他是騰修齊同父異母的哥哥。騰修齊能夠拿出豐厚的彩禮娶媳婦,作爲哥哥的靳陽曜怎麽就落魄到一天打三份工的悲慘地步呢?
如果她的夢是上天給她的警示,夢裏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他在今年将會進入到九利飲料廠工作,爲騰家當牛做馬。
他學習好,是帝大優秀的碩士生,能力自然是特别好的。
原本他賺錢除了承擔他自己的生活費,更是積攢創業基金。
可是這筆錢都替她填了元家的窟窿。
相比較創業前期艱辛、後面潛力無限,他給騰家當沖鋒軍,将九利飲料做到國際品牌,隻拿着萬八塊所謂的高薪水,就太屈才了!
元安陽直覺自己的夢裏發生的事情是真的,隻是她走馬觀花地瞧了未來二十年的發展。
她是被騰修齊B養的小明星,給推下深秋的湖水溺水而亡的。
夢裏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壓抑,現在她都有些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好像她沒有一天是快樂和爲自己活的!
騰修齊對她不過是新鮮,新鮮感過去了,就對她拳打腳踢。
元家明知道她遭受家暴,卻視而不見,反而以此跟騰修齊要錢。
靳陽曜在騰家的時候,騰修齊才會稍微收斂一些,讓她過幾天安生日子,隻是他卻在那方面折辱她。
但凡想到靳陽曜落在她脖子上印記時候的陰冷,元安陽這會兒整個人都是委屈、難堪以及害怕的!
他恨她……
元安陽深吸口氣,重生一世,她太知道騰修齊和元家對付人的手段了。
正因爲此,她必須要先下手爲強,将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嫁出去!
接親不過是走個過場,騰修齊讓人一路撒錢,大家夥隻顧着埋頭撿錢,三分五分一毛兩毛,撿到一點那都是賺的。
新郎和伴郎們通暢無阻,很快便将新娘抱了出來。
一聲吆喝,衆人紛紛上車,元安陽也壓低了下帽檐,上了最後一輛車。
上了車後,她往椅子上一歪裝睡。
車上有新郎的親朋,也有新娘這邊跟着的人,大家夥互相不認識,但是沒有人會膽大到這麽理所當然蹭車的。
所以他們對于她沒有絲毫懷疑。
車子繞着城東區一圈,這才緩慢駛入騰家二層小别墅中。
新郎将新娘在大家夥起哄下,抱着下車。
騰家門口已經拉起了橫幅,上面寫着新郎騰修齊,新娘元安陽。
靳陽曜擡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繼續靠在車邊,手裏把玩着火柴盒,要不是他胸前帶着個寫着大哥的紅花,誰都以爲他跟這場婚禮無關呢。
“這騰董事真是個大善人啊,接手了原來靳董的妻兒,将這倆孩子視爲己出,這麽多年了,他都沒想着要一個屬于自己血脈的孩子……”
“是啊,你看騰家這二公子的婚禮辦得多盛大,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騰董的親兒子呢……聽說騰家給了這元家一千九百九十九的彩禮,還給了一套兩居室……”
“喏,看見那位了吧,騰家大拖油瓶,一點都不知道感恩,不喊人爸爸連姓氏也不改,住在學校裏,隻有逢年過節來走個過場……你看他親弟弟結婚呢,他都不給個笑臉,還不如騰董呢……”
九月份的清晨已經有了深深地涼意。
薄霧在朝陽升起後慢慢散去,陽光撒下,入目的一切都紅得喜人。
司儀穿着西服,握着話筒似是比新郎還激動呢,聲音高昂亢奮地說着套話。
元安陽站在人群裏,漫不經心地抱胸站着,那姿态跟不良少年差不多,讓周圍的人不由地離他半米遠。
當聽到鞠躬的時候,她從人群中擠出來,直接拉開自己剛坐着來的面包車。
靳陽曜聽到動靜,蹙眉看過來,就看到進去清瘦的少年褪掉衣服,露出清絕熟悉的容顔!
他怔了下,随即臉色鐵青。
他繞過車身,拉開車子鑽進去,聲音冷得很:“元安陽,你在玩什麽把戲?”
元安陽這會兒穿着紅色束腰長裙,頭發高高盤起來,未施粉黛的容顔,在這身紅色衣服襯托下,白得猶如上号的瓷器,光潔滑嫩,臉頰染着淺淺的粉色。
她沖着他淺淺的笑,彎腰逼近。
靳陽曜高大健碩的男人,竟是不由地從車裏退了出來。
元安陽下車後,挽上他的臂膀,以不容拒絕的架勢,扯着他擠過人群,在司儀高喊送入洞房的時候,笑着走上臨時搭建的台子。
她搶過司儀的話筒,輕笑道:“司儀同志,順道你給我和靳陽曜同志,也喊個三鞠躬呗?
要是您跟我們談錢,那我們找個熱心群衆……”
不理會男人渾身僵直,和不敢置信盯着她。
元安陽看了下都泛着八卦亮光的人群,笑着指了指一個短發幹練的婦女,“嬸子,您能幫我們主持婚禮嗎?
我跟靳陽曜同志是上學的時候認識的。
我們一起學習一起賺錢,是同學們一起見證情誼深厚的情侶,約定好了畢業就結婚的。
哪裏有弟弟結婚了,哥哥還單身的?
現在不是提倡婚姻自由,我心疼他,也怕他被人說閑話,就自個兒嫁過來了……”
她大大方方的樣子,讓大家夥的思想來了個大轉彎。
也對,他們隻覺得靳陽曜是個白眼狼,辜負了騰董的一片好心。
但是他們又想了下,龐丹秋帶着倆孩子改嫁給騰學義的時候,靳陽曜已經十六歲上大學了!
之前他們到底怎麽想的呢?
孩子本來就對後媽比較抵觸,如今後媽還改嫁,更何況騰董以前跟靳董關系好,是那種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這關系亂的,誰能受得了?
時間過去太久了,他們都忘了當初騰學義和龐丹秋走在一起時的艱難。
要不是騰修齊是靳陽曜的親弟弟,怕是他都不會踏入騰家半步吧?
瞧着已經從少年長成大小夥子的靳陽曜,這孩子清瘦得讓人心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