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了半個月後,大學生們投入到繁重的學習中。
别人以爲踏入大學校門,就萬事大吉了。
可大學是爲社會輸送人才的地方,是以大學的課程繁多、偏向實際性,讓學生們掌握理論的同時,也注重實踐能力的培養和提高。
原本膩歪不想分開的夫妻倆,這會兒恨不能睜開眼就學習,晚上洗漱完,累得沒空想對方。
又是一個周五,放學後童安陽往校門口走去。
遠遠就看到大門口停放着一輛摩托車,男人穿着皮衣、牛仔褲,寸頭顯得他硬朗帥氣。
看到她,韓一鳴笑着使勁揮了下手。
“一鳴,你買摩托車了?”童安陽摸着摩托車,好奇地問道。
韓一鳴點頭:“是啊,我想好了,平時咱們拼命學習,但是到了周末,我們是不是可以騎着摩托車,滿城兜風玩耍?”
童安陽要不是爲了混個文憑,才不會上大學呢。
她發現自己掉入韓一鳴挖好的坑裏。
“好啊,我要吃很多好吃的,”童安陽嗯嗯着。
她在衆人羨慕嫉妒恨中,跨坐在他身後,帶上頭盔。
他們沒有回韓家,而是先去尋子清。
二十多天沒見,子清早就恢複原來的模樣,而他也憑借着自己的努力,在一家報社上班。
他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這次的事情,對我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要是我沒有扛過來,可能現在你們看不到我了。
我慶幸命運沒有抛棄我……
我在報社工作,其實也是收到這次事情的啓發。
在我們身邊無時無刻不上演着各種各樣的慘劇,我希望那些人在喊救命的時候,有人像是你們一樣,能夠伸出援手拉他們一把。”
韓一鳴替他感覺到高興,“你總是住在招待所,也不是回事,反正你們報社距離家裏不遠。
你就以我同學的身份,住在家裏,看看韓家人,值不值得被你愛,以及你們相認!”
子清有些緊張:“我,我需要準備什麽?
我帶什麽吃的,他們會喜歡?”
韓一鳴笑着說:“随便都可以,他們不會計較的。”
其實子清沒有錢,但是他找到新工作,在财務辦提前預支了半個月的工資。
他也沒逞強,買了自己喜歡吃的兩三樣東西,拎着跟随韓一鳴和童安陽回家。
路上韓一鳴跟子清說了不少韓家的事情,就是想讓子清在熟知韓家品性後,能夠從心裏接納家人。
子清肯定不會回白家的。要是子清連韓家都不認,那他就真的沒有家沒有牽挂了!
知道韓一鳴帶了同學,韓家人都很熱情,招呼子清吃東西喝茶。
子清沒吃過什麽苦,即便那幾個月在李家受了罪,可是二十多天下來,他又恢複以往的樣子。
他臉上笑容不多,那種矜貴之氣,讓他的五官都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在韓一鳴和童安陽看來,子清與五個哥哥格外像。
可是韓家人卻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問題。
子清淺笑着一一點頭道謝,眸子裝作不輕易地,看向在場的每一位。
他們淳樸善良勤奮,對待人真誠,這樣的品質哪怕是明星,都不見得能演繹的這麽好。
子清來之前忐忑的心,這會兒平靜下來,開始一點點尋找自己跟他們相處的方式。
韓一鳴跟家裏人解釋了句,說子清是他校友,同年的年齡,但是子清今年剛畢業,沒有地方去,暫時在家裏呆着。
韓家人哪裏會不答應。
子清白天上班,一日三餐都在外面解決。晚上他也是吃完飯才回來,甚至還會在外面溜達下,等快睡覺的時候,才進家裏。
韓母每天早上都會給他端一杯熱豆漿,晚上則送一碗紅糖雞蛋。
子清想要拒絕,卻又貪戀這種感情。
白家是不缺人吃不缺人花,可是大家對于感情特别吝啬。
不說其他,就白家夫妻倆是聯姻,本來感情就很淡,随着他們年齡增加,更是各玩各的,彼此不幹涉。
他們比較愛自己,家裏的孩子扔給保姆,一星期出現個兩三次,不讓孩子們忘記他們。
沒有父母的管束,子清卻很渴望父母的愛,哪怕被打一頓、扯個耳朵、拍下頭,他都期待着。
後來他将這種無望,全部用來學習上。他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成爲父母出去炫耀的工具人。
他隻是韓一鳴的同學,就被韓母一早一晚地招待。
他怎麽舍得拒絕,隻是笑着道謝。
韓母忍不住問:“子清啊,你一日三餐都是吃食堂嗎?總是吃食堂會不會膩歪啊?
不然你在家裏吃吧,咱們家裏人多,不過是添一雙筷子的事情……
咱們家裏夥食水平不錯,肚子裏有油水,幹活才有勁……
嬸子就實話跟你說吧,咱們家裏人多,我們做飯掌握不好量,經常是秉持着多做比大家誰沒吃飽肚子強……
可大家夥又不愛吃剩飯剩菜,不如咱們一起?”
子清笑着點頭:“好,隻要韓阿姨不覺得麻煩就行。
不過,我得每個月交給您房租和夥食費。
我有工作的,您總得讓我有花錢的機會啊……”
韓母明白他是個要強的,“行,你住的屋子小,每個月兩塊錢……
至于飯錢嘛,還是那句話家裏人多,每次買菜就很便宜,加上我們在市場上有攤位,能拿到一個很實惠的價格,就一個月收你二十?”
她琢磨着大學生補貼是十八塊八,但是同樣是十九塊錢的标準。
在學校,學生要精打細算,他們卻能大魚大肉地吃。
她要的這個價格不高卻也沒有低到讓人覺得她在特意照顧人。
子清笑着同意了,“韓阿姨,不過我得下個月才能……”
他還沒說完呢,韓母就笑道:“你是我家小六的同學,咱們說好了,就從明天開始……
等你發工資的時候再補上。阿姨相信你!”
子清對她的話,是一點拒絕不了。
次日清晨,他特意早起了會兒。韓家人已經出攤了,但是他門上貼着一張紙條,說他的飯菜在鍋裏蓋着呢。
他認真瞧着字條,微微勾着唇角猜測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