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曉蔓渾身發抖,有些男人甚至用那種惡心黏膩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剛才熱鬧籠絡的氛圍,變得安靜沉重,沙志文都不怎麽笑了,隻是幹巴巴地讓他們吃肉。
車曉蔓微垂着眸子,緊握着拳,深吸口氣看向沙志文,“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沙志文哎了聲,剛要站起身。
那幾個人趕忙站起來,“那個啥,你們在這裏說呗,本來我們也是陪客,這會我們吃飽了,先走一步了……回頭我們再請回來……”
笑話,今天他們一行人吃了這麽多,萬一這倆人談話不愉快走了,那麽飯錢誰支付?
至于他們最後一句話,那都是客套話、面子功夫而已!
他們都不等車曉蔓和沙志文說話,便撈起桌子上還沒吃完的肉串,快步走了。
這些人都是車曉蔓喊來的,平日裏他們對着車曉蔓沒少奉承。
這次車曉蔓帶着他們來,也是爲了虛榮心,讓他們見識下自己的優秀都招惹了什麽樣的人。
結果她被看了笑話!
車曉蔓強忍着怒火,等人走了後,便催促沙志文結賬走人。
沙志文連忙應聲,付了錢跟上去。
“你信徐安陽的話?”車曉蔓走了很遠,等四周沒人了問道。
沙志文連連搖頭:“不信,曉蔓是個文靜漂亮的好同志,怎麽可能是那種女人能比的?”
“她自己日子不好過,也不想讓你好過的。”
車曉蔓長長歎口氣,“但是大家夥不會相信啊,他們隻會信自己想相信的。也會跟人添油加醋說我的不好……”
“其實,”她故作強忍着淚水說:“我身上确實遭受過不好的事情。”
“哪個女人不想要過好日子?但是我長得漂亮,學曆好,工作清閑,有多少男同志都想娶我回家……可有人用了惡心的手段……”
“我,我抵抗不過,被……”
聽到這裏沙志文心疼到不行,又氣得渾身冒火:“曉蔓,是誰?”
“你跟我說,我花錢找人做了他!”
車曉蔓嗚嗚哭着搖頭:“我不知道啊,當時天太黑了,我都沒看到他正臉……我以爲沒有人知道,也怕被人說道,更想好好生活,所以我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誰都沒說……”
“後來,我确實懷孕了,可能我找的診所不正規,不僅,不僅失去當母親的資格,還被徐安陽抓到把柄……”
“她見不得我好,看到沙志文你條件好,就想要破壞我來之不易的幸福……”
“我跟你說這些,也是,也是不想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往我這個火坑裏跳……”
沙志文之前确實對徐安陽的話半信半疑,甚至一想到他認爲冰清玉潔的車曉蔓跟了别人,心裏有些膩歪。
但是看着昏黃燈光下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美人,他腦子裏哪裏還有其他,趕忙說:“曉蔓,你将我當成什麽人了?”
“我喜歡的是你,不管你是什麽樣子的,我都喜歡!”
“隻要你肯點頭,什麽困難都不能阻擋咱們在一起!”
車曉蔓感動的又哭又笑,不敢相信地問道:“哪怕我不能給你生孩子嗎?”
沙志文停頓下,在車曉蔓絕望地捂着臉哭的時候,他大着膽子将她抱入懷裏。初夏的衣衫單薄,女子身體嬌軟馨香。
他激動地連連保證:“曉蔓,我喜歡你。沒有孩子咱們可以過繼一個,反正我兄弟多,要不然從孤兒院領養一個也行。”
“反正等我們領證後,我帶着你去南方闖蕩,過幾年再領着孩子回來,誰能說不是咱們親生的?”
車曉蔓眼裏滿是不甘和嫌棄。男人身上滿是汗臭味,還有濃烈的煙酒味,熏得她直犯惡心。
但是她明白,今晚之後,大家夥壓根不去驗證徐安陽話的真假,就能将她小産不能生子的話傳遍整個廠區。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她不想體驗徐安陽之前四年的痛苦,隻能抱住沙志文這根救命稻草!
好歹他是暴發戶,家裏有好幾萬塊錢,而他有賺錢的本事,比黃富根家更富裕。
“那明天我們去領證,你敢不敢?”
沙志文這會兒被她迷得魂都沒了,恨不能将人揉入懷裏。
“敢,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毫不猶豫跳進去!”
次日,徐安陽在辦公室裏翻看報刊雜志,就見小冬快步走進來。
“安陽,特大新聞!複印室裏的車曉蔓跟沙志文結婚了!”
“我聽說,昨晚你們倆對上了?你說她小産沒養好身體,不能生孩子?”
“她接着就跟人領證,這不就是心虛啊?”
徐安陽愣了下,沒想到車曉蔓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
她點點頭:“之前大家夥都傳很多關于我不好的話。我一直沒有計較,但是車曉蔓變本加厲,見流言蜚語沒有傷害我,反倒是促成了我跟景同。”
“她便起了其他心思,結果被我們識破,以牙還牙,讓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小冬拍掌笑着說:“大快人心!我之前就覺得車曉蔓不是好的。”
“我剛來那會,有次去她那裏複印東西,事情特别緊急,結果她看到我需要複印的資料很多,直接說機子壞了……我當時沒多想,就去其他地方複印的,等回來才發現有人那天也複印東西了,比我時間晚點……”
“不僅我,我認識的辦公室裏其他人,也被她爲難過。人家溫聲細語的,你壓根不知道她肚子裏腸子有多彎彎繞繞……”
“不就是個複印員,有什麽好牛氣的?廠裏的機子,而她也是領着廠裏的工資,誰也沒比誰高人一等!”
提起這些,小冬氣得之磨牙。
徐安陽贊同地點頭。車曉蔓就是個蜂窩煤,壞心眼兒多,卻又讓人捉不到把柄。
“往後隻要她不找我麻煩,我也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正說着話呢,程副部長拎着茶水逛進來:“小徐啊,你說的那個普法小故事,寫好了沒有?大家夥等着呢。”
徐安陽笑着點頭,“隻寫了五百字,一個黑闆報的量。”
她将用信紙謄抄的故事遞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