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淩咬咬牙。他發現這小姑娘氣人的本事可真厲害,一句話就拿捏住他了。
“呵,那是不是以後你來回學校和家裏,要跟這位男同學一起搭伴呢?”
邱安陽想了想,“我覺得爸媽擔心我這麽漂亮嬌小,怕我被人給騙走和欺負,應該會尋摸幾個同行的小夥伴吧。”
姬淩瞥了她一眼,“我突然覺得吧,彥秋市的煤礦是不錯,但是海市也有煤礦,發展前景更好。”
“正好我送你去學校報道的時候,在那邊看看有沒有招工名額。”
邱安陽愣了下,側頭看向他,無聲地詢問原因。
姬淩微歎口氣,小聲說道:“如果我說對你一見鍾情、再見傾心,恐怕你會覺得我開玩笑,其實我自個兒也覺得不敢相信。”
“就見過你之後,還想見第二面、第三面,甚至每一次見面和通話後,我,都變得不像自己,内心跟裝了蜜罐似的,這種感覺新奇、不可控。”
“這是我二十多年生命裏,從沒有體會的感覺,所以,我忠實于自己的内心,出現在你面前。”
邱安陽哦了聲:“你不就是覺得我是隻漂亮猴子,引起了你的注意?”
“你對我有新鮮感,等你将我研究透徹,新鮮感散去,或許你就後悔今日出現在我面前,畢竟距離産生美啊……而且有句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戀愛的盡頭是座名爲婚姻的墳,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足夠将人所有情緒、脾氣、熱情和愛戀給消磨殆盡,隻剩下麻木。”
“你做好這些準備了嗎?”
“反正我是聽毛老同志的指揮走,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是耍流氓,我可是文明人,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任的!”
姬淩低笑聲,“是,我承認自己這次沖動了,但是我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你是我人生的終點。我喜歡先确認目标,然後全力以赴奔往。每一份戀愛看似不同,卻也都千篇一律,嘗試一次就足夠了!”
“我一直單身到現在,就是想要找個攜手一輩子的人。”
“誰說婚姻是墳墓别人想要逃離呢?平淡也是一種福氣和浪漫……”
倆人聲音不大,周遭聲音嘈雜,讓盧興賢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
恰好又有一波客人走過來,邱安陽掩去内心的悸動,笑着招呼人買東西。
她這次集中做的都是些不太費時間的小物件,簡單帶些設計感、價格又合适,賣得挺快的。
主要是車站的人流不太集中,所以她略微耽擱些時間,等她帶來所有東西賣完後,太陽已經開始要西沉了。
姬淩跟着邱安陽取了東西,全都拎在手裏,一起去趕公交車。
盧興賢着急忙慌地先取了自行車,蹬到公交車站牌處,看着烏壓壓等着最後一兩輛車、趕回礦的人們,笑着高聲對邱安陽道:
“安陽,這麽多人,你不見得能坐上車,不如跟我一起回礦上吧?”
說着他還硬着頭皮沖姬淩投去挑釁的目光,打了個鈴铛,清脆的聲響格外符合他的心情。
男人嘛,哪能讓女人擠在又髒又臭、人還多的公交車上呢?
大家夥的目光也都順着聲音,齊刷刷看了過來。
姬淩瞥了他一眼,低聲跟邱安陽道:“你等我會兒。”
說着他擠到人群中,精準地一手抓一個,将倆漢子揪出人群,“大家夥檢查下自己的口袋和包,看看誰丢了錢,待會跟我去局子裏做個登記。”
别看他高大颀長并不壯碩,兩手鉗制着漢子,卻讓人動彈不得,隻能罵罵咧咧跟着他走。
眼見要到旁邊的局子,倆漢子開始示弱求饒,然而姬淩不爲所動。
前後不過五分鍾,姬淩便坐着摩托車出來,笑着将邱安陽腳邊的東西放到車鬥裏,“上車回家!”
邱安陽抿着唇笑,麻利地坐上,沖盧興賢道:“盧同學,我們先回去了,你慢慢蹬車子,注意安全……”
盧興賢又羞又氣,見一個大蓋帽同志走出來安撫群衆,便上前詢問:“同志,公車要公用,你們怎麽能随便給私人當交通工具呢?”
那同志肅穆道:“同志,你的話不對,什麽叫私人?那叫老百姓!再說了摩托車難道不是交通工具?”
“剛才的姬同志幫忙抓捕了公交車上流竄作案的倆扒手,我們害怕他被打擊報複,所以我們派同事送他們倆回家,有問題嗎?”
盧興賢搖搖頭,恍惚地蹬上車子往家裏趕。
他,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免費的交通工具,可以這麽蹭……
回到家,盧興賢剛進門,盧母便聽到聲音,上前笑着給他一瓶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汽水,還用毛巾給他擦汗。
“小賢呐,今天玩得開心不?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啊?”
“剛剛你同學還打來電話問你回家了不……說明天要繼續商量啥輔導班的事情?”
盧興賢将車子丢到院子裏,咕嘟咕嘟喝了汽水,從母親手裏拽來毛巾胡亂擦了擦。
“媽,您知道邱副礦長家裏認的那個閨女不?你跟我說的她也去海市上大學。”
盧母點頭,不悅地小聲問:“小賢,那丫頭是漂亮,長得跟狐狸精似的,說是從鄉下來的,但是我瞧着她比城裏人也不差,誰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
“你現在雖然考上大學,但是你不能松懈啊,臨門一腳了,等你大學畢業出來、工作穩定了,再談婚論嫁……不然啊,你跟女同學談了戀愛,畢業後也要面臨分開,惹出很多麻煩……再說了,她能考什麽樣的學校?”
“你邱叔和邱嬸好不容易才要了個閨女,肯定想讓她撐臉面,哪怕她沒上過學,也能給她買一個狀元回來……”
“咱們彥秋市小,你可不能跟爸媽一樣,盯着眼下一畝三分地……那句話怎麽說來着,爹憨憨一個,娘憨憨一窩!”
“所以啊,咱們盧家的兒媳婦,家裏條件可以不咋樣,但是人得聰明,這事關盧家兒孫的聰明……那丫頭一瞧就是隻長臉蛋不長腦子的……”
盧興賢遲疑地問:“媽,她要去海市大學念書。這海市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便宜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