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說他們子嗣緣很薄,卻也有一線可能,得積善積德,緣分到了孩子才會來……隻是現在他們都快四十歲了,如何也沒可能有孩子了,所以他們若是想要有孩子,也隻有領養這一條路子……”
邱安陽好笑地搖頭:“我都十八歲了,哪裏有人要這麽大閨女的?”
柳安陽瞪她,“怎麽沒有啊?姐姐長得好看,學習好,白撿一個這麽好的閨女,我小叔和小嬸能笑醒了!”
“不管行不行,先問過我小叔和小嬸呗?反正你現在完全你能夠參加工作和尋人談婚論嫁,他們是要面子的人,除了給你助力,是不能幹涉你的。”
“再說了,姐姐這麽厲害,還害怕被我們給賣了?我大學能不能安分念完,全靠姐姐呢,所以我是誠心希望你好的。隻有姐姐日子過得舒坦了,我,我這個買來的大學生才能坐的穩當……”
邱高山也笑着勸:“同志,是我們邱家對不住你,能夠讓你成爲自家人,好好補償你,或者再給你一次高考的機會,減少對你的傷害,我想我們全家都是很樂意的。”
也對,這麽大的把柄在她手上,邱家兄妹倆沒必要戲耍她。再說她也不怕被人算計。
其實這事也怪不得邱家,确實有人家考了大學不是爲了自己念的,而是給自己和家人謀求福利,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惜邱家這次遇上了柳家,不知道這件事是瞞着原主的。
而且,她能看出來年紀不算太大的兄妹倆,目光和神情真誠、滿懷期待。
邱安陽抿唇笑着點頭:“行,那就麻煩你們了。”
這會兒邱高山都坐不住了,直接讓柳安陽帶着邱安陽找邱父說這事,并且給小叔打電話商議。
柳安陽哎了聲,見邱安陽喝完紅糖水,就拉着她的手歡快地走出去。
邱安陽眼睛不好,看不清楚地上的坑窪,卻能踩着柳安陽的腳步。
“我二叔和二嬸是京電大學的同學兼同鄉,自由戀愛結婚的,這麽多年來關系可好了……你看其他煤礦産業比較蕭條,很多小煤礦都因爲各種問題關閉了,就是大煤礦也是半死不活的,但是昭陽煤礦還一片欣欣向榮,這裏面的功勞絕對有我二叔的一份呢!”
“我二嬸是市一中的教導主任,所以啊,我們才敢偷偷拍胸脯應下你憑借着考試補上學曆的事,甚至隻要你成績達标,就有直通車前往夜大……”
柳安陽一路上嘴巴吧嗒吧嗒不停,“我覺得咱們特别有緣分呢,雖然姓氏不一樣,但是我們名字是相同的……”
她還說兩家爲了給孩子們換身份,特意将他們的戶口都給獨立出來,再進行對調。這樣孩子們隻是改了姓氏,并沒有換父母。
幾句話的功夫,他們便到了村裏的辦公室。
柳安陽進屋尋到邱父便将事情的原委給說了,“爸,我跟哥哥都覺得這位姐姐可憐,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卻被我給買走了。他們家人什麽都沒跟她說,好處也沒她的……這麽漂亮聰明的姐姐,誰見了不喜歡?”
因爲邱安陽太過優秀了,柳安陽都嫉恨不起來,甯願她是自己家的親戚。
邱安陽這種人,當朋友比當敵人更舒服!
邱父蹙眉,隻要邱安陽成爲邱家真正的孩子,那麽她提出的兩個條件根本不算事情。
他示意柳安陽将人喊過來,見到邱安陽容貌卓絕、進退有度,心裏已經有了六分滿意,加上她成績确實優異,也隐隐有些贊同兒女的決定。
“孩子,你明白過繼的意思吧?這可不是兒戲,一旦你成爲邱家人,那麽你就要跟柳家當遠親走,維持個表面,絕對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邱安陽輕笑道:“邱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也想得很透徹。他們不将我當成柳家人,而是作爲通往富貴的工具,那我爲什麽自甘下賤任由人擺布呢?“
“即便他們是我的血親,也不能這麽對待我。五千塊權當他們賣女兒了。”
當初邱家爲了防止柳家賴賬,五千塊是走存折的,在銀行留下底子。
邱父撫掌道:“好,小姑娘是個愛恨分明的爽利人。既然這樣,那我就給我六弟打個電話,看看他們是什麽态度。”
說着他也沒有避諱邱安陽,直接往邱良想的辦公室打電話,“六弟,最近過得咋樣啊?”
前兩天他們剛通過電話,就是邱父委托邱良想在合适的機會,将景文石從小隊長提拔成爲中隊長。
邱良想以爲他打電話來,是催促這件事情,笑着道:“五哥,我這幾天開會,還沒騰出空問礦上人員變動的事情呢。你要是着急,我這就喊人來了解情況……”
邱父趕忙喊道:“不急,不急,六弟,這事就擱置下來。”
邱良想有些詫異:“咋回事?是那家人反悔不讓陽陽念大學了?”
邱父也搖頭說:“不是的,事情是這樣的……”
他将事情的原委簡單說了一遍,“所以啊,我們都覺得這個小姑娘模樣、氣質、智商、品性都不錯,問問你跟弟妹,要不要見見她。如果你們滿意的話,便過繼到你們名下當閨女疼寵着,等你們老了,也有人孝順了。”
“咱們哥幾個對你們夫妻倆也算是放心了……主要是這姑娘确實不錯,不然五哥哪裏會給你打電話呢?”
能在山溝溝裏考上海大,她能是普通孩子嗎?
邱家兄弟們親情深厚,媳婦兒們也都大方懂事,雖然他們家子嗣多,卻沒有其他人家兄弟阋牆的糟心事。
邱父的話,邱良想是相信的,“行,我聽五哥的!”
這會兒的話筒漏音比較嚴重,而邱安陽五官比旁人靈敏些,除了眼睛被原主束縛住了,耳朵還是能聽清楚邱良想的話。
她笑着說:“邱五叔,我正好明天跟姐姐去昭陽煤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