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永年沖售貨員點點頭,讓她幫着自己開單子。
售貨員都心驚不已,京都有錢人很多,可人家逛櫃台頂多花兩三千塊買一套。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人買金銀飾品,跟批發似的,眼睛不眨地,這個這個那個麻煩幫我拿出來, 價格不問直接讓開單!
不過她也不傻,直接低頭刷刷開單子,畢竟她是拿提成的。
譚永年拿着單子看向胡安陽。
胡安陽輕笑道:“譚先生,大庭廣衆之下,嚴彩鳳隻敢用嘴說些酸話擠兌我。”
“我是殘疾人,她但凡敢伸出一根手指頭,我都能讓她名聲盡毀!”
“再說了,群衆們的眼睛是雪亮的,心是火熱正義的,哪能由着我被人欺負?”
“就兩步的路,你扭頭就能看到我啦……”
譚永年笑着點點頭,摸摸她的頭發,冷冷地看了嚴彩鳳倆一眼,沖售貨員神色緩和地說:“麻煩同志您幫我看着我媳婦兒點。”
售貨員連連點頭。
等人一走,嚴彩鳳還真不敢張嘴了,頂着周圍幾雙眼睛,自己但凡說什麽不好聽、刺人耳朵的話,就成爲欺負殘疾人了!
這胡安陽可真會說。
她隻是鼓着腮幫瞪着,就看看胡安陽和譚永年, 真能将那一兜子的飾品給帶走不。
譚永年既然帶胡安陽逛街,自然是備齊錢的,也琢磨着給媳婦兒添置些金銀物, 不管是帶着玩,還是存起來都可以。
他帶的可不是譚父那種論麻袋裝的大團結, 而是百元紙抄, 挺有厚度的一沓,随意往懷裏一揣。
當他拿出來的時候,收銀員眼睛都直了下。
等譚永年幾分鍾便拿來了單子交給售貨員。
售貨員已經将飾品給包好了,譚永年拆開一個金镯子套到胡安陽的手腕上。
養了兩個月,胡安陽身體完全康複,且達到最佳狀态,手腕白皙纖細,挂着燦燦精緻的镯子,當真是一件難得的藝術品。
倒是嚴彩鳳,她個子是不高,可是她骨架大,加上有些微的胖,對比之下,顯得她笨拙不少!
譚永年将其他的飾品給鎖在輪椅下面的收納箱中,推着胡安陽走着:“媳婦兒,待會咱們去看看羊絨大衣,這個暖和……”
“咱們每個顔色款式來一套……還得配上羊絨衫……穿得不臃腫還不冷,讓你一直美美的……”
嚴彩鳳磨着牙,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可是她明白,今天自己要了一個手镯已經是極限了,不能繼續攀比。
不過她輕笑着, 挽住姚志斌的胳膊,“志斌哥,咱們反正沒什麽事情,就跟我姐他們逛逛呗……我姐買衣服什麽的,我也幫忙試試、參考一下……”
現在大家夥生活水平剛有些起色,人人吃肉還放不開呢,自然肥胖、壯碩的人不算多,大家夥瞧到也會誇贊一句有福氣,哪裏有什麽減肥的概念?
嚴彩鳳年紀不大,正是少女橫向長肉的一個階段,而她整天坐班又不愛運動,肉沒法頓頓都吃,可是她能用饅頭蘸菜湯将自個兒喂得十二分飽!
一米五零的個子,一米二的體重,雖然她隻是微胖,但是在商場裏,一眼望去便能注意到她。
羊絨制品的櫃台前,顧客并不算多,一個個穿戴着時髦講究,身上的氣質也都多少帶着點優越和清傲。
譚永年指指棕色的大衣,“售貨員……”
沒等他說完,嚴彩鳳笑着快速說:“售貨員,幫忙拿那件棕色大衣。”
售貨員看了她一眼,從貨架上拿出嚴彩鳳的尺碼。
嚴彩鳳褪去自己的衣服,穿上羊絨衫,那種全身包裹的暖意讓她都禁不住舒服地喟歎出聲。
同樣是大衣,這呢子大衣和羊絨衫相差好大。
京都的冬天很冷,她爲了美麗不顧卞虹雨的阻攔,直接裹着新買的大衣出門了。
趕出來沒半個小時,她就被凍得直哆嗦,不停地跺腳來讓自個兒暖和些。
百貨大樓裏人多,也僅僅比外面暖和些,可她還是牙齒打架,這會兒她像是喝了一杯紅糖姜水,渾身輕便舒軟……
譚永年似是沒看到她般,伸手去指黑色的那件。
“售貨員,幫我拿那一件,謝謝……”嚴彩鳳趕忙又開口了。
售貨員無聲地遞給她。
嚴彩鳳剛拿過來,譚永年又指向白色的。
“還有那一件!”她摟着黑色的大衣,也指向白色。
售貨員淡淡地道:“同志,您到底買不買衣服?”
“雖然說我們這裏免費試衣服,但前提是您有購買意向,總不能讓其他想買的客人等待着吧?”
嚴彩鳳笑着說:“買啊,我姐買,我這不是替她試衣服嗎?”
“我姐姐腿腳不便,穿起來不方便,也不知道站起來效果如何……”
胡安陽忍不住哈哈笑出來:“我說嚴彩鳳,你當自個兒是人體模特呢?”
“人家幫忙試衣服,也得是體型一樣的,你比我矮、比我肥,憑什麽替我試衣服?”
“啊,我知道了,難道你想說我腿腳不方便,要坐在輪椅上,所以得買大兩号的?”
嚴彩鳳咬着牙:“我比你高!我隻是富态,不叫肥!”
不知道爲什麽從胡安陽嘴裏吐出來的肥特别刺耳,她甯願聽胖這個字……
胡安陽挑眉:“抱歉呢,那是之前,我出車禍之前有一米四八,但是我這渾身骨頭不是被撞碎了嗎?”
“我年紀輕、傷口愈合快,這骨頭也跟着偷偷長了點,這叫做第二次發育,個子蹭蹭竄呐……”
“還有,我回頭站起來,穿着你身上的衣服,人家以爲我披了麻袋……我男人會賺錢,但是也經不起我這樣糟蹋呐……”
“啧啧,倒是你啊,踩着高跷,恐怕都沒我高……也不知道這小小的跟,能承受得起你生命之重嗎?”
嚴彩鳳……麻袋、高跷,這胡安陽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售貨員,你們也太好說話了,她明顯就是沒有買衣服的意向,偏要試衣服過過瘾……這衣服擺着是買的,你試一次、我試一次,好好的新衣服都成舊衣服了,這個損耗誰來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