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兩府開始熱鬧起來。
榮親王府,王妃穿着一新,面對着主要負責人發表着最後的講話。
“……都提起精神,今日來賓多,你們要各司其職,萬不能出什麽岔子,都聽清楚沒有?”
穿着一模一樣衣服的管事們精神抖擻,“清楚了!”
王妃揚手,“行了,都去忙吧……”
“是。”衆管事散開,各自忙活起來。
榮親王今日也沒去軍營,留在王府主持大局。
兒子也是他的,他做不出把事情全部丢給王妃做。
王妃看着王爺的眼神滿是柔情蜜意,“不知道皇上今天會不會來?”
“皇兄和太子都會來的。”榮親王說,“謹之成親,他們不會不來。”
所以今日的賓客不會少。
王妃笑着說:“那今天必定很熱鬧,希望順順利利才好。”
威嚴的王爺拍了拍王妃的手,安撫道:“還沒人敢在王府鬧事,尤其是在世子的喜事上鬧。”
“你們父子這副自信的模樣倒是如出一轍。”王妃忍俊不禁道。
王爺聳肩,“我的兒子當然随我。”
……
王府忙活着,柳國公府也沒閑着。
最忙的地方是榮安院。
一大早,沈念被李秀娘等人從床上撈起來。
小姑娘睡眼惺忪地坐着,任由人折騰,直到臉上的絨毛被拔起一陣陣刺疼才驚醒。
“嗷……”
李秀娘叫這一嗓子吓了一跳,輕拍沈念的腦袋,說道:“你這孩子,吓你娘一跳。”
沈念捂住臉,盯着開面嬷嬷手上的繩兒,小臉寫滿了警惕,“我疼啊,這是什麽,拔毛?!”
在場的人都笑了。
柔姐兒樂得不行,“不是拔毛,是開面,成親的姑娘都要經這一遭。”
“可是好疼。”沈念幽怨道。
“隻疼一下,等會兒就不疼了,等開了面你的臉白白嫩嫩的,自己摸着都喜歡。”李秀娘好聲好氣地安慰。
孟氏跟着點頭,“對,隻疼一下,不信問柔兒姐,是吧,柔姐兒?”
沈柔:“嗯,忍忍就好了。”
“那行,來吧。”沈念沖開面嬷嬷擡臉。
開面嬷嬷微微一笑,繼續揮舞手上的繩兒。
臉上的絨毛被刮下來,哪有不疼的道理。
榮安郡主疼得龇牙咧嘴,卻也逞強,除了之前那一下沒有防備喊出的嘶,再沒喊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開面嬷嬷停下手,說道:“好了。”
沈念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伸手往臉上摸了摸,“好像真的滑了些。”
菁姐兒湊上來要摸,“念念姐,我摸摸。”
還沒出手,沈柔拉住她,“别用你的髒手瞎摸,念姐兒該梳妝了。”
她的話剛落,柳國公專程請來的梳妝人來了。
進來的是個妝容精緻的年輕女人,她身後跟着幾個姑娘,各個花容月貌,梳的發髻異常精美。
“見過榮安郡主。”
沈念:“起吧。”
女人帶人上前,打開她們帶來的盒子,裏面放着瓶瓶罐罐,看着很專業的樣子。
李秀娘等人都沒見過,也幫不上忙,都坐在旁邊瞧着。
孟氏與李秀娘耳語,“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還有專門梳妝的人呢。”
“誰說不是呢,哪像咱們農家,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就能出門。”李秀娘跟着感慨,來中都真是長見識了啊。
學一學也好,家裏還有兩個姑娘沒成親,等菁姐兒和美瑩成親,她們就不亂了。
兩個當家人眼睛都盯着梳妝女人的手。
察覺到她們的視線,女人的動作放慢了些。
沈念感覺更甚,瞧着這幾人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願意給她家人幾分薄面的人,她也願意回報幾分面子。
哪怕一群人放慢速度,沈念的發髻也給梳好了。
地位越尊貴的人鳳冠越重,梳妝的女人暫時沒給沈念戴,選擇先給她化妝。
“不會是臉頰紅紅的媒婆妝吧?”沈念不放心地問。
妝容精緻的女人愣了下,搖頭道:“自然不是,郡主放心,絕對讓您滿意。”
沈念擡頭看她,發現她臉上的妝清雅至極,剛好放大她的優點,美得亮眼。
“行,那你來吧。”沈念幹脆閉上眼,任由她發揮。
要是太奇怪,大不了洗掉好了,反正時間還長。
臉上一層層東西上去。
沈念幾欲睡着,聽到一句‘好了’。
她睜開眼。
文平等人擡着一人高的鏡子過來。
沈念看見鏡中的自己……
眉眼還是她的眉眼,不過看着更加精緻了,整張臉bulingbuling的感覺。
喜慶。
光芒萬丈。
“不錯!”沈念滿意地點頭,“賞。”
什麽都沒有貴人一句誇重要,梳妝人笑着道謝,“謝郡主。”
行一禮,暫且退下。
等她們一走,沈念站起身,往李秀娘等人跟前湊,笑容驕矜,“娘,大伯娘,這個妝怎麽樣,好看吧?”
“好看,好看,瞧你美的。”李秀娘笑着說。
“我本來就美!”沈念不謙虛地說。
李秀娘笑的不行,“别美了,你該換婚服了。”
沈念也不耽誤,聽話地去内室換婚服了。
沈美瑩和菁姐兒緊随其後去幫忙。
兩人是頭一回看見沈念的婚服,眼睛都瞪大了。
“好美的婚服!!!”菁姐兒捂着嘴道。
沈美瑩也目不轉睛看着,“是很好看!這是宮裏繡娘的手藝嗎?繡工真好……”
“對,宮中的手藝。”沈念笑着說,“不過樣式和圖案是蕭謹之畫的,等你倆成親,我給你們準備婚服,不過花樣什麽的你們得自己定。”
菁姐兒确實喜歡,也不跟堂姐客氣,高興地說:“好呀,謝謝念念姐。”
“謝什麽,親姐妹不用言謝。”沈念在丫鬟的服侍下換上婚服,瞧見柔姐兒,說道:“可惜柔兒姐已經成親了,沒你的份兒啦。”
柔姐兒抿嘴輕笑,“無礙,我沒趕上,還有音音呢。”
沈美瑩插話道:“音音有她親爹呢,怕是輪不到念姐兒吧。”
沈念點頭,“說的有道理。”
柔姐兒想到夫君女兒奴的樣子,搖搖頭,“你姐夫最受不了聽人說音音嫁人的事,更遑論準備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