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困境中,從未想過不依附别人也能過得很好。
靠着那張嬌媚的臉,确實有不少男人吃她這套,也讓她好過了許多,任務有人幫着完成不說,運氣好的話還能搞來些銀子。
當初,解決了葉蓉這個大麻煩和那個貪得無厭的小吏,李玉珠本以爲就沒麻煩了,豈科她和那人的事竟被一雙眼睛盯着…
無從選擇,她隻能遊離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之中。
剛開始确實嫌棄流放之地的男人蠻悍粗鄙,後來嘗到些許滋味,便放棄掙紮了。
有奴才用,何必拒絕呢?
至于盯上沈光耀,原因無非有兩點,一個是他長得不錯,另一個是他看着有錢。
她的這些考量,無人在意也無人深究。
沈念就當随耳聽來的消息,聽完便過。
李秀娘沒想到那位隻聞其名不知其貌的李姑娘會和老五搭上關系,一臉的複雜。
“不說别的,隻會刺繡這一點,就能養活自己了吧,姑娘家的……怎麽能不自愛,會被人看輕的。”
沈念挽住娘的胳膊,故意作出吃醋的表情,說道:“那是她自己的事,娘别管她,您管管我。”
李秀娘隻是有感而發。
論及那不認識的姑娘,自然更關心養在身側的念姐兒。
笑着捏捏小姑娘的臉頰,溫聲道:“這還用你說,娘當然會管你,誰家的姑娘都沒你重要。”
沈念樂的很,翹起小嘴角,小臉貼着娘親的胳膊,順便賣了一波慘。
“李玉珠有國公夫人心疼,我也有娘疼。”
李秀娘果真心疼的不行,看着她的目光寫滿心疼,輕撫念姐兒的發頂,“别人不疼我念姐兒娘疼,娘隻疼你。”
“娘真好~”
李秀娘:“你是娘的閨女,娘不疼你疼誰!”
話音一轉,說道:“不說别人了,你明日有安排嗎,要是沒安排……明日随我去李家看看。”
“可以啊,這事重要,其他事往後推就是。”沈念淡定地說。
李秀娘見她自有安排,沒說廢話,笑着說:“成,你先坐着,我去準備點兒東西明天帶過去。”
不能讓人覺得她的念姐兒沒規矩。
李家雖不在意,旁人的嘴卻是堵不住。
一邊說着,一邊往放寶貝的屋子走。
走了幾步,停下腳步,扭頭,又說:“你在村裏待不了幾日,想去的地方盡早去,以後再回來就不容易了。”
“知道啦。”沈念應道。
她是個待不住的,忽想起她也給李家帶了不少禮物,便帶着阿花去整理了。
東西都有數,三兩下理好,沈念出門溜達。
才出門,見到村裏一群娃娃。
他們圍成一團,不知道在幹什麽。
“嗨,你們沒上學啊?”沈念走過去,好奇地問。
走過來才看到,大鵬和家寶正在下棋,其他少年圍在四周在觀棋。
果果抱着碎步娃娃看一群男生下棋,聽到念姐姐的聲音,驚喜地看過去,回道:“今天夫子有事,給我們放了一天假。”
“這樣啊。”沈念點着頭道。
“夫子們教的怎麽樣,你們适應嗎?”
果果往前走幾步,身子靠近她,說話聲音帶着小女孩兒的清甜。
“适應的,大鵬都認識好多字啦。”
大鵬瞪眼,不滿地說:“幹嘛把我單拎出來?”
果果朝他吐了吐舌頭,眼睛笑成月牙,“夫子都說啦,你最皮,把你拎出來我隻消說一句,念姐姐就什麽都知道啦。”
大鵬氣到頭頂的發髻都翹起來了,對着果果那張嬌俏得意的臉,一點辦法都沒有。
家寶哈哈哈,“大鵬,你有本事拿你治我們的手段治果果呀!!”
大鵬不附和這話,隻道:“還下不下?”
家寶瞬間老實了,“下,下!”
說着話,兩個少年繼續下起棋。
不一會兒就進入了狀态。
果果不想跟這些臭男生玩兒,看着沈念,期待地問:“念姐姐,你要幹什麽,我能跟着你嗎?”
沈念沒正事幹,就想在村裏轉轉。
聞言,點點頭,“想跟就跟着,我不幹什麽,就随便轉轉。”
果果拉住她的手,高興得小臉紅撲撲,嘴上說着:“念姐姐放心,我一點都不吵。”
沈念笑了笑,沒說話。
又看了樹下的少年一眼,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
再次見面,村中的孩子們較之以前變化又大了些。
大方,開朗,自信……
是生活在陽光下的少年少女。
現在他們出去,沒人會看輕他們。
并非外物堆砌的浮華,而是說孩子們從内而外散發的從容,昭示着未來不凡。
察覺到沈念的視線,果果也扭頭看了一眼。
女孩捂嘴輕笑,軟聲說:“念姐姐,我好喜歡現在的村子呀。”
沈念怔了下,側頭,一臉打趣,“以前的村子你不喜歡喽?”
“不喜歡。”果果搖搖頭,認真地說。
她年紀并不大,仍是知道以前和現在的區别有多大。
“以前阿爹日日夜夜做活,想養好家,阿娘天天抱着針線就想着多做幾個荷包換點銅闆,大兄也沒閑着,每天天不亮出門去碼頭,跟那些高高壯壯的大人搶活幹,碼頭的機會少,阿兄能争取到的賺錢機會不多,去十回有九回都是無功而返的……”
“阿爹、阿娘和大兄這麽累,我們一家都吃不起飯。”
“念姐姐辦了廠和作坊後,阿爹、阿娘和阿兄都有活幹啦,家裏頓頓能吃飽,好些人個阿兄說親,我和二哥三哥還能像縣裏的孩子一樣念書習字……”
說這番話的時候,果果的眼睛真摯又清澈,裏面浸滿了感恩。
“外村的人都說念姐姐是綏州的大恩人,我覺得沒說錯,念姐姐是特别棒的人,我可喜歡念姐姐了,我希望以後也能成爲像念姐姐這樣的人。”
沈念聽迎春一家說過綏州對自己的評價,這還是第一次從一個孩子口中聽說這番話。
她張了張嘴,有些不可思議,“這些話誰教你的?”
果果小臉騰的紅了,移開視線。
低頭戳着手。
不好意思地吱唔。
“沒人教,都是我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