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大越皇帝饒不了自己,可……她不甘心啊!!
謀劃多年,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柳芝芝,真是本公主的克星!”
“還有殷太後,爛泥扶不上牆,本公主扶她到至尊至貴的位置,她卻白白浪費了機會,得了遭天罰的名聲不說,最後锒铛入獄,早知道……”
巫影安的心腹沒忍住:“公主您别早知道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麽脫身吧,主子在等着呢。”
現在說那麽多有什麽用。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
空有野心,卻無計謀,公主确實敗了,且一敗塗地,全無翻身機會!
豫王妃眼冒殺意,“你是覺得本公主失勢,你這麽個奴才就能肆意猖狂了?”
對着下人不以爲然的神情,眼神中帶着暴虐的狠厲。
“你别忘了,本公主還是巫南的公主,取一個奴才的小命還是綽綽有餘的。”
男人沒想到豫王妃這麽硬氣,斂去面上的情緒。
低下了高昂的頭顱,主動認錯道:“公主息怒!屬下也是擔心公主安危,大越官兵追的緊,屬下怕保護不當,唯恐公主受傷……”
豫王妃神色稍緩。
周圍環境讓她一刻也待不住,便問:“什麽時候離開這裏?”
“……天黑後。”男人老老實實回答。
豫王妃憋悶。
坐回原地,閉上眼,等天黑。
山洞靜下來。
入夜。
一行人窸窸窣窣行動起來。
哨聲響,哒哒哒的馬蹄聲響起。
“公主請上馬。”
豫王妃上了馬,下人緊跟而上。
一行人快速消失在原地。
離此時不遠,沈念坐在一棵粗壯的樹上,晃動的腳丫子停下,看向邊上的蕭執,“蕭世子,我們該走了。”
“好,榮安郡主。”蕭執低低一笑。
下一瞬,從樹上躍下。
擡頭,微張手臂。
“下來。”
沈念想也沒想,往下跳。
直接撞進男子結實的胸膛。
少女攬住他的脖頸,臉上挂着明媚的笑容,雙眸在夜色中熠熠生光。
“走,跟上去!”
蕭執伸手将沈念的披風帽子給她扣上,輕點腳尖,兩道身影消失在原地。
遠遠跟着前面一行人。
豫王妃對此毫不知情,一路不停歇的趕路,兩個時辰後,終于到了目的地……
一處農家小院。
聽見聲音,巫影安帶着他夫人出來。
“見過公主。”夫妻倆行禮道。
巫夫人秀美的臉上滿是客氣的笑,“熱水燒好了,公主先去洗漱一番,去去涼氣,吃食正在準備,屋子也已準備妥當,稍後妾身讓奴婢帶您過去。”
豫王妃定定地看過去。
呵,這是在向她宣告主權啊!
沒理會巫夫人,豫王妃把缰繩丢給守門的下人,邁步往院子裏走去。
巫影安捏了捏夫人的手,目光安慰。
“沒事。”巫夫人搖頭笑道。
她這樣溫柔體貼,襯的豫王妃蠻橫無理,讓巫影安心中的天枰更加偏過來,僅剩的對白月光的情愫又減了幾分。
“沒人跟過來吧?”巫影安問将豫王妃帶回來的心腹。
“沒有。”男人肯定地說,“屬下繞了幾圈,且一直注意着身後動靜,并無人跟随。”
巫影安颔首,溫聲道:“公主不好伺候,一路上受氣了吧,先下去歇歇。”
說話侍衛腦子一熱,恨不得爲主子生爲主子死,“屬下不累。”
在心裏替主子抱不平,公主隻顧埋怨主子,卻沒看見主子爲了她蹉跎十幾年,每遇佳節,别人比翼雙飛,就他主子形單影隻……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主子不欠公主的。
巫影安帶着夫人進府,邊走邊說,“公主對你有誤會,你盡量别往她跟前湊。”
“好。”
豫王妃洗漱完畢,渾身都輕快不少。
丫鬟帶着她來到堂屋。
看着桌上的巫南美食,豫王妃神色微頓。
“這些菜……本公主許久沒吃過了。”她怅然道。
“那公主可得好好嘗嘗,這些菜是我們夫人讓府裏的廚子做的,公主喜歡就好。”丫鬟不懂主子間的龃龉,還在替夫人說好話呢。
聞言,豫王妃瞬間沒了胃口。
“可惜本公主在大越待的太久,習慣了中都的口味。将這些撤下去,換些中都的菜。”
丫鬟沒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肚子,慌亂應聲,忙下去安排了。
巫影安知道這裏的事,怔了一瞬,好脾氣地說:“随她。”
他還能不知道她,這是還在嘔氣呢。
罷了,都随她!
那件事,終究是他對不住。
巫影安的反應傳到巫夫人耳朵,女子臉上的笑淡了些。
從小跟着她的丫鬟有些擔心,“夫人,爺對公主真沒有情意了嗎?”
“到底有一起長大的情分,這麽相處下去,誰知會不會藕斷絲連,夫人不得不防啊!”
這話,剛好說中巫夫人的心思。
雖說夫君心中有她,可就如丫鬟說的,他們有青梅竹馬的情分。
公主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在巫影安心裏占據着特别重要的位置,死灰複燃不是不可能。
巫夫人溫溫柔柔的臉上出現一抹難得的厲色,“我不會将夫君拱手讓人的!誰也别想從我手裏搶走夫君!”
“夫人有數就好。”
…
屋頂。
沈念和蕭執并排坐着,身影融于黑暗中。
下面一主一仆的對話,傳到他們耳朵。
沈念有了個絕好的主意,拉着蕭執下屋頂,尋了個安全的地方。
“我改變主意了!”
蕭執不意外未婚妻的善變,嗓音清冽含笑,“哦?你想怎麽做?”
“毒啞她太便宜她了,我想在她最得意洋洋的時候,給她緻命一擊。”沈念眼睛爍亮如星,似乎很滿意自己剛想到的這個主意。
“反正她在我們的全面監視之下,也不怕她逃走,剛好讓她給我演一出宅鬥劇……”
“那位巫夫人看着不像省油的燈,豫王妃更是損招多,這兩個人對上肯定很有意思。”
正巧她沒見識過真正的宅鬥,此時演員已就位,不看多虧!
蕭執清俊的臉上滿是縱容,“可以。”
他也覺得直接毒啞,太便宜那女人了。
多折騰折騰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