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向來善待有本事的人,也同情孟令梓的遭遇,說道:“孟令梓無辜,朕念他心懷仁義,未曾傷害無辜,待清算殷家之時,給他一個好的結果。”
蕭宸緊繃的神情微緩,起身一禮,“父皇仁慈。”
皇上樂了,處理繁瑣的公務都有勁了。
蕭宸沒管父皇的心思,他想到一件事,随口道:“正常人不說喝死嬰血,就是喝身體康健之人的血怕是身子也受不住,明光宮那位似乎連喝好幾天了,這還不死?”
作爲一國儲君,這樣說話委實不妥,偏當今像沒聽見一樣。
“這怕是得問問榮安,她似乎懂蠱,或可回答太子的問題。
不過,朕覺得,隻是時間問題,那位這般作死,明知蠱蟲是陰毒之物,偏心懷僥幸不顧死活,尊重她……”
蕭宸輕笑一聲,嗓音啞啞的好聽,“找榮安?還是算了,我怕謹之炸毛。”
聽說謹之這兩天都沒什麽機會見榮安,他還是别沒眼色了。
這是他作爲一個好哥哥的自我修養。
皇上沒忍住樂了,爽朗的笑傳開。
柳國公在門口就聽見了陛下的笑聲,猜測太子在。
等太監通報完完,邁步進去一看,果然沒猜錯。
“臣見過皇上,見過太子殿下。”
“紹行來了,免禮。”皇上笑着說,揚手讓宮人備椅,“賜座。”
柳國公行完禮,不客氣地坐下。
貌美宮人上了茶。
皇上就喜歡柳紹行這大大方方的性子,讓他有種回到年少的肆意自在,“愛卿專門進宮,可是有事?”
禦書房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柳國公也沒藏着掖着,直接說了沈念的猜測——
殷太後和豫王妃或許認識,且有着不可說的勾當!
大越權利頂端的兩人,皇上和儲君對視一眼,神色嚴肅。
“這兩人——?!”豫王妃低調得像個透明人,皇上真沒想過她們會有關系。
太子更是沒想過,在他的記憶裏,豫王妃就是巫南送來和親的工具,沒什麽價值,也不值得關注。
柳國公的話讓皇上想了很多。
當年,明光宮那位隻是後宮最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沒想一朝成了尊貴無雙的貴妃,獨得先皇寵愛,風頭大盛。
此事奇怪,若她背後有巫南公主‘出謀劃策’,就不奇怪了!
“此事當真?”皇上黑眸冷銳。
柳國公肯定地點頭,“是真的,臣派人查過,确實可疑,一得到消息就來向陛下禀報了。”
皇上指尖輕點桌面,眼裏流露出深沉。
“小小巫南的公主,竟敢插手我大越朝中之事,野心勃勃,其心可誅。”
注視着柳國公,說道:“紹行,朕命你盯緊豫王妃,她若敢做出有損我大越安定的事,殺!”
“是。”
…
不知自己野心暴露的豫王妃猛的打了個噴嚏,鼻涕都噴出來了。
美豔的巫南公主臉色一黑,拿身邊的丫鬟出氣。
“杵着幹什麽,還不快給本公主備水!”
丫鬟忙認錯,匆匆忙活起來。
這一刻,無比想念王妃的出氣筒……阿穢少爺。
有阿穢少爺在,王妃發怒隻會找他,不會随時随地發洩怒火。
豫王頭痛症越發嚴重,王妃稍微大聲些頭便要裂開。
他皺眉道:“這點事,有什麽生氣的……”
豫王妃厭惡豫王,卻也習慣了他像個狗一樣舔自己,聽到這話生氣了,瞪着豫王。
“你怎麽回事?隻是個賤婢而已,你因爲她兇我?
當初求親你怎麽說的,你說會一輩子聽本公主的,這才多久就忘了,果然,男人的話沒一句信的。”
豫王無語得要死,針紮一般的腦袋更疼了。
“本王什麽時候兇你了,公主别無理取鬧。”
因着頭疼他眉頭擰着,臉色奇差。
落在豫王妃眼裏卻是讓她很火大。
怒聲道:
“你說本公主無理取鬧,你才無理取鬧,給本公主滾出去——”
豫王頭一抽一抽的,疼的想撞牆,實在無心應付她,果斷走了。
見狀,豫王妃氣炸了,表情扭曲,眼裏閃過陰狠。
“賤狗!就疼着吧!”
聲音狠厲,完全沒有将豫王放在眼裏。
本來還打算緩解他的疼痛,現在……呵,且忍着吧。
反正又死不了。
等來年春獵,她設計弄死皇上和太子,大越一亂,她的機會就來了。
豫王妃心中想法無人知道,喊道:“來人。”
下一瞬,身影像籠罩在黑霧中的男子刷的出現,“奴在。”
“本公主讓你們找的人呢,還沒信兒?”
黑霧人:“奴等無能,公主贖罪。”
豫王妃知道巫昀有心躲藏,沒人能找到他的蹤迹,心底油然生出一股驕傲,難得沒生氣,隻說道:“繼續找。”
等她的計劃成功,大越落入她手,昀兒就是這天下之主。
至于他體内的毒,隻要蕭穢那個賤種還活着,總有辦法……
到時候她親手挖出蕭穢的心髒,要多少心頭血有多少心頭血,昀兒定能長命百歲。
想到殷太後在沈念手裏連吃幾個大虧,連韶姬都被幹掉了,豫王妃隻覺得這個小丫頭邪門兒。
這個棘手的存在,她得先解決,否則計劃不保險。
要想殺了死丫頭,可能性不大,柳國公好不容易找回親女,她身邊定然無數高手,那麽隻能……
目光一斂,豫王妃微啓紅唇,“巫奴。”
“奴在。”
“你去一趟竹溪村,搞出點兒事,本公主要柳國公府那個小丫頭春獵前離開中都。”豫王妃嘴角勾起,臉上寫滿算計。
“是。”巫奴應了一聲,立即去辦事了。
…
柳國公府。
沈念右眼皮連跳幾下,根本無法忽視。
她伸手揉了幾下眼睛,嘟囔道:“我怎麽覺得有人在背後算計我呢。”
阿花耿直地說:“姑娘你現在又不是平頭老百姓,哪個敢算計你,敢算計你的都是勇人,奴婢佩服。”
沈念:“……”
“阿花你驕傲了。”沈念白皙漂亮的小臉一本正經。
“敢于作死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不撞南牆她就不知道回頭,就好比那位林語姑娘,她頭鐵的不行,真撞到腦袋才知道南牆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