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佶如坐上觀,一臉淡定地看好戲。
老三該打。
芝芝是他能帶走的嗎,要帶也是他帶。
柳國公全然不知沉穩的大兒子在想什麽危險的事,揍了柳晟一頓,随即看向二兒子的人。
“你去吧,告訴他,國公府的大小姐早就回來了,讓他把眼睛睜大,别被外頭的阿貓阿狗騙了。”
送信之人恭恭敬敬地點頭,“是,國公爺放下,小人一定将話帶到。”
見柳國公擺了擺手,小心退下。
離開幾位主子視線,輕輕拍胸口,娘咧,不愧是傳言中殺伐果斷的柳國公,氣場就是強,一個眼神掃過來就叫人乖乖點頭。
一邊想着,帶着管家送來的東西,離開國公府。
瞧着馬車裏的半車東西,柳二公子的心腹替主子高興。
國公爺表面冷酷,其實停關心主子的啊。
他還當自家主子爹不疼娘不愛,是個小可憐呢……
想着,這人咧開嘴笑了笑。
随行之人想到老大方才說的話,好奇地嘀咕,“老大,國公府的主子們就不怕認錯人嗎?”
見着崇敬的柳國公,送信的人正想着事,聽到問話,說道:“國公爺那樣英明神武的人怎麽可能認錯自己的親閨女!”
想到府衙那個賊眉鼠眼的姑娘,眼底情緒複雜。
“國公爺和咱主子都是那樣氣度不凡的人,府裏那位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大小姐。
我雖沒見到大小姐,可聽國公府的下人說了,大小姐跟咱主子長的像,還一身貴氣,隻聽那形容,我就覺得這才是大小姐……”
這番話說的,可見對府衙平空冒出的人充滿不喜。
“老大說的沒錯,小弟來這中都也見到了幾個貴女,那氣度确實不是府裏那位能比的,她站在人家跟前,連丫鬟都不如。”問話之人附和道。
對府衙那個姑娘也不喜。
主子礙于她身份不明,還有她手中的信物,對她頗多縱容。
豈料她得寸進尺,在府衙作威作福不說,要這要那,壞心又貪婪。
毫無邊界感!
…
一處府衙。
院子的拐角,身穿粉色襖裙的小姑娘無聲無息站在那裏。
小丫頭約莫四五歲,長着一張肉肉的小臉,眼睛如明珠一般,又大又亮,小嘴嫣紅嫣紅着,可愛的不得了。
此時她似乎很不開心,癟着嘴,眼睛紅紅的,吸着鼻子,委屈巴巴。
“小姐怎麽不進去?”丫鬟溫聲問,“偏院那人欺負您,您應該把這事告訴夫人呀。”
小女孩兒擡起眼淚汪汪的眼睛,軟乎乎道:“娘親累,軟軟不想給娘親添麻煩。”
她那樣小,又那樣懂事,丫鬟心軟成了棉花。
“小姐是夫人的女兒,夫人保護小姐是應該的,您還小,不必什麽都自己忍着。”
柳軟軟可愛漂亮的小臉露出一抹不确定,聲音糯糯的,“軟軟可以嗎?”
丫鬟肯定地點頭,“當然可以,夫人最是寵愛小姐,定會替您主持公道的。”
小女孩兒用肉乎乎的小手揉揉鼻子,嗓音軟糯,萌的人心跳加快。
“軟軟讨厭小姑姑!”
想到偏院的那人,丫鬟眼裏溢出不喜,她也讨厭那姑娘。
連小姐都欺負,一點寄人籬下的自覺都沒有。
“……小姐,那位姑娘是不是您姑姑還未确定呢。”
柳軟軟眨巴着眼睛,對着小手,小聲道:“喔,那我不希望那個人是小姑姑。”
又覺得自己這樣壞壞的,小丫頭紅了臉。
邁着小短腿進了院子。
文楚見到女兒目光一柔,将柳軟軟抱進懷中。
“軟軟玩兒的開心嗎?”
柳軟軟将小臉靠在娘親的脖子,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不開心。”
文楚目光微黯。
不開心?難道……偏院那人又罵軟軟了?
“怎麽了?”她斂去眼底的冷意,溫柔問道。
柳軟軟用手指了指胳膊,小聲道:“她掐我。”
“什麽?”文楚聲音揚起,将女兒方才腿上,小心脫下她身上的襖裙,隻留下裏面穿的。
屋子熱乎,因此并不擔心孩子着涼。
退去保暖的衣服,柳軟軟一身軟肉越發明顯,像個糯米團子,甜的不像話。
文楚被女兒萌的心尖發顫,放在平時早就連親幾下了。
隻這會兒,她擔心着女兒,這才沒心思。
輕手拉開寶貝女兒的衣袖——
白嫩帶着肉窩窩的胳膊上出現一團吓人的青紫。
文楚表情頓住,神色一瞬間變冷。
“娘~~”
女兒軟軟的聲音喚醒她的理智,這才沒馬上去偏院手撕那個野丫頭。
“娘在,軟軟疼不疼?”文楚低頭替女兒吹了吹胳膊上的青紫。
“……不,不疼。”柳軟軟小朋友嘶了嘶,顯然是疼的。
文楚恨上偏院的那個人。
不管野丫頭是不是國公府的大小姐,敢動她的軟軟,她饒不了那人。
丫鬟找出藥膏。
文楚一邊吹氣一邊替女兒抹藥,笑着說:“娘的軟軟真堅強,這是誰家的寶寶啊,太乖了。”
小包子笑得咯咯咯,“是爹和娘的寶寶。”
就在這時,一道有力的腳步聲傳來。
身量頗高,長相英氣,蓄着顯成熟的男子邁步進來,笑聲爽朗,“軟軟笑什麽呢,這麽高興。”
柳軟軟眼睛一亮,親近孺慕地望着爹爹,伸出手臂要抱抱。
“爹爹,抱抱~”
文楚抓住她的胳膊,說道:“先别動,剛抹好藥。”
看也沒看男人一眼,生着悶氣。
柳二爺納悶兒地挑了下眉。
“這是怎麽了?”
問完話,将女兒抱到懷裏,小心地避開她的胳膊,“軟軟胳膊怎麽了?可是撞到了?”
文楚瞬間來氣了,冷哼道:“穿的跟熊一樣,再怎麽撞也不會撞出一胳膊青紫,軟軟是被偏院那個還不确定是不是你妹妹的人掐的!”
柳硯眉頭皺緊,黑眸一眯,透着銳利。
他暫且沒說什麽,摸了摸女兒的頭,說道:“軟軟以後離偏院遠點兒。”
以阿大他們的腳程,現在應該在返程的路上了。
等他确定了一些事,偏院那個冒充妹妹的人也該付出代價了!
是的,柳硯從沒覺得找上門的人是自己的妹妹,隻是妹妹丢失時随身帶的信物在她身上,他便做了個局,想順勢查出當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