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不敢真惹惱這家夥,緊跟着又補充了一句,“……保護好榮安,她若是掉一根汗毛,朕唯你是問。”
自個兒夫人,應點兒心。
不然他沒法跟柳紹行交代。
柳國公:呵呵!
在親侄子面前,臣子的心情一文不值。
沈念随蕭執出了禦書房,呼吸着外面的空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暢快,笑得格外明媚。
“終于出來了,自由的感覺真好……”
蕭執側身,眉眼帶笑地看着她,“我怎麽聽說你在裏面沒待多久?”
一獲悉念念在這裏的消息,猜到她會無聊,他馬上就趕來了。
前前後後不超過一刻鍾。
沈念轉了轉眼睛,錯愕道:“哦?!是嗎,我還以爲我待了很久呢,度日如年……你知道吧?”
蕭執無奈搖頭。
半天都沒有,怎麽就度日如年了。
沈念着急搞事,戳了下蕭執的肩膀,壓低音調道:“蕭謹之,快帶我去明光宮!”
蕭執一頭霧水,“去那裏幹什麽?”
“你說幹什麽……”沈念磨了磨雪白的貝齒,眼神一兇,“明光宮那個老巫婆派人害我,我還不能搞她嗎?”
“你别問了,趕緊的,我現在就要去!”
蕭執知道心上的姑娘是個說風就是雨的火爆性子,這種情況下不能拒絕,拒絕會被記仇。
後果嚴重。
“好,我帶你去。”他很有求生欲地應下。
果斷答應的結果是,沈念看着他的目光又親昵了好幾個度。
見狀,蕭執眼裏滿是得逞的腹黑笑意。
真好騙啊,沒有他在身邊可怎麽辦……!
蕭執從小在宮裏長大,每條路上有多少塊磚都知道。
帶着沈念躲過一衆護衛,順利到達明光宮。
“想怎麽做?”
沈念眼底閃爍着狡黠的光。
面上卻一副再正經不過的表情。
“她讓人給我放蠱蟲,我也給她放!”
說完,取下荷包,将食指放進去。
片刻後。
圓滾滾、萌萌哒的玉蠱王蝸牛一樣的爬上來,停在沈念右手的虎口處。
“小乖乖,接下來看你的了!”
大小沒變化的玉蠱王頭頂的小觸手輕輕一動,唧唧兩聲做回應。
特别有靈氣。
“念念,你這是……?”蕭執對小乖乖的印象還停留在解蠱的階段,還不知道沈念悄悄開發了新功能。
沈念半蹲下身,将小乖乖放下地上。
呼吸間,地上那團看不見的小身影消失了。
做完一切,沈念拍拍手起身,故作深沉地問:“韶姬是什麽人?”
意識到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她又變了說辭,“換個問題,她憑什麽在殷巫婆跟前混的風生水起。”
“……蠱。”蕭執對蠱恨之入骨,提起這個,表情不怎麽好看。
沈念擊掌,“對了,就是煉蠱!韶姬一死,殷巫婆肯定着急找能替代她的人,能不能找到暫且另說,這跟我們暫時沒什麽關系!
但是,韶姬煉的蠱肯定還在,所以我帶小乖乖來,清了她的老巢,也算報了她接連兩次算計我的仇。”
剛好讓小乖乖飽餐一頓,好好再升一級。
嘿嘿~!
蕭執沒想到純白如紙的念念都會耍心眼了,并不反感,甚至還有些欣慰。
“你早就打算好了?”
“那當然!”沈念自得地說,“這就叫殺人不見血。”
蕭執失笑,“我覺得這不叫殺人不見血,這叫殺人誅心。”
殷太後爲什麽着急找會煉蠱的人,還不是因爲她覺得蠱蟲重要。
眼下,念念毀了她的存貨,那人會氣吐血吧?!
思及此,蕭執捏捏沈念嫩滑的小臉,一聲輕笑,仿佛勾在人的心尖上,低沉且撩。
“念念,你真是個大寶貝。”
沈念得意的仰起頭,一雙黑葡萄時的眸子裏,像是裝了星星,“那當然!”
秦姨也說過她是個絕無僅有的大寶貝。
放出小乖乖,兩人就離開了明光宮,這會兒正朝禦花園走着。
拐角。
太子蕭宸突然出現,身後嘩啦啦跟着一群人。
他穿着黑色繡着龍紋的儲君龍袍,眼眸如星,步履從容優雅,鳳儀俊美,蕭疏軒舉。
“謹之,榮安,孤終于找到你們了。”
蕭執皺眉,“找我們幹什麽?”
!!!
太子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念噗嗤一聲笑了,說道:“蕭謹之,你把蕭大哥怼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說罷,給蕭宸搭台階,“蕭大哥肯定是來找我們一起參加宮宴的,對吧,蕭大哥?”
對比蕭執,沈念顯的格外有人情味,格外會說話。
蕭宸點頭表示贊同,“這是自然,榮安第一次在中都年長一歲,孤當然要進些地主之誼,比如帶你參宴。”
實則,今日宮宴比往日的要正規、規模大。
蕭宸特意來找沈念,是想給她長臉,讓中都的人都知道,小姑娘是太子宮罩的人。
蕭執自是猜到了他的用心,神情認真地說道:“謝謝。”
蕭宸移開眼,“一家人,客氣什麽。”
“時間不早了,該過去了。”
說着話,走在前面帶路。
他身量颀長,規矩是刻入骨子裏的,背影都透着優雅美感,是個閃閃發亮的人。
沈念心想,一國太子就該有這樣的氣度。
尊貴優雅,從容沉穩,有雅量,心懷天下……完美的儲君人選。
蕭執看到了沈念那帶着欣賞的眼神,心中吃味。
“念念……”男子清冽又幹淨的聲音此時添上幾分幽怨。
沈念回過神沖他一笑,眉眼彎彎的,明亮的雙眼倒影着他的身影,蕭執縱是有再多的憋悶也沒了。
走在前面的蕭宸啧啧稱奇。
放到一年前,他怎麽也想不到謹之會把一個姑娘放在心上,還會狗腿成這樣……
人啊,真是複雜。
不多時,三人來到參宴的地方。
他們一來,場面寂靜了幾息。
“參見太子!”
“參見蕭世子!”
“參見榮安郡主!”
……
太子随意擡了擡胳膊,聲音清潤帶笑,看着平易近人,“免禮,今日宮宴,諸位随意些。”
“太子仁厚,是我等之福,是大越之福。”慣會拍馬屁的官員一副狗腿模樣。
沈念一臉驚愕。
這個人,比他們村的阿黃都像狗。
太子說了随意,大家哪敢随意,都端着,瞧着不是一般的正經。
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