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東西是沈家托劉肅給沈念帶的。
劉肅應聲而去。
柳國公答應要調查信件不翼而飛的事,馬上就行動起來,很快就有了結果。
出去調查的人是心腹莊烈。
“國公爺,查出來了。”
柳國公:“說。”
“大小姐跟沈家傳信的海東青被截了,信被截獲後燒了,這才一直沒收到信。”莊烈說。
攔截海東青,誰有這膽子……
在心裏猜測一番,柳國公涼飕飕地看他一眼,眼神帶着壓迫力,“是誰?”
莊烈摸了摸鼻尖,立刻道:“……殷家。”
“果然是他們。”柳國公冷笑,“敢動我柳國公府的海東青,膽兒夠大。”
嘴上誇着,眼底流溢的冷光能凍死人。
莊烈知道國公爺正在氣頭上,低着頭沒說話。
柳國公将手捏成拳頭,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很是吓人。
須臾後,壯碩的男人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徑自去了好友家。
翌日,朝堂。
殷家被大越剛正不阿的名嘴禦史狠狠參了一本。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皇上身邊的大太監拖着長長的音唱道。
周禦史上前一步,“皇上,微臣有事啓奏。”
當今挑了下眉,沉聲道:“說。”
周禦史斜了殷國舅一眼,眼神不善,直讓人心裏犯咯噔。
!!!
……姓周這孫子又在憋什麽屁呢。
周禦史那一眼瞬息而過。
隻見他朝龍椅上的皇上恭敬一禮,不慌不忙地說道:“臣要參禮部侍郎……”
嘶!!
朝中衆大臣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混官場的誰不知道禮部侍郎是殷家扶上去的,姓周這家夥參這人怕不是想跟殷家對着幹吧?
一瞬間想了很多,各種猜測出現在腦海,衆大臣眼觀鼻、鼻觀心,打算見機行事。
皇上微斂的黑眸快速閃過一抹笑意,威嚴道:“哦?愛卿要參禮部侍郎什麽,朕洗耳恭聽。”
吏部侍郎急忙喊冤,頭磕在地上,“皇上,臣冤枉啊——”
圓潤到臉上的肉擠成一團,眼睛眯成小縫兒的吏部侍郎擺出一副委屈的嘴臉。
“皇上明察,臣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懈怠呐……”
周禦史的參奏還沒開始,以至于他不知怎麽替自己辯駁,說了一句就詞窮了,隻顧喊冤卻說不出冤在哪裏。
皇上隻覺得這位被殷家推上來的禮部侍郎蠢的可憐,看他一眼就覺得眼睛疼,遂移開眼,說道:“閉嘴!周愛卿,你說說,你要參奏吏部侍郎什麽?”
周禦史眉宇間充斥着正氣,冷硬的如同折不斷的竹節。
“回禀皇上,臣要狀告吏部侍郎,一貪,二賣官鬻爵,三縱容其子強搶民女,四搶占百姓良田,五結黨營私……”
樁樁件件,夠禮部侍郎死上一百回了。
胖侍郎額頭的汗刷刷掉,砰的跪下,凄凄惶惶地說:“皇上明察,微臣冤枉啊……給微臣一百個膽子,微臣也不敢做這等殺頭的事啊……”
“侍郎以爲本官會信口開河嗎?”周禦史利眉倒豎,神情諷刺,“本官這就讓你心服口服。”
說罷,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冊子,微彎腰身,雙臂伸長,将冊子捧起來。
皇上恨不得把殷家的狗腿一網打盡,周禦史把刀都遞到手邊了,他自在不會犯傻。
向太監總管使了個眼神,一個人長八百個心眼的太監總管上前接過周禦史手裏的冊子,仔細檢查一番,這才将東西交到皇上手上。
皇上翻開稍作檢查,一股洶湧的怒火朝心頭席卷而去。
殺伐果斷的君王臉色沉下,周身如覆冰霜。
冰冷的目光直射向下首的禮部侍郎,眼裏滿是殺意。
“你該死!”
啪。
那冊子正正好砸到禮部侍郎的腦袋上,禮部侍郎養的細白的額頭上被砸出一道口子,鮮紅血液順着傷口流到他臉上。
“皇上……”禮部侍郎惴惴不安,連臉上黏稠的血也不敢擦,顫顫巍巍的,不複今日之前的意氣風發。
皇上沒看他,在一心想集權的皇上眼裏,凡是殷家的狗,就沒有一個活人,早晚得被他全部解決了。
而禮部侍郎隻是第一個罷了。
見皇上臉色難看的厲害,百官都變成了安靜的鹌鹑,靜觀其變,沒一個出頭。
皇上一一瞥過下面的‘國之棟梁’,當目光落在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的殷國舅身上時,心裏冷笑。
心腹都被參了,這老不死的竟無動于衷,不愧是明光宮那毒婦的親兄長……
這些思緒在腦海一閃而過,越發威嚴的皇上冷酷道:“來人,将禮部侍郎壓獄候審。”
禦前侍衛出現在殿前,将禮部侍郎帶走。
禮部侍郎想着自己的大靠山殷國舅,慌亂的心定下來,意思地喊了幾聲,就被侍衛帶了下去。
殷國舅:“……”蠢貨。
皇上哪能不知道死胖子在想什麽美事,眸光冰冷。
看向周禦史,沉聲道:“周禦史。”
周禦史上前一步,恭敬道:“臣在。”
“朕命你協助大理寺徹查禮部侍郎一案,揪出背後的蠹蟲。”皇上眼睛閃過一抹深意。
最好能讓殷家的人摔個大馬趴。
周禦史是皇上的人,知道聖上的心思,剛正不阿的臉上滿是堅定,“臣遵旨。”
嗅覺敏感的人都從聖上和周禦史的這出戲,聞到了一絲不對勁。
朝中形勢要變了啊。
下朝後。
榮親王和柳國公碰到了一起,兩人并行出宮。
“今天這出戲有意思,柳國公好手段。”
柳國公神色波瀾不驚,隻道:“誰都有逆鱗。”
他的逆鱗就是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女兒,誰讓乖女不悅,他的尖刀就會對準誰,不管那人是誰。
柳國公的逆鱗?
榮親王心裏一盤算,猜測柳國公動殷家可能和念丫頭有關,便問:“殷家得罪了念丫頭?”
柳國公知道乖女與榮親王府的過往,再者皇室和殷家是不死不休的關系,對于替閨女出氣的事也沒啥好隐瞞的。
“剛才被下大獄的那個孫子向殷家的狗東西獻言,害的我乖女養的海東青被截走,我不搞他搞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