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夫人生氣了,丫鬟忙跪下,磕磕絆絆地說出宴會林語的醜态。
“什麽?!”林老夫人隻覺得一道驚雷在耳邊轟響,耳朵嗡嗡的,“語兒,丫鬟說的可是真的?”
林語見祖母臉色難看極了,整個人僵着,不敢吱聲。
“我,我,祖母,孫女是被害的……”
至此,林老夫人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刺激之下,身體晃了晃,徑直往後倒去。
就在這時,林家其他人來了。
一進來就看見老夫人一副受到大刺激的模樣,都被吓的不輕。
“娘——”
“祖母——”
林家的兒媳孫輩均面露關切地上前。
林大夫人在最前面,從丫鬟手中接過老夫人,“娘,您沒事吧?”
嘴裏問着話,眼神掃向眼睛紅腫、小臉蒼白的林語,心突然有些慌。
林老夫人頭暈緩過來,看見林大夫人氣又上來了,不耐地揮開她。
破口大罵:
“沒事?怎麽可能沒有!”
“你這教的是什麽女兒,沒臉沒皮、傷風敗俗,林家的臉都快被你這女兒毀完了,我林家百年的好名聲啊,都快敗在你養的好女兒手上了……”
老夫人這番話,讓林家其他人眼睛一亮。
哦?
林語幹啥了?
怎麽讓偏疼她的老夫人說出沒臉沒皮、傷風敗俗這樣的話來了?
當着妯娌、小輩的面前被訓斥,林大夫人感覺很難堪。
她看向林語,神色微冷,“語兒,發生什麽事了?”
林語還沒說話,林老夫人冷哼一聲,冷嘲熱諷道:“哼!做出那等羞人的事,她哪來的臉說。”
聽祖母嘴越來越毒,林語委屈極了,看着老夫人的眼神幽怨無比。
她不是祖母最疼愛的孫女嗎,祖母爲什麽這麽罵她?
“看我幹什麽,難道我說錯了,你沒當着衆人的面脫衣服?
好在穗穗她們還小,不急着說親,不然就你搞出的這事,林家的姑娘還怎麽嫁的出去?”林老夫人冷着臉,覺得這麽多年白疼林語了,這就是個不争氣的。
在老夫人眼裏,林語當着那麽多人面做出不要臉的事,别說榮親王府,就是一般的世家都不會要她,算是白培養了。
出于這種考慮,可不就放棄最疼愛的孫女了麽。
林大夫人如聞驚雷,猛的看向林語。
卻見她避開了自己的眼睛,知道老夫人說的是真的,臉色變得異常可怕。
“……到底怎麽回事?”
林語感覺到祖母的放棄,同族姐妹的無聲嘲笑,心态臨近崩潰,對覺得害了自己的沈念恨得咬牙切齒,當即道:
“是柳芝芝!是柳芝芝那個賤人害的我!
娘,你一定要替我出氣啊,我名聲壞了,以後還怎麽嫁人啊……”
她嘶吼着,模樣癫狂,跟平日裏的林家大小姐比,判若兩人。
林大夫人眼神一狠,将林語摟進懷裏,安慰道:“放心,娘不會放過害你的人。”
見女兒哭得厲害,盯着她的眼睛,說道:“語兒放心,等過兩年所有人都忘了你失态的事,娘給你找個好人家。
今日去王府的都是姑娘家,沒事的,你姑姑也會替你把事情壓下去的,别怕,萬事有娘呢。”
話雖這麽說着,但從她不再如之前一樣盤算着……讓女兒嫁進王府能看出,林大夫人也知道,她女兒的名聲壞了。
聽到林大夫人的安撫,林語煎熬的心才緩過來,哭着說:“娘,你一定要替我教訓柳芝芝,我不能嫁給表哥了,她也不能,她那樣卑賤的人,就該一輩子卑賤下去。”
林穗穗隻想呵呵哒。
卑賤?
論血脈,柳芝芝是柳國公的親女;論教養,人家是甯夫人教出來的;論地位,人家是聖上親封的榮安郡主,以後還可能是榮親王府世子妃……
哪裏卑賤了?
也就她這被徹底寵歪的堂姐嫉妒心作祟,恨不得把人家踩到塵埃裏,句句罵人卑賤,好似罵一罵,柳大小姐就真的卑賤了一樣。
天真!幼稚!
對于林語的哭訴,林大夫人全部答應。
這個時候,她完全忘了,柳國公府不是她能招惹的,那個護犢子的女兒控有多可怕。
林大夫人忘了,林家其他人可還記得。
“大嫂,柳大小姐是皇上親封的榮安郡主,也是柳國公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生女兒,你要是動她,林家會有什麽下場你想過沒有?”
說話的是林家二夫人。
林二夫人是商戶女,腦子精明識時務,最是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
她很擔心大嫂作死連累整個林家。
二夫人說完,三夫人也開口了,“二嫂說的對,那柳國公府豈是能招惹的?柳國公位高權重,深受皇上器重,敢得罪他的,純純是壽星公上吊啊。”
林大夫人一心要爲女兒報仇,聽到兩個妯娌的話,氣的臉色鐵青,“你們——”
“夠了!”林老夫人呵斥一聲,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對林大夫人說:“林語做出那等醜事,繼續待在府裏不合适,送她去别院住些日子吧。”
林語尖聲,“祖母!”
林老夫人陰沉着臉,冷酷道:“此事沒的商量,明日一早就走吧。”
話落,擺了擺手。
老夫人院裏的下人開始送客。
不多時,屋子安靜了下來。
“……都是債啊。”林老夫人歎了一聲,閉上眼假寐。
…
林大夫人和林語臉色不好的回到大房的院子。
“娘,我是林家的大小姐,我不要去别院!”林語祈求地看着她娘。
林大夫人眼神複雜,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祖母發話了,你讓娘怎麽辦呢……”
林語蓦地打斷她,大聲道:“娘,你什麽意思,你不管我了?”
“我沒說不管你……”
“那你什麽意思?”林語今天受的刺激略大,看誰都像不懷好意的壞人。
她一臉懷疑地看着林大夫人,激動地說:“娘,我是你唯一的女兒,你不能不管我!你要是不管我,你讓我以後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