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把念姐兒喊過來?”婁空青賊兮兮地說,毫不掩飾看戲的表情。
柳國公觑了他一眼,淡淡的吐出四個字,“過猶不及。”
而且這一路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兩人之間,他乖女明顯占上風,蕭世子似乎用情更深,頗有些芝芝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意思……
如此情況,他覺得隻需看着便可。
婁空青撇撇嘴。
不就是接受蕭世子這個女婿了嗎,裝什麽深沉。
兩人幼稚的互怼沈念并不知道。
她從蕭執嘴裏聽說了很多中都的事,對明日越發期待。
一夜無夢。
翌日一早,沈念等人起的大早,朝食都是随随便便吃了幾口,就踏上了路途。
“終于快到了。”沈念高興地撩開簾子,眼睛看着外面。
爲了讓乖女舒舒服服的趕路,這一路上,沈念單獨一輛馬車。
偶爾她覺得無聊了,柳國公會讓予安陪着她。
兩個多月朝夕相處,予安性子又開朗了很多,面對柳國公和蕭執兩兄弟不那麽怯了。
聽到沈念的話,他也瞥向外面,說道:“……這裏跟綏州也沒多大的區别。”
也就是路寬了點,行人穿的幹淨了點,路中間一排半人高的整齊小花盆,路面上沒有牛糞羊糞之類的……
“小屁孩懂個啥。”沈念嫌棄地斜着他,“日子過得好才會搞環境建設,要是連飯都吃不飽,會有心思搞東搞西嗎。”
予安啞然。
好像是這樣。
眼神一瞬間變了。
“阿姐知道的真多。”
沈念哼聲,“必須的,學着點兒吧。”
馬車外,騎着高頭大馬的蕭執聽見裏面的對話,嘴角上揚。
小姑娘的歪理總是很多。
有說有笑的趕着路,很快一行人看見了高高的城牆。
…
柳晟跪了一個多時辰,縱使雙腿上了藥,第二天起來還是腫了起來。
他本來還打算來十裏長亭,還是歸帆大哭出聲求他好生休養,說自己過來等,又拉出沈念勸了半天,柳晟才勉強留在府裏養傷。
芝芝應該沒這麽快,他肯定能親自接到妹妹!
歸帆不知道少爺的盤算,爲讓柳晟放心,他一大早吃了兩個包子就匆匆出了城門。
來來往往的馬車不是一般的多,隻是一直沒有歸帆等的那幾輛。
少年沒輕易放棄,翹首以盼地看着遠方,雙目爍亮,滿含期盼。
他真希望接到大小姐——
少爺被罰心裏憋悶,要是見到大小姐一定能高興起來!
累了就在涼亭上坐一會兒,緩過來後又站在高處看。
循環往複好幾遍,歸帆終于瞧見一串長長的隊伍。
突然,他心跳的有些快。
有種等到了的感覺。
上前小跑幾步,歸帆看到馬車上那顯眼又熟悉的标志。
那是他們國公府的标志!
大小姐真的回來了……
這麽想着,他拔腿朝車隊跑去,用了十二分力氣,跑的飛快。
停下時,能聽見沉沉的喘氣聲。
“奴才見過國公爺,見過蕭世子。”幹脆利落的行了個禮,歸帆笑容滿面。
騎着高頭大馬的柳國公一挑眉,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歸帆笑着說:“少爺讓奴才來接國公爺和大小姐。”
柳國公心說主要是來接大小姐吧,他這個爹在柳晟那裏沒什麽位置。
“府中可好?”
聽到國公爺問府裏的事,歸帆臉上笑容斂去,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神色冷峻不容忽視的蕭世子,欲言又止。
他這個反應,柳國公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罷了,回府吧。”
歸帆的神色變化也被沈念收進眼中。
她眼神閃了閃,輕喊:“歸帆,過來。”
柳國公對歸帆一擺手,“去吧。”
“是。”歸帆乖乖到後面,上了馬車。
才坐定,便聽見大小姐的問話,“……我三哥呢?”
歸帆:“……”直說的話,會不會給大小姐心裏添堵?
可是,馬上要回府,似乎也沒什麽好瞞的。
他低眉順眼地說:“三少爺受了點兒傷。”
沈念忽然抿了抿唇,眼中飛揚的情緒有一瞬間冷凝,忙問道:“哪裏受傷了?嚴重嗎?”
歸帆看着大小姐,心中惴惴。
不知道爲什麽,大小姐臉上明明沒有怒意,甚至還帶着笑,他卻覺得可怕的很,身上發涼的那種。
老老實實地把事情交代了。
“夫人覺得三少爺忤逆了她,罰三少爺跪了一個多時辰,三少爺的腿腫成了發面饅頭。”
覺得這事對還沒回府的大小姐說……太喪心病狂了,他又挑挑揀揀說了些自己覺得重要的事。
“三少爺和管家給您修了新院子,少爺怕您悶還讓人挖了個小湖,湖心建了個觀景台,在上面整個中都都能盡收眼底……
還有,我們回中都這一路上買的東西,三少爺讓人盡數放到了您的屋子,就等着您拆看呢!”
歸帆碎碎念說着,沈念因爲三哥被罰而糟糕的心情好轉,眼睛暈開高興的笑。
“院子還能建湖和觀景台,這院子得有多大啊。”
一下子就期待起來了。
歸帆神情驕傲,“咱們柳國公府大的很,别說挖個小湖,便是挖個特别大的也沒啥問題。”
“您那院子可是三少爺找了好些個工匠建的,每一處三少爺都盯着呢,漂亮的很,大小姐您一定會喜歡的。”
沈念笑得眉眼彎彎,“三哥真好。”
歸帆心說還不止呢,繼續道:“三少爺連着半個月親自在十裏長亭等您,今天本來也想來,隻奴才見三少爺腿傷實在嚴重,便求着他好生休養,奴才替他來等着……”
沈念心髒最柔軟的角落,像是被輕撞了一下,說不出的酸澀與溫熱。
“……我這麽大的人了,還有爹和蕭謹之一起,哪用得着接呀。”
歸帆:“三少爺說了,他想親自接您回家,想讓全中都的人都知道您是他在意的親妹妹。”
沈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吸了吸鼻子,勉強壓下心頭的鼓蕩。
随便岔開話題,“那位夫人因爲什麽罰三哥?”
三哥不是長在她身邊的親兒子嗎,怎麽會罰跪一個多時辰。
這麽長時間,腿要廢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