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浮想起以前,臉色驟變。
念姐兒好像沒說錯。
平時她跟娘拌嘴,隻要寶嘉一說話,她就會從挨罵變成挨打!
她總想着寶嘉還小不會說話,從沒想到妹妹是故意的……
旁邊,蕭執一臉果然如此。
他咬了下嘴裏的肉,斂住笑意以免被小姑娘記仇。
甚至擺出認真聽的樣子。
如此這般,等成親後,他就不會被夫人拉着聊一晚上防什麽綠茶白蓮漢子婊等等的話題了吧?
……也不知道念念從哪裏知道的這些詞。
說回現在。
村裏人聽完念姐兒的話,很是當真的尋思半天。
“念姐兒,你說真的?”
“真有這樣的人啊?”
大家都這麽問,就算不是都是真的了、即便沒有都有了。
沈念深沉的點頭。
“嗯呐!所以,叔伯們,嬸子們,大家注意了,别被算計了,尤其咱們村就跟那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樣,可要注意呢。”
大福包一發話,村裏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念姐兒,這你放心,我們肯定會的。”
“對對對!保證不拖大家的後腿!”
“誰敢陰陽怪氣的算計人,别怪嬸子我的大嘴巴子抽過去!”
說話的都是嬸子們,男人們保持沉默,輿論這塊還是得女人搞,他們搞不來。
村裏混的婦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沈念聽完她們的保證,頓時安心了。
“嬸子們辦事我自然放心!好,那以後我美丫姐就拜托大家啦!”
“放心吧。”應是應了,都打趣她,“念姐兒咋把醜丫叫美丫?”
“我想叫就叫了!叔伯嬸子們以後也叫,年底我給大家分三頭豬!”沈念一揮手,大大方方地說。
村裏人:!!!
三頭豬?
有什麽不行的?
剛好排到的嬸子腦子靈活,看出念姐兒真心要護醜丫,伸手把醜丫拉到自己位置。
笑着說:“那就謝謝念姐兒了!美丫來,你站嬸子這裏,反正我沒事幹,重新排就是。”
然後,半句廢話沒有的去後面重新排去了。
沈念朝心善的婦人揮揮手,嘴角高高揚起,“謝謝嬸子。”
有嬸子們護着,美丫姐日子就好過了吧。
醜丫一下收到太多的好意,忍了又忍,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朝滿是善意的大家鞠一躬,聲音微哽,“……謝謝。”
日子好過後,鄉鄰變得更加心善了呢。
村裏人紛紛擺手,說着不用謝、以後有事找他們雲雲。
其實挺慚愧的,他們以前明知道醜丫日子不好過,也沒幫過她幾回。
沈念拍拍美丫姐的肩膀,笑眯眯的開口。
“美丫姐,快去報名,以後月月有銀子,自己掙錢自己花,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被動但改了名字非常非常高興的美丫抹了抹眼淚,笑意傳到眼底。
“也給念姐兒花。”
-
沈寶嘉哭哭唧唧的回家,眼睛紅的呦……
一進家門,踉踉跄跄的跑進自己屋裏,嚎啕大哭。
醜丫娘急忙跟進來,擔心地問:“寶嘉你咋了,誰欺負你了,你不是去找醜丫了,難道那個賤丫頭欺負你了?”
提到醜丫,磨着牙,臉上有厭惡也有狠毒。
賤丫頭時刻提醒着,那些年她被老虔婆虐的懦弱和可憐。
沈寶嘉眼淚刷刷落下,哭的梨花帶雨。
“娘,我好難受啊,姐姐讓全村人欺負我,我成全村的大笑話了,嗚嗚嗚……”
她都能想到,以後村裏人怎麽笑話她。
“什麽?”醜丫娘臉色難看的要殺人,聲嘶力竭地罵道:“那個賤丫頭怎麽敢!”
沈寶嘉以爲她不信,伏在床上哭的更大聲。
“我沒騙人!姐姐就是害我了!娘不信我,我不要活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
她深知娘吃這一套。
醜丫娘吓的臉一白,抱着沈寶嘉安慰,“娘信你,賤丫頭敢欺負你,娘饒不了她。”
原本還想着多留死丫頭在家裏幹幾年活,如今看來沒必要了!
聽說山裏人都缺媳婦兒,幹脆把小賤蹄子賣到山裏當共妻。
女人眼裏閃過惡毒。
沈寶嘉淚眼朦胧地盯着她,語氣遲疑,“娘打算怎麽做?”
自知心思下作,醜丫娘沒直說。
掩飾眼裏的毒辣,輕輕撫摸沈寶嘉的頭發。
“你别管了,最多一個月,娘不會讓她礙你的眼。”
明日她就托人去問問。
沈寶嘉撲到女人懷裏,嘴角翹着。
開口時,軟軟的聲音帶着哭腔。
“我知道應該勸娘的,可是……可是我……”她欲言又止,微微擡起眼,臉上滿是掙紮和自責,“我太壞了,娘,你會不會覺得我狠心?我不想的,嗚……”
眼淚一滴滴落下,哭的一點也不狼狽。
還有點好看。
醜丫娘這輩子注定隻有雙胞胎,對一雙兒女嬌慣的不行。
看着沈寶嘉嬌嬌的樣子,輕哄着:“不狠心,那個賤丫頭的命不好,怪你什麽事,快别哭了,能心疼死娘。”
沈寶嘉感動的眼淚汪汪,像是望着全世界般的注視着親娘。
軟軟的說:
“娘真好,能當娘的女兒,寶嘉運氣太好了。”
醜丫娘眼睛熱熱的,滿臉慈愛,“傻丫頭……”
-
另一邊。
從造紙廠的熱鬧中離開,沈念和蕭執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陽光正好,透過路兩邊繁茂的枝葉落下暗影,行人都被染上溫柔。
“你快及笄了,想要什麽?”蕭執側目看向小姑娘,聲線溫柔,幾不可察地糅着缱绻。
沈念頓住腳,“什麽都可以要?”
“自然。”蕭執淡定地說,好像不管她要什麽,都能給她送到手中。
沈念期待值拉滿,掰着手指數。
“會發光的夜明珠。”
“黃金做的搖錢樹,一碰就能掉下金葉子的那種。”
“珍貴的種子,不管是什麽。”
“免跪金牌。”
“書,科考的要,那種比較偏門的孤本也要。”
……
“對了,還有鐵塊,多多益善。”
細細羅列完,小姑娘期待地看着蕭執,問道:“大概這些,随便哪個都可以,可以嗎?”
别的都能理解,就是這個免跪金牌是怎麽回事?
蕭執不解,“免跪金牌是從哪裏聽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