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去四分之一冰碗,把碗遞過去。
“隻有這麽多。”他面容肅然。
沈念本來還想撒嬌讓蕭謹之多分些,誰知他預判了她的預判。
癟着嘴,有氣無力地道:“……好吧。”
怕她再要,自己沒辦法拒絕,蕭謹之三兩口吃完剩下的。
看得沈念一愣一愣的。
嗯哼?!
原來蕭謹之也喜歡吃麽?
看他吃的那樣慢,她還以爲他不喜歡呢。
吃完冰碗,蕭執喊下人進來收拾書房,帶着沈念淨了手,開始不動聲色地給小姑娘挖坑。
“你覺得今日相看的那人如何?”
沈念托着臉頰,歎了口氣,“不如何,我不喜歡!”
得了肯定的回答,蕭世子嘴角不受控制地翹起。
于是,沒再細問。
幹脆說起别的事,“這些日子過得怎麽樣,可有遇到了什麽新奇的事?”
沈念想到在深山找到的那株草藥,激動地拽着蕭執的衣袖,臉上充滿喜悅。
“蕭謹之,我又找到了一株你需要的藥材,你要随我回家看看嗎?”
蕭執掃向小姑娘抓着自己衣袖的玉手,整條手臂傳出酥麻,指尖收緊,壓下心頭湧動的鼓蕩,聲音略有些沙啞,“是什麽?”
“千藤草。”
蕭執眸光微滞,脫口而出道:“你沒受傷吧?”
“沒有。”沈念心裏一暖,“你放心,我把小命看的比什麽都重要。”
她還要嘗盡天下美食呢,哪會讓自己早早翹辮子?!
蕭執放心不下,可他知道,自己拿眼前的姑娘一點辦法都沒有。
念念最不喜束縛,前世他們都是夫妻了,他隻說不希望她再去深山冒險,她就怒的不行,險些弑夫。
現在,念念還隻把他當合夥人,他哪敢逼逼……
“……謝謝。”蕭執開始在心裏盤算,等太子解了毒後,給念念要個什麽賞賜。
沈念神氣極了,擡着下巴道:“我答應你的啊,說到就要做到。還差最後一味藥引子,我早晚能找到。”
最後差的那東西是劇毒之物,蕭執不可能再讓她一個人去找。
“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不容拒絕地說。
話落,垂下眼睑,看上去有些失落,“我答應家中兄長替他找藥引,可沒有一味是我親自找到的,這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之前有事在身也便罷了,如今卻是萬萬不能什麽都不做的,要不然我都覺得沒臉回中都……”
沈念很快找到辦法。
“這有什麽,大不了我之後上山叫上你,我們一起找,你參與進來,也算你找到的,對吧?”
蕭執眼睛閃過笑意,擡起眼時,目光灼灼地說:“當然算,那你以後别忘了。”
“我記性很好,不會忘的。”
在蕭家又待了一會兒,李秀娘買完東西過來,沈念跟蕭謹之約定好明天去她家看千藤草,随她娘回村了。
回村路上。
沈念拉着缰繩,看向旁邊的李秀娘,說道:“娘,我好像把那位甯公子吓壞了!”
李秀娘不明所以,“啥意思?啥叫你把甯公子吓壞了,你幹啥了?”
沈念解釋了幾句。
那位甯公子瞧着似乎相中她了,未免麻煩,她憑實力壓垮他愛情的苗苗,不覺得有什麽過分的。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眼下他可能會留下一點點心理陰影,那這也好過白白浪費他尋找下一春的好時光。
嗯,她就是這麽想的!
李秀娘聽完一言難盡,“你沒事幹吓人家幹什麽?”
沈念理直氣壯,“他打擾我聽書啊!”
“那說書人說的你都聽多少次了,還沒聽夠啊。”李秀娘沒好氣地說。
她是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說好的隻看一眼,怎麽還就說上話了呢。
人家後生誠意滿滿地過來,最後受驚吓回去……這事放哪裏說,都是他們沒理。
沈念有自己的一套歪理,“怎麽會夠?每天吃飯也不會夠啊,聽書爲什麽會聽夠?”
李秀娘說不過她,幹脆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碎碎念道:“這事得給你大伯娘說說。你這孩子啊,咋這麽好玩,一面之緣的人,你吓他幹什麽,真把人吓出個好歹,我看你咋辦?”
心裏打定主意,等會兒問問她大伯娘的主意,賠禮也好,走關系也罷,總要把印象分拉回來。
買賣不成仁義在,不能給人家兒子留下人生陰影。
沈念趕着馬車,一條腿慢悠悠晃着,說道:“我有分寸,吓不出好歹。”
她看那位甯公子還挺淡定的。
甯兆興心裏爆哭T﹏T
太可怕了!
以後再相看定要打聽清楚,力氣大的……不見!-
柳府。
婁空青聽說沈念去相看,興沖沖地找上柳國公。
“國公爺,我聽說你家乖女去相看了,你知道這事嗎?”
“這麽重要的事,我如何會不知道?”柳國公看傻子一樣地看着他。
下一瞬,臉上出現顯擺,“還是念念親口告訴我的。”
婁空青:“……”
無視國公爺臉上欠欠的表情,他繼續說:“柳大小姐要是相中人,嫁給綏州的凡夫俗子,這你也能接受?”
“有什麽不能接受的。”柳國公淡淡地說,“國公府已經夠顯貴了,用不着姑娘攀附權貴,隻要她喜歡,我誰都能接受。”
當然了,他柳紹行的女婿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别說他還活着,哪怕他死了,也會把乖女安排的妥妥當當,不會讓任何人慢待她。
婁空青:“可是你想過沒有,若是柳大小姐真嫁給那人,你又在中都,兩地相隔這麽遠,你一年能見你閨女幾面?”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閨女,還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讓人放心吧。
他對沈念印象頗好,盼着小姑娘越來越好。
這些柳國公自然也想過。
他神色淡定,“想辦法把人安排到中都不就行了。”
話說的霸道又随性。
“……如此,若是成了,希望那後生不要作死。”婁空青道。
否則……
柳國公目光一暗。
無所謂。
無論是誰,敢負他乖女,他便叫他橫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