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娘一把年紀了,用你們小姑娘的東西做什麽,平白的惹人笑話。”
沈寶嘉嘴特别甜,“誰說娘一把年紀了,娘年輕着呢。”
“好好好,娘年輕着呢。”說着,輕點着小閨女的額頭,滿臉笑,那張兇相刻薄的臉都柔和了許多,“你啊,就長了一張巧嘴,淨知道哄我。”
“我才沒有呢。”
母女倆吃着糕點、聊着天,親熱的不行,完全忘了還有個人大熱天的連飯都沒吃,被她們趕出去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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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三日過去。
李家的魚塘被投毒案終于告破。
一有消息,李大舅趕着牛車來到竹溪村。
悶了一碗解暑的綠豆湯,他長舒一口氣,說道:“案子查出來了,是韓二娘趁老二不備,往魚塘裏投了毒。”
李秀娘滿臉難以置信,“怎麽會是她?”
她實在不能理解。
“咱家跟韓二娘家沒啥龌龊吧?她毒咱家的魚幹啥?”
李大舅見妹子臉都氣紅了,緩聲道:“别氣别氣,事情都解決了。”
“那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你就别放心上了。”
李秀娘擡頭,定定地盯着大哥,問道:“啥代價?要是不能讓她長記性,我要打到她家去。”
“那家人賠償了咱家的損失,說再給咱挖個魚塘。”李大舅說,“罪魁禍首的韓二娘,被打了三十大闆,官府的人還發了話,讓她傷好後,當着全村人的面給咱家道歉。”
那家賠償家裏的損失後,他的氣消了一半,後來看見韓二娘挨闆子後滿背血被送回來的樣子,氣就全消了。
要說不忍,卻是沒多少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嘛。
李秀娘聽完,臉上的怒火也消散了。
心裏有些複雜。
“二娘爲什麽要毀咱家的魚塘?咱家跟她沒有什麽仇吧?”
李大舅表情一言難盡,“都是村裏傳來傳去的閑話惹的麻煩。
韓二娘家本來日子最好,咱家猛的起來,有人就在她耳邊念叨,這念叨多了可不就想岔了,一想岔就走了彎路。”
都是村裏那些長舌婦造的孽啊!
李秀娘擰眉,暗罵道:“村裏的長舌婦真多。”
“算了算了,跟她們計較什麽,我看那家人已經知道錯了,以後這事就算過去了,你也别悶在心裏,咱不虧心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李大舅很豁達地說。
想到韓二娘一家爲賠償自家的損失,掏完存款、賣了地,還出去借了些,他心裏感覺怪複雜的。
唉!
沒事幹瞎折騰什麽啊,好好的日子都被折騰沒了!
李秀娘聽說韓二娘得到報應,心底那股氣徹底散了,說道:“隻要她不把爪子伸到咱家,我才懶的搭理她。”
知道村裏某些人在鬧騰,她又道:“大哥,咱家掙到錢,村裏人怕是酸的厲害吧,以後離這些人遠點,别搭理他們。”
李大舅臉上露出笑,“不鬧了不鬧了,那些人不敢再鬧了!”
鬧騰沒銅闆掙啊,哪個傻子會鬧騰。
哈哈哈……
李秀娘好奇道:“咋說?爲啥不敢鬧了?”
李大舅猜測妹妹還不知道自家收魚的事,笑呵呵地解釋,“誰家鬧騰,我就不收誰家的魚,就這幾天,咱村和諧了很多,就是嘴裏最出名的那幾個大嘴,現在都沒人買她們的賬了。”
聽人說是非和說人是非,哪比得上真金白銀重要。
“該!”李秀娘爽快地說。
沈念尋到機會開口了,眉眼彎彎地笑道:“大舅,咋樣,縣衙的處理您還滿意吧?”
“滿意,讓苦主得到補償,讓壞人得到教訓,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李大舅表示渾身都舒坦了。
他爹娘也是,前幾天氣出的毛病,一下就好了。
沈念:“那就好。”
經此時,越發覺得那位柳伯伯牛逼。
連縣衙的人都使喚的動,有權有勢呀這是。
如此粗壯的大腿,必須抱緊喽!
李大舅看着沈念,說道:“念姐兒,家裏正在挖池塘,魚得些日子才能長大,接下來我怕是還得在村裏收魚,量不多,你别嫌棄。”
“嫌棄什麽?”沈念不在意地說,“哪怕不賣烤魚,也就是損失些銀子罷了,那店倒不了,大舅别多想。”
自從邊關的好消息一個個傳來,龍陽縣那邊的碼頭熱鬧的很,她的盒飯生意也越來越好。
這些李大舅也知道,但還是心疼呀。
烤魚生意多好啊,他明明看見好些排隊的人買不到。
“嗳,我知道了!”李大舅忍着肉疼應聲。
等回去就催韓二娘家的那口子挖池塘!!
漢子怒想道。
李大舅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李秀娘瞧見沈念吃紅薯片吃個不停,提醒道:“念姐兒,少吃點兒,仔細上火,嘴裏長瘡。”
李老婆子知道外孫女喜歡她做的紅薯片,讓李大舅送來了一袋子。
酥脆可口,微甜,當零食吃最是好。
這不,沈念就停不下來。
“沒事,我等會兒去找婁伯伯要點兒降火的菊花茶。”
李秀娘:“……”得嘞,人家想的這麽全面啊,她還多說什麽?
沈念是個待不住的,在家裏坐了一會兒,裝了點兒紅薯片和涼茶,跟家裏人說一聲就出門了。
天氣熱,大家都愛去河邊。
深處沒人敢去,淺水處都是人。
不想去湊熱鬧,沈念往上面走了走。
腳下都是雜草,路也不好走,難怪這裏人不多。
“誰?!”一道警惕的聲音從雜草叢傳出。
沈念一聽這聲音,樂不可支,“美丫,是我,你在草叢裏幹嘛啊?”
美……丫……
一人高草叢裏的醜丫聽到這兩個字,渾身變得滾燙。
慢吞吞地走出來,她鼓起勇氣看了沈念一眼,說:“念姐兒,你怎麽跑這裏來了,這裏蚊蟲多,仔細被咬傷了。”
“你不也在這裏嗎,你都不怕,我怕什麽?”沈念笑着說,抓一把紅薯片給她。
眼睛朝草叢裏看一眼,什麽都沒看到,“你在草叢裏幹什麽呢?”
醜丫似乎有些緊張,心虛地轉了轉眼睛。
“沒,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