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什麽時候體虛了?
柳晟氣的打開扇子扇風,發現扇風都消不了心頭的怒火,啪的又合上扇子。
“……牙尖嘴利的丫頭片子。”他出言諷刺。
沈念翻了個白眼,反唇相譏,“鼻孔朝天的公子哥!”
柳晟臉色變青,看着她的眼神不善。
“看什麽看,沒見過長相俊的村霸啊?!”沈念沒好氣地瞪他。
柳晟:“……”
歸帆噤若寒蟬,降低存在感,心中莫名。
不知道是不是他感覺錯了……
他總覺得自家公子在這個小村姑的面前,奇怪的幼稚。
……老被氣的臉黑,又不見他真生氣,氣過之後再逗人家,說實話,有點欠兒欠兒的。
果然,柳晟壓下心頭怒火,看着沈念,又說:“你們村是不是來了一戶姓柳的人,帶我去見他們。”
沈念朝他伸手。
柳晟不明所以,“幹什麽?”
“你說幹什麽?”沈念表情嫌棄的不行,理直氣壯地說:“帶路費啊!沒帶路費誰理你!”
柳晟面無表情地吐槽,“庸俗!”
“你不俗,你清高,你把你兜裏的銀子都捐給窮人啊。”沈念撇撇嘴,“找人辦事不給辛苦費,大少爺真是霸道呢。”
呢字微微加重語氣,嘲諷意味拉滿。
柳晟氣悶,拉下系在腰間的荷包,丢給她,“給你。”
沈念接過,沉甸甸的,是金錢的重量啊。
“有錢人家的大少爺真是爽快,說給就給,連數都不看,真是讓人羨慕。”
說這話時,完全忽視了她存在錢莊的大把大把銀子。
柳晟沒從這話裏聽到一絲一毫的真心,本就沒笑的嘴角拉成一條直線,咬牙吐出兩個字,“帶路。”
再跟這村姑說下去,他怕會被氣到吐血。
“哦。”沈念應一聲,扭頭帶路,“劉家是吧?跟我來。”
柳晟頭扭到一邊,沒聽出問題。
三人朝村子走去,沒走幾步,後面追來一個人。
“念姐兒,這兩個人是誰?”來的是沈柳花,她将目光放在氣度不凡的柳晟身上,眼神古怪。
沈念一臉莫名其妙,“跟你有什麽關系!”
……憑什麽質問人,沒禮貌。
沈柳花擰着眉,不滿道:“念姐兒你什麽态度,我是在關心你,你跟不明不白的人走在一起,被拐了怎麽辦?”
眼尾掃着柳晟身上穿的好料子,腰間系的色澤不一般的玉佩,無一不昭示着這人出身不凡。
于是,不受控制地對沈念生出一股嫉妒。
她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熱中,沈念這個身世不祥的丫頭片子卻過的這樣自在,還認識了這一看就尊貴非凡的公子哥,她心裏好難受啊。
沈念察覺到沈柳花身上傳出的那股惡意,禮貌一笑。
說的話卻不那麽給人面子。
“柳花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子酸味?簡直太酸了,味道從這裏都能傳到對面那個村口了。”
沈柳花一懵。
……什麽酸?
“噗!!”一道不合時宜的噴笑從斜後方傳出。
歸帆捂住嘴,瞧了眼主子,忙小聲賠不是,“少爺恕罪,奴才實在沒忍住。”
柳晟對自己的小厮還是很寬容的,說道:“恕什麽罪,确實搞笑。”
嘴上說着搞笑,臉上卻沒什麽笑意。
性格古怪的很。
沈柳花臉色不好看,拉長了臉,就像被人搶了幾十兩銀子一樣。
“沈念,你雖然不是沈家的血脈,也好歹是沈家養大的,你聯合外人欺負我這個正兒八經的沈家姑娘,是不是太過分了?!”她憤憤地說。
沈念沉默片刻,盯了沈柳花好一會兒,用一種看到新大陸的語氣說:“柳花姐,我發現一段時間沒見,你變醜了!”
沈柳花:“!!!”
讓她崩潰的話繼續響在耳邊。
“你皮膚變得好糟糕哦,你是不是下地了?村裏的嬸子們皮膚都比你細膩。
還有你的頭發,怎麽毛糙成那樣了,以前你可是有一頭瀑布一樣的黑發啊,現在咋成麥稭子了,這對比也太悲壯了。
你的秀才相公呢?他娶你回去就是爲了找個人幹家務的嗎?”
這番話,句句紮心,字字刺穿沈柳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氣的她轉身就走。
柳晟看的驚奇,對一家人都如此,看樣子這小村姑對他還算嘴下留情了啊。
心情複雜,不知該喜該憂。
偏偏,沈念還朝前面疾走的那人伸出手,大聲道:“柳花姐,你咋走了,我在關心你呀,你咋走那麽快,柳花姐……”
戳她痛處是麽?看看誰更痛,哈哈哈……
好奇沈柳花回娘家的原因,她眼睛一轉,朝柳晟主仆招手,着急地說:“走快點,我繼續給你倆帶路。”
柳晟沒忍住刺她,“是你耽誤了時間吧。”
“說這個幹什麽。”沈念小臉嚴肅,“你剛看戲不是看的很高興嗎,我都沒收你倆看戲費,嘟囔什麽,男子漢大丈夫咋這麽小氣。”
說着話,邁着大大的步子走在前面。
“……”柳晟冷聲道:“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什麽話都讓她說了。
歸帆提醒,“少爺,我們跟上去吧,沈姑娘都快沒影兒了。”
柳晟擡眸看去,還真是,“還是個貪心不足的。”
拿了他那麽多銀子,帶個路都不盡心。
“走吧。”
不消片刻,沈念停在一個破爛的院子前,努努嘴,“呶,就這裏。把你們帶到了,我任務完成了,再見。”
然後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又停下,半側着身,手舉在臉頰邊,俏皮地搖了兩下。
對柳晟說:“以後要是再有這種賺錢的好事,可以再來找我,多多益善,我很樂意幫忙。”
不等柳晟再說話,大步流星地走了。
柳晟看向歸帆,“我像傻子嗎?”
被訛了一場,他能再找她?
“不像不像。”歸帆連連搖頭,“少爺英明神武、機敏過人,一點也不像傻子。”
柳晟隻覺得沒意思,不再計較,轉眸看向破破爛爛的院子。
“……這是柳家?”他皺着眉,語氣存疑,“如此破爛的院子,真有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