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心話,他本心并不想讓妹妹去,軍營都是大老爺們兒,念念這麽個乖乖軟軟的小姑娘去算哪一回事。
可,路上遇見的危險,又讓他覺得……妹妹還是待在自己身邊讓他放心。
流風想到世子見到未來世子妃一定高興,再加上依大越律法并未規定女子不能進軍營,于是點了下頭。
“可以。”
沈念雙手擊掌,“太好了。”
本來還打算多休整些時間,流風想早些把驚喜給世子帶回去,便一揮手,命令隊伍繼續前進。
沈坤擔心妹妹受不住,低聲問:“妹妹,你累不,要不……”
他瞥向運送行軍包的車,打上那車注意。
“不累!”沈念不知二哥的想法,幹脆地回一聲,看着衆人利落地收拾着行李。
由此可見,大越的軍隊素質都不錯。
怪不得蕭謹之說不用擔心北陵蠻子,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底氣。
沈念騎馬跟在流風身側,行了一會兒路,她問:“流風,還有多遠?”
這一路她瘋狂趕路,大腿跟磨破了皮,一直沒空處理,乍一放松下來,傷處火辣辣的疼。
“最少還需一個時辰。”流風回答。
這麽遠!!沈念心裏吐槽,表情就帶了出來。
流風隻當她想早早見到世子,背着衆人咧開嘴笑了。
倏地,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
“要不我先帶姑娘過去?”
沈念可恥的心動了,目光期待語氣猶豫地問:“不會誤你的正事嗎?”
“不會。”流風說道,“北陵的行蹤都在世子…咳,主帥掌握之中,自以爲是偷摸着偷渡到大越的早被抓住了,不會有事的。”
“那我們走?”沈念說。
“好!”
沈念跟二哥說一聲,加快速度,跟流風離開了隊伍。
想跟上但騎術一般的沈坤臉黑了,“……”
小将軍安慰,“沒事,以後多練騎術,總能追上你妹妹。”
雖說以他看,沈姑娘的騎術怕是少有人及的,但…人總得有希望不是。
沈坤一臉嚴肅,“嗯!”
一個時辰後。
沈念和流風到了目的地。
大軍駐紮的地方易守難攻,瞭望台極高,值守的士兵手持弓弩,目光犀利。
流風這張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兩人順利進入軍營。
“流風,先帶我去見我大哥和怪老頭吧。”沈念四顧着說道。
流風臉一僵,目光微閃,“來軍營的人要先去見主帥,所以……”
沈念信以爲真,“好啊,那你先帶我去見主帥吧。”
“抱歉。”流風低着頭,語氣愧疚。
他騙世子妃了,他有罪。
“這有什麽,走吧。”
不一會兒,沈念随流風來到主帳。
“我去禀告,姑娘稍等片刻。”流風說着朝主帳走去。
沈念乖乖等在原地。
也不知道主帥長什麽樣,應該和柳伯伯差不多吧,威武又霸氣,眼睛一瞪直冒殺氣。
流風進入主帳,行禮道:“世子。”
蕭執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繼續給富貴竹澆水,語氣淡淡,“事情辦好了?”
“好了。”流風正經嚴肅地回道,下一秒又皮起來,“世子,我帶了個大驚喜,您要不出去瞧一眼?”
腦補着世子見到沈姑娘的場景,他沒忍住嘿嘿嘿笑出聲,聲音略顯猥瑣。
“……”蕭執看傻子地看向不太聰明的屬下,受不了地說:“沒興趣,要笑去外面笑。”
流風傻眼,“……”
他聲音染上急切,“世子,您不出去會後悔的。”
蕭執看流風神情怪異中透着興奮,神情微動。
難道……
下一秒,蓦地放下澆水壺,跨步走出主帳。
撩開簾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沈念。
“念…”
飽含思念的兩個字險些脫口而出,蕭執愣是克制了下來。
清俊無雙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清風朗月,風骨雅成。
“…沈姑娘。”他喊。
沈念沒想到蕭謹之會從主帳出來。
他一襲腚青色長袍,上面繡着楠竹,黑發被玉簪固定着,疏朗落拓,如畫中人。
沈念怔了一瞬,眼睛彎起,高興地道:“蕭謹之。”
打了招呼,她看向少年身後,見再沒人出來,猜測道:“你怎麽從裏面出來了,難道你就是……?”
不會吧不會吧,她的小夥伴是大軍主帥?!
蕭執臉上的笑淡了些,抿了下薄唇,拱手道:“抱歉,之前礙于一些原因沒說實話。”
“沒事的呀。”沈念依然笑着,“身居高位意味着身不由己,你不說肯定有你的考慮,不用道歉,你又沒傷害誰。”
沒人規定什麽秘密都要告訴旁人的呀,就像她也有不能說的秘密呢。
流風不知世子怎麽想,反正他被狠狠感動了。
這麽善解人意的世子妃,誰家有?
蕭執心裏自然也是動容的,望着沈念的目光蓦地一深,在她注意到之前恢複成平日清冷的樣子。
“一路辛苦了,先随我進帳休息一會兒?”擔心她因爲身份上的差距疏遠自己,世子深邃的眼睛透着期待。
沈念沒多想,自在地跟上他進了帳篷,不客氣地道:“蕭謹之,我想沐浴。”
蕭執忽然想起什麽,皺起眉頭,“你是騎馬來的?”
“是啊。”沈念說道。
腿心越來越火辣,她不自覺動了下腿。
蕭執一眼看出小姑娘似乎不适,倏地下颌繃緊,神色不虞。
雖生氣了,但到底沒發作,隻是薄唇抿成了直線。
“你先休息,我去讓人燒水。”
說完,轉身出了帳篷。
沈念臉上冒出一個問号。
她怎麽覺得蕭謹之生氣啦?
蕭執吩咐人備水,又去向怪醫要了一盒藥膏,這才回到帳篷。
沈念正在逗弄那盆富貴竹。
見他回來,扭頭,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顔。
“蕭謹之,你出來打仗還帶着這盆富貴竹呀?”
蕭世子眼神輕閃,光暈打在他俊美無雙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隻聽他淡淡地說:“習慣了。”
把那盒藥膏遞給她,岔開話題,“這是我找怪醫要的藥膏,沐浴完别忘了抹。”
“謝謝你呀。”沈念伸手接過,指尖不妨劃過世子的掌心,酥酥的,好似一片輕盈的羽毛落在蕭執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