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念念提親被拒,又向自家提,兩個姑娘還是姐妹…關系太亂,實在要不起。
怪尴尬的!
媒人腦子一懵,不理解地說:“…那可是秀才!你知道向朱家提親的人家有多少嗎?”
“那又怎麽樣,我家不稀罕。”孟氏一句話給撅了回去。
媒人還想再勸,見她神情堅決,隻能讷讷地閉上嘴。
“這樣啊,那算了,我去回絕朱家。”
前些日子賽金花因爲壞良心跟人說親,害了幾條命,被官府的人抓了去,現在墳頭的草都長老高了。
龍陽縣的媒人老實了很多,給人說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媒婆想着要黃的單子,覺得自己要白跑了,失望地起身,打算離開。
誰知,沈柳花突然跑了出來。
“娘,我要嫁給琰哥哥!”她不顧矜持地大聲說道。
孟氏沒想到柳花在家,還跑出來說了這麽一句話,當場愣住。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她聲音壓着怒火。
沈柳花聽出來了,隻是被朱琰畫的大餅,許諾的穿金戴銀、使奴喚婢迷昏了頭。
挺直肩背,當着媒人面,不知輕重地道:“我說我要嫁給琰哥哥!
娘,你就答應朱家的求親吧,琰哥哥可是秀才,他夫子說他聰慧,早晚能中舉,等他做了官,到時候你和我爹多有面子…”
沈大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冷聲道:“誰跟你說的這些,你就是這麽學規矩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開口的份兒,給我滾進去。”
對唯一的女兒,他一向溫和,這還是第一次說出了滾這樣嚴厲的字眼。
沈柳花身子一顫,有些害怕。
可,想到琰哥哥滿是情意的眼神,她攥緊手,鼓起勇氣道:“爹,你不能這麽霸道!我和琰哥哥兩情相悅,我就要嫁給他,别人我都不嫁。”
媒人看的目瞪口呆,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瞧着這沈姑娘态度堅定,她降低存在感,想看看事情有沒有好轉,畢竟朱家許諾的可不少。
媒人算盤打的響,孟氏卻不願她看自家的熱鬧。
塞過去二十文錢,勉強扯了個笑臉,說道:“讓你見笑了,家裏姑娘不懂事,請你嘴下留情。”
“這你放心,不該說的話我不會說。”媒人很識時務。
買賣不成仁義在,她才不會把自己作進牢裏。
保證完,告辭離開。
等人一走,沈柳花知道怕了,擡腿就往自己屋子走。
沈大:“站住!”
沈柳花停下腳,隻當什麽都沒發生地說:“爹,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沈大聲音聽不出喜怒地反問,神色陰沉的很,“你跟那什麽豬怎麽認識的,到哪一步了?”
沈柳花聽出他語氣中的質問,很不高興,扭過頭不搭理他。
沈大目光微冷,對孟氏說:“柳花的嫁妝減兩成。”
這丫頭連他這個當爹的都不放在眼裏,給那麽多嫁妝幹甚。
沈柳花一愣,臉上出現震驚,“爹,你不能這樣!”
“我爲什麽不能?”沈大再次反問,目光冷的讓沈柳花心驚。
她動了動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大:“你先反省自己哪裏錯了,等認識到錯誤再來找我和你娘。”
說罷,給孟氏一個眼神,兩人回了屋子。
他生氣的是,女兒全然不信任他和娘子,在外人面前‘逼迫’他們當爹娘的,完全不顧禮義廉恥,蠢笨的無藥可救……
沈柳花卻絲毫不理解沈大的苦心,還覺得爹故意爲難自己,委屈地掉下淚來。
她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哪裏錯了?爹爲什麽要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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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可不知道之前撞見的偶像劇情節,終于有了進展。
昨夜噩夢連連,吃完午飯她就開始午睡。
然而,又沒睡好,那個夢始終在重複,甚至畫面更多了。
熱鬧的沈坤一行人沒注意到陌生人的窺伺。
他們繼續趕路。
經過一處山谷時,山上忽然傳來一聲“放石!!”
眼看着一塊又一塊巨石砸下,睡夢中的沈念再次驚醒。
她驚的豁然起身,長舒一口氣。
“呼!!”
不對勁!
這很不對勁!
難道二哥會遇到危險……?
沈念表情微變,整個人彈起來。
收拾幾件衣服和幹糧,找上李秀娘,借口要去崖底跟沈先生學幾天陣法,拿上二哥的輿圖,騎馬去追沈坤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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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公帶人離開中都,想着禹州去冬遭遇大雪,便繞路先來禹州,打算繞路去綏州。
此時隊伍剛停下休整。
“老爺,咱們休息一會兒就走吧,此處不安穩,免得節外生枝。”護衛隊長沉穩道。
柳紹行藝高人膽大,就沒怕的時候,聲音冷沉,“無礙!這一路大家辛苦了,今日就好好休息一天,明早再趕路。”
護衛隊長猶豫片刻,點頭。
帶着衆人紮帳篷,沒多時,靠河邊的一片空地出現許多帳篷。
護衛隊長帶人忙着拾柴做飯。
柳紹行和随行大夫婁空青坐在一棵樹下吹着風,說着話。
這大夫是柳紹行年輕時的好友,見中都亂的讓人心煩,聽說他要找大夫随行,毛遂自薦一起。
“離綏州不遠了,國公爺有柳大小姐的消息了嗎?”婁空青張口問道。
柳紹行想到暗衛傳來的消息,心蒙上一層霜。
“暫時還沒有準确的消息。”
不過也不是全不方向。
已知的消息,芝芝被人帶到了龍陽縣。
範圍縮小到這裏,要是再找不到……
看國公爺神色還算淡定,婁空青心裏有數了。
暮色四合,河岸點起一團團火堆。
“駕!!”一道嬌喝聲伴随着馬蹄聲從官道傳過來。
護衛隊長朝下面人使了個眼神,衆人下意識警惕起來。
須臾,一人一馬出現。
竟是個姑娘。
沈念放緩馬速,見到這裏居然有一隊人,略感覺訝異。
她查過輿圖,接下來的路程隻有這裏能稍作休整,後面的路兩邊都是林子。
想了想,沈念朝這隊人客氣地拱了拱手,找了個角落休息。
柳紹行望見她,隻覺得心頭狠狠顫動,心裏有種終于重拾珍寶的震蕩。
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