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問話,但他沒想着讓流風回答。
扔過去一個質感極佳的令牌。
“你帶人去接應沈策,這麽久還沒到,也沒傳信來,怕是路上出了什麽岔子。”
“是。”流風領命而去。
蕭執胳膊搭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遮去眼底的陰沉。
朝堂勾心鬥角, 禹州雪災,北陵蠢蠢欲動……
這盤天下棋局馬上要動了!
“今年的宮宴快開始了吧?”
千寒:“就在這幾日。”
蕭執颔首,深邃的眉眼出現一絲興味。
屆時,不知中都又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
-
中都。
榮親王府收到了蕭執着人送回去的年禮。
榮親王妃先看了信,從年禮中翻出一個藥瓶。
“嬷嬷,讓人去喊府醫。”她聲音抑制不住高興。
“是。”
辦好王妃吩咐的事, 關嬷嬷進來笑着問:“王妃, 可是有什麽好事?”
“是不是好事, 還得看府醫怎麽說。”
不多時,府醫來了。
“參見王妃。”
“别多禮了,你先看看這個。”榮親王妃小心取出一粒藥丸,遞給府醫。
一把老骨頭的府醫詫異地接過,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
随即得出結論。
這藥養身效果甚好!
“王妃,屬下鬥膽問一句,這藥從何而來?”老府醫喜不自勝地問。
“謹之着人送回來的,這藥王爺可能用?”榮親王妃期待地問。
老府醫:“可以!這藥養身效果尤其好, 極适合王爺用。
用了這藥,想來王爺很快就能精胖起來了。”
榮親王妃高興不已,風華絕豔的臉上露出絢爛的笑。
看着關嬷嬷道:“嬷嬷,你聽見了嗎, 府醫說謹之送來的藥對王爺有用。”
她的眼睛此刻亮極了。
關嬷嬷也隻在王妃閨中時和剛嫁到王府時,才看到過她這樣開心的樣子。
心裏一酸,她點着頭, 說:“老奴聽見了, 這是好事,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榮親王妃很容易滿足, 夫君尚在,兒子平安順遂對她來說就滿足了。
在親近的嬷嬷面前,她笑的跟個小姑娘一樣。
“對,會越來越好的。”
王爺日漸消瘦的問題有了解決辦法,堵在她心口的石頭都好似被搬走了。
關嬷嬷很欣慰。
想起正事,問道:“王妃,今年的宮宴,您可要去?”
榮親王妃早有打算,“謹之不在,我自然要去。”
“那老奴便開始着手準備宮裝了。”
榮親王妃點頭。
-
轉眼幾日過去,到了宮宴這日。
大越的宮宴午時開始,未時結束。
榮親王妃不喜應酬,在中都也沒幾個手帕交,是以沒提前到。
她到的時候,參加宮宴的人幾乎全都到了。
正小聲說話的夫人們見榮親王妃來了,忙收斂起笑,恭順行禮。
“臣婦見過榮親王妃!”
衆人齊聲喊。
榮親王妃是大越唯一的親王妃,尊貴非凡。
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妝容精緻, 氣質雍容大氣。
她笑了笑, 說道:“都起身吧, 不必多禮。”
“謝榮親王妃。”
夫人們起身。
“榮親王妃,多日不見,您的氣色好了很多,臣婦一見到您,隻覺得目眩神搖,面前亮堂的很呢。”
這人是中都最會說話的人,一向如此誇張。
榮親王妃眼神都沒變一下,笑着說:“郭夫人還是這麽風趣。”
回應一句,旋即岔開話題。
“各位夫人剛才在說什麽呢,瞧着熱鬧的緊。”
郭夫人目光掠過不遠處一個柔美的身影,笑容帶着說不出的意味。
“我們在說三皇子真是好福氣,有個花容月貌的未婚妻不說,還有那等嬌媚柔弱的紅顔相伴于身側,我一個婦道人家都快看花眼了。”
榮親王妃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自己不認識那位姑娘。
遂好奇地多問了一句。
“那姑娘是哪家的?”
另一位貴婦人搶了話,語氣有些鄙屑。
“是柳國公夫人的侄女,從幾歲開始就住在柳國公府,吃的是山珍海味,享的是大家閨秀的教養。
年前柳國公回中都,見府裏一團亂,奪了柳夫人的掌家權,不知爲何把那位表小姐趕出了府。
這位柳小姐可不簡單,跟三皇子和宣平侯府的公子都有私交,聽說她能來參加宮宴還是三皇子幫的呢。”
貴婦人也是人,也有好奇心。
又有人問了:“按理說養個姑娘也不費事,柳國公怎麽就狠心地把一個姑娘家趕出了府?”
“這有什麽可問的。”郭夫人忙又插話,“柳國公夫人李氏這麽多年把國公府當李府,拿夫家的銀錢養娘家的侄女,那李小姐比真正的金枝玉葉都金貴,這讓一門心思想找回親閨女的柳國公如何能舒服?
再者,柳國公府這些年鬧出不少笑話,柳國公一個鐵骨铮铮的英傑,忍李氏一時也便罷了,難道會一直放縱她,伱們覺得有可能嗎?”
“你這麽說也有道理。”問話的夫人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有那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婦人道:“我還是覺得柳國公的做法太狠心了,尋常人養個阿貓阿狗都有感情了,更遑論人呢?”
正在此時,一個眉眼妍麗的貴婦姗姗來遲。
纖秾合度的身姿款款而來的同時,好聽的聲音随之傳來。
“我倒是贊同柳國公府的做法!”
這說辭與中都的傳言有些相悖。
場面猝然沉寂下來。
榮親王妃掩口失笑,說道:“怎麽忽然安靜下來了。”
随口圓場後,她招呼剛才說話的貴婦人。
“快過來坐,你今日竟比我都晚。”
那婦人扭着腰肢,百媚千嬌地走過來,裙擺蹁跹,絕美之姿。
“急什麽,這不還沒開始嘛!”女子不以爲然地說道。
坐定後,纖長的指尖清點桌子,示意邊上侍候的丫鬟倒茶,姿态張揚。
她一來,周圍人都遠了些。
榮親王妃表示習慣了。
她無奈地說:“你啊,什麽時候才能改改你的脾氣。”
也不怕被人背後說閑話。
甯夫人疏懶地動了下腰身,“改不了,我就是這麽個脾氣!
刀沒紮進自己肉裏,沒人知道疼。
那些人純粹站着說話不腰疼,合着花的不是她們府裏的銀子,被把府裏搞的烏煙瘴氣的也不是她們。
裝什麽裝?
你信不信,柳國公府那位表小姐要是她們府裏的,她們肯定比誰都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