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一臉懵逼,“……啊,有問題嗎,這是屬下專程讓人從中都買來的,是最時興的啊。”
蕭執深邃清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你翻開看看。”
啥?
流風隻覺得這要求離譜。
世子竟然讓他當衆看這娘兮兮的話本,這是主子新想出來的懲罰方式嗎?
不敢拒絕,流風小媳婦兒似的, 苦巴巴地打開話本。
蕭執幽幽提醒,“從第一頁開始翻。”
流風老老實實照辦。
一翻開,傻眼了。
下一秒,砰的合上書,那張還算白皙的臉一陣紅一陣紫。
“世子,屬下不知道這書……這書是這樣的。”他艱難又羞恥地開口。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否則你以爲伱還能站在這裏。”蕭執語氣毫無波瀾地說道。
流風知道這是山雨欲來,隻覺得欲哭無淚, “屬下知錯。”
蕭執:“這書是如何來的?”
“回世子的話,您之前讓屬下尋些姑娘家喜歡看的話本,屬下去信給無淵,讓他幫着找,誰知……”
本着死貧道不死道友的心理,流風二話不說賣了留守在榮親王府的無淵。
蕭執笑了,笑聲帶着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意味。
“看來本世子交代的事還是太少了,竟讓他有時間關注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研墨。”
流風見成功轉移了世子的怒火, 歡快地應了一聲,動作利索的開始研墨。
榮親王府的規矩自來頗多,流風心裏抓心撓肺的好奇, 眼睛卻沒掃一眼。
蕭執寫好信,吩咐他,“着人送回王府。”
“是。”
流風還當世子饒過自己了,還沒笑出來, 就見蕭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道:“至于你,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你去把那話本抄一遍,明日一早我要見到。”
流風:“!!!”
他一臉崩潰, “世子,屬下能換本書嗎?”
蕭執微微一笑,“你說呢?”
流風想吐血。
-
沈念回到家,把熊掌給家裏人。
雖然有些涼了,但是依舊很香。
“咋這麽香!”沈二震驚,他猛吸一口香味,說道:“難得的是一點兒腥味都沒有,處理的太好了,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廚子。”
沈乾從複雜的香味裏,抽絲剝繭出好幾種香料。
“用了多種香料遮腥,我能聞出來的就有五種。”
沈念很是詫異,“大哥鼻子這麽好使嗎?”
“隻是比普通人略好一些罷了。”沈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沈二與有榮焉地說:“你大伯說你大哥是天生學醫的料,隻是可惜……”
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引路人。
沈念安慰道:“大哥早晚能拜到合适的師傅。”
“就像我。”沈坤拍拍越發結實的胸口,說道:“我能找到師傅,大哥也能。”
滿哥兒此時道:“還有我,我也能找到。”
李秀娘慈愛地笑着,“能能能,你們都能得償所願。”
話說完, 去庖屋熱了熊掌,一家人分着沾了味兒。
這東西一隻都不夠一個人吃, 分幾份更是隻能嘗嘗鮮。
沈坤沒想到這麽美味,隻覺得驚爲天人,當即道:“這玩意兒好吃,以後找機會再抓一頭。”
然而,他最後不僅被打消了念頭,還受了罰。
翌日一早。
雲霧山某谷底。
青鋒看着面前的徒弟,眉頭皺着,“你昨日打了一頭熊?”
“師傅怎麽知道?”沈坤以爲師傅一直關注着自己而高興,“是打了一頭熊,我妹妹找人做了熊掌,味道特别好,可惜太少了,不然還能讓師傅嘗嘗。”
青鋒神色淡淡,“你很自傲!你覺得自己學了武功就無敵了,覺得山裏的野獸見到你都要退避三舍,是不是?”
沈坤看出師傅有些不虞,不解地撓撓頭。
“師傅,我沒這麽想。”
“可你是這麽做的。”青鋒一向沒什麽波瀾的聲音染着怒火。
沈坤跪下,乖乖認錯,“師傅,我錯了。”
青鋒見他認錯認的如此幹脆利落,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不得不承認的是,怒火倒是散了不少。
“錯在哪裏?”
沈坤:“不該不知深淺去打野物。”
青鋒笑了,“你還知道你不知深淺。”
沈坤見師傅笑了,知道他不是真正生氣,起身笑呵呵地道:“我好歹跟着師傅有段時間了,要是連這都猜不出來,這徒弟不是白當了。”
“那你明知危險,爲何還要以身犯險?”青鋒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擔心這唯一的徒弟。
這徒弟是長得着急了些,比及冠的青年身材都結實,可到底還沒十五,他這個當師傅的如何能放心?
沈坤猶豫了片刻,到底說了老實話,“我想試試武功……”
見師傅臉上冒出怒火,忙急急地道:“我本來是想打頭野豬,誰知道沒走多遠就碰上了那頭熊。
當時那個情況,不是我被熊幹掉,就是我幹掉熊。
我這命不僅是我的,還是我家人和師傅的,自然不會幹站着,所以這才上去殺熊。”
青鋒聽完他的解釋,神色稍緩,卻還是說道:“雖情有可原,但我還是要罰你,就罰你今日射箭訓練加倍,你可有意見?”
“沒有沒有。”沈坤搖頭,“師傅,要不多加幾倍?”
青鋒表情微滞,說道:“過猶不及。”
“好吧。”
那邊,輪椅上沈晏深搖搖頭,收回視線,繼續看手裏的書。
青鋒走過來坐在邊上,喝水解了渴,說道:“先生,我入夜去城裏,除了藥,您可還要什麽?”
沈晏深擡起頭,眼神微深,“多買些糧食。”
青鋒想到先生之前說過的今年冬天怕是要不好過,表情凝重地應下,“好。”
沈晏深看他渾身都繃緊了,說道:“别這麽緊張,有太子殿下和蕭世子,亂不了。”
“可是此處離中都遠隔千裏,屬下擔心殿下和世子分身乏術。”
沈晏深冁然一笑。
“沒想到與我在這裏避了幾年,你反倒越來越知民生疾苦了。”
青鋒麥色的臉一熱,不好意思地說道:“先生,您倒是越來越會取笑人了。”
沈晏深笑意加深,“言何取笑?惟真心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