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辦法。”
沈念簡單處理一番血淋淋的熊掌,讓它看起來不那麽恐怖。
王叔肯定會做。
想罷,待不住了,說道:“我去一趟縣裏。”
李秀娘猜到她要去蕭府,收拾了一些随禮,讓她帶去。
“路上小心,早點兒回來。”
“知道。”
将家裏的熱鬧抛到身後, 沈念去了縣裏。
蕭府此時氣氛壓抑。
原因在于,世子得知了沈念給中都姜府和蕭穢都送了年禮,唯獨沒想起他。
紮心!
流風又在挨訓的邊緣蹦跶,“世子别急,可能沈姑娘還沒想起來,等她想起來就會……”
對上世子那雙泛着冷意的眼睛, 立刻閉上嘴。
“怪醫找到了嗎?”
清冷的聲音響起。
“……”流風欲哭無淚,幹巴巴吐出三個字, “還沒有。”
怕受罰, 又趕緊解釋:“怪醫行蹤詭秘,咱們的人一出現有他消息的地方,他就不見人影兒了。”
怪醫不僅醫術高,還有一身神秘莫測的輕功,不是他願意見的人,根本見不着。
蕭執自然知道怪醫難找,可這不是流風上趕着找罰嗎。
“你去把……”
懲罰的話還沒說完, 下人來了。
“公子,沈姑娘來了。”
流風撿回一條狗命,高興壞了, “世子,沈姑娘來啦。”
那個啦字拖着音, 聽着很蕩漾。
蕭執起身輕撫外袍上的褶皺,瞥了他一眼,道:“先記着,改日一起清算。”
不顧流風瞬間變綠的臉色,世子走出院子。
沈念把熊掌給王廚子送過去, 然後輕車熟路地來到蕭執住的院子。
看見他出來,笑着問:“蕭謹之,你出來接我嗎?”
蕭執颔首,清俊無雙的臉上暈染開笑意,“是。”
被這麽鄭重對待的沈念表示很高興。
“我二哥抓了一隻黑熊,我要了熊掌,家裏沒人會做,我拿來讓王叔幫忙做一下。”
猶豫了半晌,才又說道:“……做好後分你一隻。”
蕭執聽出她語氣裏的不舍,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
沈念表情遲疑,“伱真不要?”
“嗯。”
看他似乎是真不想要,而不是客氣,沈念登時笑容燦爛,“那不給你了,我多給你幾顆強體丸當補償好了。”
“強體丸?”蕭執故作不解。
沈念蓦地擡頭,對上少年漆黑的眸子,忽然有些心虛。
她似乎……把蕭謹之忘了。
忽然間,心裏湧起一股愧疚。
“就是強身健體的藥。”沈念從随身小包裏掏出一個藥瓶塞過去,“給你一瓶, 吃了對身體有好處。”
蕭執笑着接過, “多謝。”
他說的真心, 倒讓沈念越發不好意思了起來。
蕭謹之對她那麽好,她還忘記他,實在不該。
在心裏怨了自己兩句,眼神柔柔地看着他。
“不用謝,你之前不也給我送了不少年禮嘛,我現在補給你,你不嫌晚就好。”
蕭執被她無比專注地看着,一顆心酥酥麻麻的。
他輕攢指尖,勉強壓下心頭的鼓蕩,說道:“不會。”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永遠也不會。”
沈念沒聽出這話的深意,隻覺得蕭謹之好大方。
流風躲在角落,見自家世子清朗如月,全然不似整日坑他罰他的冷酷樣子,酸的撇嘴。
一擡頭,恰好對上沈念如綴星辰的眸子。
“流風侍衛不高興?”問完,小臉興奮,“怎麽了?碰見什麽事了?”
流風幽怨道:“沈姑娘,能别幸災樂禍嗎?”
“幸災樂禍?我沒有啊。”沈念一臉無辜。
她隻是無聊想看熱鬧而已。
作爲同道中人,流風怎麽可能不知道沈念在想什麽,眼神越發幽怨,嘴角卻悄悄翹起。
沈念随蕭執來到書房。
世子動作優雅從容地泡着茶,滿屋的光都好似聚在他身上,風雅天成。
“蕭謹之,你泡茶的樣子真好看。”沈念笑眯眯地說道。
少年世子手一顫,險些燙到。
“咳,你說過。”他聲音喑啞地說。
“是嘛,那我忘了。”
沈念眼睛一掃,看到蕭謹之耳朵紅了,語氣染上訝異,“蕭謹之,你耳朵紅了诶,原來你也會不好意思。”
蕭執眼裏閃過無奈,溫聲道:“謹之也是平凡人,自然會有人該有的情緒反應。”
“也是。”
怕她又說出什麽讓人招架不住的話,蕭執忙遞過去一杯茶。
“嘗嘗,這是一個……大師在天陽山采茶葉制成的茶,味道還不錯。”
沈念不懂茶,在她眼裏茶都一樣,囫囵喝了一口,随口說道:“我也知道一個大師,說是什麽承天寺的惠安大師。”
蕭執詫異地看過去,想到她和姜清瓷認識,心下了然,“我說的這位也是承天寺的惠安大師。”
沈念很意外,“這麽巧。”
說着,好奇地問道:“他真的那麽神嗎?”
蕭執目光有些幽深,頓了頓,才道:“說是活神仙也不爲過。”
沈念知道蕭謹之不是個誇大其詞的,心裏對那位惠安大師愈發好奇。
“居然真的有這樣的人。”
等以後去承天寺,一定要去看看熱鬧。
蕭執看出她的想法,沒說惠安大師不見外人,有他在……夫人想見聖上都不是問題。
沈念看見邊上放着一本醫書,想蕭謹之在找五百年的赤靈芝,問道:“你找到五百年的赤靈芝了嗎?”
“屬下運氣好,找到了。”蕭執心裏一暖,神情變得愈發柔和。
沈念:“找到了就好,有需要幫忙的你就說。”
蕭執沒說話。
他有些遲疑。
前世救治太子的藥方上的那株最關鍵的藥,是夫人幾年後找到的……
那時候好不容易找到,還沒送到中都,太子就薨了。
今生該如何,他還沒決定好。
沈念看蕭謹之似在糾結,說道:“有事你就說,能幫上我肯定幫,幫不上也沒辦法。
咱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有什麽可見外的。”
村裏的作坊還得靠他呢。
蕭執一怔,随後笑了出來。
一條繩上的螞蚱?确實是。
太子關乎朝堂,也關乎他們這一派所有人的命。
前世若不是太子早薨,後來他們也不會……
蕭執從書裏取出一張紙,交給沈念,“這個單子寫的藥材我都需要,劃掉的是已經找到的,剩下的那些下面的人還在找,隻是一直沒什麽消息。
你常去山裏,我想請你留意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