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箭發至極孤狼的嚎叫聲震懾山野,宮廷動蕩間,連他手中的箭都在無意識地情況下虛發而出。
被重軍保護着的芳萍徹底怒了,橫眉厲色,“你到底行不行啊?不是自稱花梗第一射箭高手麽?
兩箭了連個三歲小孩也殺不了,還自稱高手?!
你丢不丢你們花梗國的臉?!”
黃衣少年冷眼瞥了瞥這位滿頭朱钗首飾的俗氣婦人,心中隐隐感到事态不對。
那位小公主, 并不好殺。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暗地裏默默保護着她的人數不勝數。
自己的箭,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他微微擡了擡颔,瞧見龍宸宮宮檐上端站着的那頭兇神惡煞的白狼,心中更是一寒。
而再反觀龍宸宮内殿厮殺景象,雖然我方軍隊示弱破竹,可對方一個個都是高手精兵,以一殺百不在話下。
就拿那個護在小公主身邊的少年來說。
他看了半天都沒看明白那個少年手裏的兵器到底是什麽?他爲何從未見過?
一聲巨響就能殺死一人,速度極快極準, 比他手裏的箭還要滲人許多。
深思間,耳邊又傳來了不同尋常的陣陣馬蹄之聲。
甚至局勢要立即轉變的少年冷眉一擰,扯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收弓欲走,“這筆生意,我花梗國不做了。老太婆你,我也不伺候了,誰愛伺候誰伺候,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芳萍一臉霧水地看着這個還不等說話就消失在混亂的男子,“什麽?你給哀家站住?!”
該死!明明說好的助她親兒登基,贈他們城池地契的, 怎麽現在出爾反爾了?
罵幾句就這秉性?
她氣急敗壞地朝一旁的魏宰相命令:“不管他們!咱們大權在握, 蘇乾已成甕中之鼈,給哀家傾盡全力誅殺昏君!”
一語即發間,更多的士兵欲要湧入龍宸宮之中。
可後方卻突如其來千萬鐵騎的白甲軍,将龍宸宮裏的叛軍, 乃至整座皇城都死死爲主。
而這些白甲軍, 連太後都不認識。
“這是什麽?這是哪裏的軍隊?”芳萍滿是皺紋的老臉出現了一抹慌張。
與此同時, 連同龍宸殿裏的人也感受到外頭的氣場瞬間就不一樣了起來。
混亂的厮殺聲漸漸停歇,引來的是更大一批鐵騎踏地震碎山河的巨響。
殿内的人皆是一愣,秦符熠與林許更是死死護在了幼寶的身後。
蘇乾手持的長劍的劍刃上仍在淌血。
守護在旁的林老将軍面對殿外不遠處将花蕊國将士死死包圍住的白甲軍有些恍惚,“這……若是微臣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花萼國精兵部隊的甲胄俯視?
可精兵部隊可是花萼國皇家禦用軍,而且看着陣仗,兵不下十萬啊……”
蘇乾聞言也擰緊了眉峰,“花萼國的皇家禦用精兵,隻能由他們皇族每一任皇帝才有資格調任差遣,爲何會在我國皇城境内?”
“難道是深知我國内亂,趁虛而入的?”林老将軍被自己的猜想吓得面色慘敗。
要是隻有自己的叛亂軍,他們拼死厮殺出去,陛下與小公主還能有一線生機。
可若是連花萼國都來看熱鬧的添亂,他們真的半點生機都沒有……
“爹爹,外頭發生什麽事情了啊?”不知外頭情況的幼寶也有些小小緊張。
崽崽挪到爹爹身邊去,緊緊牽住他的手,擔憂地朝外探着腦袋。
剛才一個勁悶頭想要往裏沖的那群家夥,現在卻又拿着武器很謹慎地慢慢向後退去。
被圍困在最裏面的米幼等人,視線也随之漸漸開闊起來。
能很清楚地瞧見,将太後身邊大軍包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正是花萼國威風凜凜的白甲鐵騎。
他們個個面戴白色鐵具, 騎着同樣覆甲的戰馬,排山倒海地朝花蕊國的步兵們傾軋而來,步兵們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
而白甲鐵騎的中心,有一輛極其富麗堂皇的馬車,車座四角都揚着旗幟,令人遠遠得便能一眼認出是花萼國皇室木拓。
“真的是皇室……”林老将軍不敢置信地驚呼。
蘇乾像一隻護犢的猛虎,将崽崽死死護在身下之際,握緊長劍的手也漸漸發白。
“若真抵擋不住,林許你們務必護着小六離開,去哪都好,别再回花蕊皇城。”
幼寶看出爹爹必死之心,急得眼淚掉下來,“不要,幼寶要和爹爹一起,爹爹也要一塊走。”
他恐怕走不掉了。
就在衆人緊張,準備誓死一戰的時候,馬車随着鐵騎開道緩緩駛入宮廷。
從馬車内竄出的四名白衣劍者在衆人應接不暇中,已然死死劫持住了花蕊軍中心的太後芳萍。
四個尖銳的尖端直抵芳萍的喉嚨,僅有分毫之差。
殿内的衆人站在廊下,有些吃瓜起來,“怎麽回事?事情發展有點不對?”
不等林老将軍看不明白情況,從馬車上下來的人就讓蘇乾與幼寶驚掉大牙。
“腫麽是張老爺爺呀?”幼寶看瞧熟人,有些小小激動。
張肅宿的模樣可好認啦,萬軍裏頭最醜的那個就是!
蘇乾也反應過來,當初來花蕊國的使者似乎不簡單。
衆人不解地朝不遠處看去。
張肅宿笑容可親地從馬車下走下來,被十八位鐵騎護衛着走到慌不擇路的太後面前,喜笑顔顔,“怎麽是你?蘇乾呢?我的幼寶又在哪呢?
你這個糟老婆把我的幼寶怎麽了?”
一聽到在叫喚自己,不遠處的崽崽連忙蹦跳起來給張爺爺揮手,“張爺爺我在這兒!幼寶在這!!!”
張肅宿回頭一看,卻見在一堆血海屍堆裏忽然蹦跶着一位軟糯可愛的奶娃娃,讓他心頭大跳,更是心疼。
張肅宿如今早已在探聽下知曉花蕊國宮内發生的所有事情,當他借道花蕊國邊境時,就瞧見邊境大批軍隊往皇城的方向奔襲,便知曉花蕊國恐怕會有國變。
他出于擔心小六公主的安危,便趁亂帶着鐵騎齊齊趕來,這才終于趕上了。
在路上,他還遇見花梗國的四皇子,這更加笃定他的想法。
如今一瞧,氣得他當即扇了芳萍一個巴掌,“好你個糟老婆子!一介蠢婦竟敢謀權篡位,你可知,與花蕊國六公主作對,便是與我花萼國白甲鐵騎爲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