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頭頂傳來甯梵那句沒頭沒尾的話。
他擡頭望過去又看到她摩拳擦掌的樣子,滿頭霧水。
“啊?啥玩意?”
一旁的梁戚看不過去,拉了他一下,“你傻啊,梵姐的意思肯定是那個人有所行動了啊!”
甯易舟這才反應過來,“難道現在的狀況是那個小偷搞的鬼?”
甯梵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雖然知道老祖宗的意思,但甯易舟還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可是,他制造這個混亂是想做什麽啊,難道趁着守衛松,然後離開嗎?”
“但是樓下肯定也有人看着吧,而且真的會這麽傻直接走正門嗎?”
【啊,我終于明白梵姐在等什麽了,她在等那個小偷主動出擊!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我覺得不止,可能還有更深層次的想法,估計等看到後面就知道了。】
【梵姐真的每一步都是計劃好的,太厲害了!!】
【我能說狗子們能反應過來就已經很厲害了嗎?要不是剛才二哈說了,我還是不知道要幹啥呢!】
【而且二哈分析得很對啊,制造混亂是爲了什麽呢?】
甯易舟啰啰嗦嗦地說了一堆,但是發現甯梵的注意力根本沒在他的身上。
甯梵全神貫注地盯着暴動的人群,像是突然看到了什麽,微微眯起眸子。
甯易舟和梁戚都順着甯梵的目光看過去。
就看到人群的最中央,有三個鬧得最厲害的人。
一個是身材矮小的男人,他滿臉通紅看上去異常激動,另一個是長相不起眼的中年男人,他也是滿臉的義憤填膺,說話也是有理有據,看上去是個領導人物。
而最後一個是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他推着人群往外走。
他們每說一句話都能得到衆人的附和,煽動性極好。
這三人每一個人都很可疑,不知道甯梵到底看的是誰。
不過這一次甯易舟沒有直接開口問,而是在心裏把三個人分析了一遍。
人高馬大的年輕人看似想要沖破人群,但是他因爲個子很高,非常引人注目,很多人都注意到他,不僅如此,他的衣服時貼身的,看上去不像是能藏東西的樣子。
而另一個長相不起眼的中年男人,他混在人群之中确實非常不容易被發現,但是能看出來,他的腿腳稍微不太便利,想要偷東西的人應該是不會找這種人的。
現在就隻剩下最後一個人了。
甯易舟仔細觀察着那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他看上去隻有一米六左右,稍微彎腰便能完美地隐藏在人群當中。
而且他穿着十分寬大的大衣,即便是這樣混亂的情況,他依舊緊緊地裹着大衣,好像裏面有什麽重要的寶貝一樣。
甯易舟的眼睛猛地亮起來,他湊到甯梵,“老祖宗老祖宗,小偷是不是穿棕色大衣的那個矮個子男人啊!”
甯梵略顯驚訝地看向他。
即便是不用回答,甯易舟也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強忍着跳起來的沖動,一雙眼睛中滿是欣喜若狂,“就是他吧!我猜對了!”
梁戚也不甘示弱地湊了過來,“其實我也猜是他,就是被這小子搶先了一步!”
甯梵欣慰地看着兩隻終于聰明了一回的狗子,滿意地點點頭,“都猜對了,這次就算考驗成功了哦。”
兩人都開心地撓了撓頭,傻兮兮地笑起來,“嘿嘿,看來還是長腦子了的!”
甯梵被他們的傻樣弄得無語地搖了搖頭,但是眼中卻帶着淡淡的笑意。
甯易舟突然想到什麽,有開口道:“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小偷是誰了,那下一步要做什麽啊?抓住他送到夫人那裏嗎?”
說完卻詫異地看到甯梵搖了搖頭。
他有些不解,“啊?不抓他嗎?”
甯梵緊盯着依舊在人群中煽動的小偷,聲音中帶着深意,“當然是放長線釣大魚了。”
聽到這話,甯易舟和梁戚都沉默下來,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您是想等着小偷逃走,直接把他背後的人都一鍋端了?”
甯梵對着他們微微揚起下颌,“沒錯,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直接抓人多無聊啊,抓到之後再讓他開口也是個麻煩事,還不如一起抓出那個人背後的人,這樣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看着甯梵笃定的表情,甯易舟和梁戚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他們也不想問下一步是什麽,隻能說這個小偷和小偷背後的人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眼看着現場的狀況絲毫沒有要平息的意思,甚至越來越混亂。
甯梵突然擡腿往人群的方向走,同時開口,“走吧。”
甯易舟和梁戚連忙跟了上去,站在甯梵的兩側,幫她隔開擁擠的人群。
同時注意到剛才那個矮小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
兩人仗着身高的優勢,四處尋找着小偷的身影。
“哎!他在那裏!”
甯易舟指着一出不易察覺地拐角處,正好看到他翻飛的棕色大衣的衣角。
他們穿過人群,跟着小偷轉入拐角。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一眼就能望得到頭的走廊,而兩側沒有任何房門,也沒有任何窗戶。
最重要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上一秒轉進來的小偷竟然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甯易舟和梁戚都猛地睜大眼睛,四處看着,又沖到走廊的盡頭,按着兩側破舊的牆壁,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是,我明明看到他往這邊走了,怎麽就不見了呢?”
梁戚:“我也看到了啊!而且這個走廊是死路,别說門了連窗戶都沒有,怎麽就能不見了呢?”
“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直播間的網友也都被事情的發展驚到。
【卧槽?突然靈異起來了!!難道又和昨天在鬼屋一樣???】
【别吓我?不會剛才會場裏的所有人也都是……吧?】
【不至于吧,總不能剛才看到的夫人也是那啥吧!肯定是那個小偷有什麽辦法!】
【是的!而且你們沒發現梵姐的表情一點都不驚訝嗎?肯定是早就料到了!】
【真的哎,果然隻有狗子們上蹿下跳的着急,其實一切都在梵姐的掌握之中。】
【。。。同樣震驚得上蹿下跳的我感覺有被冒犯到。】
【前面的姐妹沒事,我陪你:)】
這一切确實在甯梵的意料之中,看到這樣的情況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她的目光在狹窄的走廊中掃過,垂眸輕笑一聲。
既然做好了計劃,那肯定把這裏的地形摸清了,自然也不會傻傻的走大門。
不過這個看上去破舊的地方倒是有趣。
甯易舟和梁戚找了一圈,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隻能灰溜溜地回到甯梵的旁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爲什麽人就突然不見了呢?”
甯梵卻笑眯眯地看着他們,“你們猜呀~”
看到甯梵的表情,兩人看出來小偷絕對不是憑空消失。
他們再一次思考起來。
過了幾秒鍾,表情逐漸變得複雜,恍然大悟中又夾雜着幾分不可置信。
他們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難道……”
“不會是有傳說中的暗門吧?”
說完看着甯梵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更加震驚。
“不會吧?真的是暗門?”
“這裏不就是個廢棄的樓嗎?怎麽弄得像是秘密基地一樣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那個,或許我能幫上什麽忙。”
這道聲音讓甯梵回頭看過去。
解遂寬正在拐角處露出一個腦袋,對上甯梵的目光時,還讨好地笑了笑。
“我雖然沒什麽用,但是對這裏還算是了解,這裏确實有一道離開的暗門。”
看着突然出現的解遂寬,甯易舟和梁戚都懷疑地看着他,“大家都在外面鬧事呢,你怎麽在這裏?”
解遂寬的目光頻頻往甯梵的方向瞟,“當然是專門等甯小姐的。”
甯易舟和梁戚更加懷疑,“你又是怎麽知道老祖宗會來這裏呢?”
“你……不會就是那個小偷背後的人吧?”
這話可給解遂寬吓到了,他瘋狂地擺着手,“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了,怎麽可能是我呢!”
說着他又對甯梵讨好地笑了笑,“不管小偷是誰,想要離開必須要經過這裏,而甯小姐的話……”
“我猜測應該是和夫人達成了什麽交易吧。”
說到這裏,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如果,如果我把暗門的入口告訴甯小姐,那甯小姐知道的事情……”
他說得欲言又止,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十分明确。
甯梵看了他幾秒,笑了出來。
這位謝總雖然醜了點,但是畢竟是商人,還是很會做生意的。
“我不清楚解總說的是什麽事呢。”
解遂寬眼中迸發出驚喜,連忙說着,“個建築是個很古老的建築,下面有一條别人不知道的地下通道,四通八達的,如果讓那個人從那裏離開,那就真的難找了。”
“地下通道的入口就在走廊的盡頭…”
還沒等說完,甯易舟和梁戚先反駁起來,“不可能,我們剛才把四周的牆壁都摸了個遍,什麽機關都沒有觸發!”
解遂寬搖了搖食指,“不是在牆壁上,而是在地上。”
說着他隻想走廊盡頭的地磚,“有看到那塊比其他磚顔色淺的位置了嗎?”
甯易舟和梁戚齊齊地點頭。
解遂寬:“站在上面跺三下腳,就會出現地下通道了。”
甯易舟拿過甯梵的手機,和梁戚連忙跑了過去,站在淺色的地磚上多了三下腳。
下一秒,地磚微微搖晃,眼前的牆壁居然下陷變成了一條狹窄的樓梯。
從他們的位置隻能看到深不見底的黑暗。
【哇!!居然真的有地下通道!好厲害!】
【突然有些好奇以前這個建築是做什麽的,居然還有這種密道!】
【裏面黑漆漆的怪吓人的,也不知道裏面會通往哪裏。】
【怪不得選這裏做古董黑市,真是不簡單啊!】
【作爲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今天真是漲了不少見識啊。】
解遂寬小心翼翼地看着甯梵,發現她看到地下通道沒有任何驚訝,内心更是尊敬。
“既然這樣,那就不耽誤甯小姐的正事了,至于那那件事…”
甯梵對他挑了挑眉,“我向來信守諾言,今天的事謝了。”
解遂寬誠惶誠恐地擺擺手,“不用不用,能幫到甯小姐是我的榮幸,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邊轉身回到人群之中。
直到确定甯梵看不到自己,解遂寬這才笑了出來。
果然他沒有看錯人,甯梵絕對不是普通人,不和她交惡就是對的,能得到夫人的賞識絕對不一般。
或許以後還能通過甯梵和夫人搭上線。
解遂寬越想越開心,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和甯梵還有甯家那個傻子搞好關系。
解遂寬離開之後,甯易舟迫不及待地對着甯梵招招手,“老祖宗快來啊,一會兒那小子跑遠了!”
說完卻發現甯梵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回頭看着依舊在不安躁動的人群。
他有些不解,又叫了甯梵一次,“老祖宗,您在看什麽?”
甯梵收回目光,對他搖搖頭,“走吧。”
說着,他們從樓梯走下去,進入到地下通道。
在他們從樓梯下去的瞬間,上面的那扇門自動關上,周圍猛地陷入黑暗。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甯易舟和梁戚都吓了一跳,直接嗷地一嗓子喊了出來。
而這一嗓子直接将整條地下通道的感應燈都喊得亮了起來。
甯易舟&梁戚:“……”
兩人尴尬了幾秒鍾,輕咳一聲,“咳,原來是聲控的啊。”
甯梵沒忍住低聲笑了出來。
亮起的聲控燈将地下通道照亮,這才發現這條地下通道與普通的地下通道不同,要更加錯綜複雜。
看上去好像是貫穿了整個城市,而且也有很多藏污納垢的地方,想要躲起來輕而易舉。
不過好在地面平整也很幹淨,走起來沒有那麽困難。
他們順着地下通道往前走,大概走了幾百米,但是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甯易舟有些不确定地開口,“那小子不會已經跑了吧?”
“畢竟我們隔了這麽久才進來。”
他的話音剛落,本來一條直路的地下通道突然出現了兩條岔路口。
這兩條岔路口長得一模一樣,全都一眼望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