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對方直奔自己而來,柏穗便沒有繼續向對方的宅邸而去,畢竟他此行除了送狂戰士進入聖杯,還想要救下小櫻。
如此一來,就不太适合在對方的宅邸中交戰了,畢竟萬一因爲交手的餘波太大,從而導緻房屋坍塌,那可就不太好了。
于是柏穗就靜靜地站在對方宅邸外一百米的位置,等着那位狂戰士的到來。
對方化爲靈體狀态後的移動速度很快,畢竟這種狀态下是可以穿牆的,所以無視了一路之上的各種障礙後,其一下子就來到了柏穗面前。
并且二話不說,迎面就一棍,這根棍子就是十分普通的木棍,可是在蘭斯洛特“英雄不死于徒手”這一寶具的加持之下,也獲得了D級寶具的硬度。
然而面對這虎虎生風的一擊柏穗既不躲避也不防禦,而是擡起右手,“神羅天征。”
強大的斥力,直接将蘭斯洛特彈飛了出去,倒飛出去的狂戰士一路之上撞斷了數顆合抱之樹方才停下來腳步。
一百米的距離,站在間桐家樓頂的間桐夜雁很輕易就看到交戰的情況,也是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自己狂戰士的失利。
對于自己的狂戰士,連對方的随手一擊都無法承受,這一點無論如何都無法讓間桐夜雁接受,畢竟他在召喚出蘭斯洛特的時候,都以爲自己赢定了。
畢竟蘭斯洛特被譽爲圓桌騎士中最強的湖上戰士,雖然因爲狂戰士的緣故讓其一定程度上喪失了理智,不過也進一步增強了其戰鬥力。
間桐夜雁之所以認爲自己的從者強大,也不僅僅是因爲蘭斯洛特的稱号與傳說,還是因爲其擁有的寶具和固有技能,A級的對人寶具“其實不死于徒手”,A+級别的固有技能“無窮的武練”,A級别的固有技能“精靈的加護”,以及A級别的固有技能“魔力逆流”。
這些能力都很強大,至少在單挑的時候都很強大,這才是間桐夜雁自信的資本,可是現在他的自信卻是被柏穗輕易地擊碎了,這讓他實在是無法相信,也無法接受。
因爲眼前的這位蘭斯洛特,可不僅僅是他實現聖杯願望的從者那麽簡單,而是他承受了一年的萬蟲噬身之苦,左半邊身子幾乎癱瘓,左眼失明,整個人徹底成爲間桐髒硯的傀儡,這些還不算,他的壽命也隻剩下了最後的一個月。
而他之所以願意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便是爲了獲得這一次聖杯戰争的勝利,之後借助聖杯的力量讓間桐髒硯獲得永生,從而讓其放過間桐櫻。
之所以他會對這位間桐櫻如此上心,是因爲這個女孩的母親,間桐櫻原名是遠坂櫻,并不是他們間桐家的人,而是他青木竹馬葵與遠坂家的家主遠坂時辰的第二個孩子。
遠坂時辰的兩個孩子天賦都是頂尖的存在,隻不過因爲魔術傳承的問題,遠坂櫻的天賦與其不相匹配,所以他們遠坂家隻能夠将大女兒當做繼承人,而另一個在不能夠獲得傳承的情況下,又會成爲被其他人窺探的珍寶,随時都有被人抓走做研究的可能。
爲了解決這樣的問題,遠坂家與禦三家中的另外兩家溝通,最終便由間桐家收養這個女兒,并将之作爲繼承人。
隻不過他們間桐家的傳承,原本其實是水,隻是後來被間桐髒硯這位追求永生的初代當主,這位活了五百多年的大魔術師,給改成了操蟲。
現在的間桐髒硯,不僅僅是蟲使那麽簡單,更是舍棄了原本的肉體,轉而操控魔術性質的蔥子來組成現在的肉體。
由于間桐髒硯對于家族傳承的變更,這就使得原本遠坂櫻如果想要獲得他們間桐家的魔術傳承,就必須進行肉體上和魔術屬性上的改造,而這種改造,則是間桐髒硯通過其操控的刻印蟲來實現的。
也正是因爲看到了在蟲堆之中被蹂躏的間桐櫻,間桐夜雁這才同意參加這次的聖杯戰争,要知道在一年之前他,身爲魔術師的水平實在是太低,可是連成爲禦主資格都沒有的,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才臨時将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了現在的程度。
也正是懷着這樣的念頭,間桐夜雁才硬撐下來了這一年的蟲噬,可是現在,自己之前這一年的堅持貌似都隻是一個玩笑,被人輕松地碾碎了。
面對這樣的情況,間桐夜雁自然不願意失敗,于是不顧自己身體的情況,強行調動魔力爲自己的狂戰士加持戰力,更是接連使用出了手上的三枚咒印,以此來将蘭斯洛特的實力提升到極限。
而那被柏穗一擊打飛的蘭斯洛特,此刻再一次被充斥全身的力量所鼓動,根本也不在乎自己究竟能否戰勝對方,徑直就沖了上去。
于是蘭斯洛特就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再一次倒飛了出去,隻不過這一次與之前不同,之前倒飛出去的是完成的蘭斯洛特,現在倒飛出去的隻有他的頭顱。
柏穗對于這一身力量的掌控性可是十分強大的,可以很準确地将斥力集中在一個區域内,于是這位第二次沖上來的蘭斯洛特,就成爲了本場聖杯戰争中,第一位淘汰的從者。
解決了蘭斯洛特,柏穗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繼續向着眼前的間桐宅邸走去。
在蘭斯洛特化作靈子消失空氣之中的時候,原本就是強撐着身體的間桐夜雁,終于是徹底絕望,整個人向後一仰就摔了下去。
此刻的間桐夜雁不甘地想要大喊,想要向着這不公的命運嘶吼,可是他的身體根本就不允許,他現在就這樣躺在冰涼的地上,連喘氣都開始費力,然而比之更加冰冷的是他的内心,因爲他知道沒有希望了,不是自己沒有希望了,而是小櫻她沒有希望了,這簡直比他自己沒有希望,更令他絕望。
然而面對躺倒在地的間桐夜雁,從陰影之中走出的間桐髒硯隻是悠悠地說了一句:“你這樣子正是有失間桐家的榮譽,收拾一下去迎接上門的客人吧。”
雖然間桐髒硯,就是給予自己絕望的罪魁禍首,可是間桐夜雁卻并不能對其有任何的怨言,隻能聽從其命令,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亦步亦趨地跟在其身後。
“竟然是身爲煉氣士的柏穗,說來也是奇怪,這聖杯戰争的弟子,是使用的愛因茲貝倫家的第三法,裏面的召喚也大多都是遵從于西方的意識,本質上與東方英靈的契合度就不高,能夠将您召喚出來真的是讓人感到驚奇。”間桐髒硯這位大魔法師,确實是見多識廣,就連柏穗這位世界編造的曆史,竟然也能夠知道。
最關鍵的是,柏穗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再結合對方對自己的态度,很顯然自己身上有什麽是對方所觊觎的。
略微一思考,柏穗就從之前世界給自己編撰的曆史中,找到了數個答案,首先自己這位煉氣士,在傳說之中是永生的,至少也是活了數千年,另一個就是自己每次下山的斬妖除魔,實際上是爲了煉制丹藥而尋找材料,至于煉制的丹藥,裏面自然有長生不老藥。
柏穗也沒有直接上來就動手,畢竟在他看來間桐髒硯雖然是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這些事情都不是他爲了自己的欲望而做的,無論是對間桐櫻還是間桐夜雁的改造,雖然裏面确實是殘忍,可是那原本就是别人求他這麽做的。
雖然在這一過程中,他的手段偏激,也有許多沒必要的行爲,可是總體上他确實有是在實現自己當初的承諾,論迹不論心,無論他原本的目的是怎麽樣的,他确實是收留了遠坂櫻,也将自己間桐家的傳承交給了對方,從而避免了對方被其他魔術師所窺探。
既然如此,那在柏穗看來,對方雖然也是有錯在身,可是還沒有到該死的程度,至少以自己的角度來說罪不緻死,至于說兩位受害者的話,那就是看他們自己的想法來,如果他們覺得這樣不夠,還想要進一步向對方複仇的話,那柏穗也不會阻攔。
被邀請進入房間之中後,間桐髒硯便是讓間桐櫻爲柏穗上茶,畢竟無論是間桐髒硯還是間桐夜雁現在的形象都是不好,還是讓小櫻上茶更能讓人産生好感。
柏穗沒有喝茶,而是看着對方:“你也不必如此奉承,我知道你想要什麽,無非就是永生,可是伱準備好支付相應的代價了麽?”
間桐髒硯聞言也是渾身一顫,微微顫抖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當然,我間桐家身爲禦三家之一,無論是魔術材料,還是相應的魔術傳承,隻要您開口,我們都會想辦法送到您的手上。”
柏穗搖搖頭:“哪裏有那麽簡單,如果隻是外物就可以換取永生,那麽這個世界上豈不是到處都是永生之輩?這個代價是對于你自身而言的,爲了永生你願意付出原本屬于你自身的什麽?”
“我,我自己願意付出什麽……”間桐髒硯不由得有些愣神,“我願意付出……我願意付出我現在所掌控的權利,我願意付出我的力量,我願意付出我的知識……”
間桐髒硯一連說了很多,可是柏穗都在搖頭:“你看,你說的這些都是你可以抛棄的,不是麽?既然是你都可以抛棄的東西,又怎麽能夠用來換取永生呢,或者說他們又怎麽能夠配來換取長生呢,這世上哪裏有那麽簡單的事情。”
“那,那究竟是什麽才能夠換取永生!”此刻的間桐髒硯,再不複之前的從容,而是滿臉的陰沉。
“自我。”說完這兩個字後,柏穗就端起之前小櫻泡的茶,抿了一口微笑着向小櫻點了點頭。
看到對方不可置信的表情後,柏穗點點頭:“你沒有聽錯,我說的就是自我,正所謂無生才能無死,想要永生,便是要永久的殺死自我,當你沒有了自我之後,便不會再被摧毀,不信一看這一顆石頭,它沒有自我,所以它是永生的,永遠也不會再死亡。
就算你将這石頭都磨成了粉末,它也并沒有死亡,因爲對于它而言,沒有自我便是沒有生,從而也就沒有死亡。
而對于人,想要永生,同樣要做的便是抛卻自我,而爲了達到這一步,不同的流派誕生出來不同的做法,有選擇合道天地,天心與我心無二的,還有選擇舍棄過去以信仰鑄就未來的,如此一來他就沒有了自我,而是轉由衆生爲他鑄就一個所謂的‘我’。
你也别用那樣的目光看着我,除了這樣方法之外,你看可還有那些說是永生,也确确實實存留于世的?沒有,而這便是原因,隻要他還有自己的自我,就永遠算不上是的永生,就還會有死的可能。
而既然存在着這樣的可能,那麽将時間拉的足夠長之後,其便也注定會走向滅亡,我說的不對麽?”
對面的遠坂間桐緩緩平定了自己的思緒,之後向柏穗深鞠一躬:“感謝您的教導,既然永生如此難得,那麽長生呢?長生又應該如何獲得呢?”
柏穗點了點頭,那意思是孺子可教也:“長生比之永生,可就差的太多了,可是其又同時是一個跨度很長的籠統概念,畢竟多久算是産生,一百年?一千年?還是億萬年?
就比如說你,你現在已經活了五百歲了吧,在别人的眼中就已經算得上是長生了,不是麽?
然而在你的眼中,這五百歲又不算是長生了,怎麽也要有個幾千上萬年才能夠算得上是長生,我說的沒錯吧。”
間桐髒硯立刻點頭:“沒錯沒錯,這正是我想要的長生,不知您可否開釋一二?”
柏穗點點頭:“很簡單啊,既然你想要活個幾千上萬年,那你就找找這個世界上什麽是存在了這麽久的事物就好了啊,其便是這長生的奧秘之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