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份時間線因此糾纏在一起,瞬間無數生靈灰飛煙滅,即便他們擁有真仙的修爲。
光陰之主相當于高維生物,連仙人都不過是蝼蟻而已。
結果光陰之主發現,池塘裏的一尾魚兒突然長出雙腳,竟有幾分脫離池塘的可能。
難免變得惱羞成怒。
“光陰之主你在無盡虛空,到底是執掌光陰天道的主人,還是…爬行在時間裏的大号蠕蟲?”
轟。
雲層裂開縫隙,光陰之主的眼瞳橫跨十萬裏。
光陰之主的目光饒有興趣,随即意識到李墨領悟光陰大道,又露出些許意料之外的貪婪。
祂想要吞掉李墨,後者的價值絕對遠超其餘時間線。
“光陰之主,老子就在這裏等着你進來。”
李墨沒有如同魔祖那般狼狽逃遁,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幹脆就此盤腿而坐。
他适應着不滅金身,暗自消化來自【天道李墨】的收獲。
道意已經悄然達到三千類,也是天道境可以領悟的極緻,所有道意皆是呈現出靈紋的形式,在李墨的血肉骨骼間流淌。
【光陰大道】爲核心,坐落在泥丸宮的中央。
其餘道意或多或少受到光陰大道影響,沾染幾分時間規則,産生難以言喻的變化。
李墨溝通光陰大道,花費半息就徹底掌握道意。
若非有光陰之主的威脅在,他恨不得立刻閉關千萬年,探究光陰大道蘊含的玄妙。
“魔祖死的不冤,不滅仙體算是補全了不滅金身。”
李墨怪笑着,伸手輕撫肉眼不可見的光陰,各時間線崩潰的速度銳減,空間穩定下來。
“****”
光陰之主四肢平攤,興奮的身軀不住顫抖。
祂仿佛看到一個不久前誕生的同類,但沒有半點憐憫,吞噬李墨的念頭愈演愈烈。
光陰之主停止啃食,發出咯咯咯的怪聲。
李墨表情淡然,即便是如今直面光陰之主,自己依舊有底牌未曾放出,并非毫無勝算。
“光陰之主大概率是天生神聖,淩駕衆生的高維生物。”
李墨目前得知,無盡虛空的天道異常扭曲,光陰大道應該就是主要分支,伴生出光陰之主。
三道祖看似走火入魔,實則也是在領悟某種天道。
李墨的光陰大道,遠遠不及光陰之主,但好在仙凡兩界是自己的主場,畢竟因果循環本就源于曆代李墨,他可以任意改變。
“我必須保證時間線沒有完全覆滅,否則很難反客爲主。”
李墨朝天空勾勾手指。
砰。
時間線的崩潰加劇,光陰之主已經按耐不住食欲,迫不及待想要把最大的果實吞掉。
“來來來。”
“我選擇以身入局,可不是爲了當個喪家之犬逃離仙凡兩界,今日要麽你死,要麽我亡。”
仙凡兩界覆滅在即,惡劣的天象憑空出現。
不過事到如今,災禍的降臨也隻是一道開胃小菜,是光陰之主試探李墨的小手段而已。
罡風呼嘯、地震不停、火山噴發炙熱的煙塵……
李墨絲毫沒有再次動用光陰大道的意思,光是不滅金身,就足以抵禦災禍帶來的傷勢。
同樣是不滅金身,魔祖的不滅金身已經融合不滅仙體。
等同于李墨白白多出幾十萬年打磨肉身的經曆,由此可見,通過光陰大道奪舍有多恐怖。
骨骼碰撞不斷。
李墨巍然不動,任由罡風洗禮自身,泥丸宮裏形似巨樹的意識正一點點延伸進五髒六腑。
咔。
他腳底的山巒崩塌,大半個凡間已經徹底覆滅。
李墨眼底閃過一絲殺意,背負手臂直視着光陰之主,兩者間的死戰已經無法避免,哪怕光陰之主的實力絕對淩駕于天道。
光陰之主連連挪步,行爲像是巡視地盤的野獸。
某種意義上來說。
天生神聖的靈智确實不一定高深。
如果光陰之主生來就有幹預時間的能力,靈智似乎變得毫無意義,畢竟隻要一動念頭,便能覆滅老謀深算的無數仙人。
唯有微末中崛起的人類,才需要靈智。
當然,光陰之主不具靈智,不代表可以輕易對付,祂就是一尊幾乎全知全能的神靈。
李墨任何的舉動,光陰之主但凡注意到,就可以搞清楚其中的一切因果,立刻做出應對。
他的實力有所差距,便沒有選擇主動攻擊。
李墨的意識掃過泥丸宮,裏面已經坐擁着上萬名李墨,全靠光陰之主先前不停的竭澤而漁。
時間線的數量隻剩幾十條。
不過在李墨吸引光陰之主的注意後,剩餘時間線反而比較的安全,暫時沒有覆滅的趨勢。
“計劃繼續。”
李墨眯起眼睛,泥丸宮内搭建的城市中,懸挂着一具具由屍山住客煉制的尋常軀殼。
在他的一聲令下,曆代李墨紛紛奪舍軀殼。
曆代李墨剛蘇醒,便突兀的消失不見,陸續投入進時間線,成爲棋盤上最後一批暗子。
光陰之主不會察覺到多出的幾百名凡人。
李墨不清楚有沒有用,但一步閑棋很可能逆轉局勢。
“魔祖的殘魂也化作假魂意識了嗎?”
李墨注意到,略顯格格不入的魔祖,正與其餘李墨吵鬧不休。
魔祖認爲李墨一切的行徑都毫無意義,天道境不可能對敵光陰之主,後者的實力深不可測。
手段通天又如何,結局是注定的。
“呵。”
李墨心念一動,泥丸宮内多出面神識凝聚的鏡片。
鏡片清晰的顯示外界情況,甚至可以看到摧毀的時間線,以及頂天立地的光陰之主。
光陰之主帶來的壓迫感,讓衆李墨無比窒息。
除去前往各時間線的同道,其餘李墨放下手頭的活計,關注着本體與光陰之主的博弈。
“無用功。”
魔祖冷哼一聲,但還是停止絮絮叨叨,目光凝重的盯着鏡片不放,看看李墨能否反客爲主。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光陰之主在打量李墨良久後,選擇繼續埋頭啃食仙凡兩界。
兩者仿佛井水不犯河水。
李墨直至仙凡兩界隻剩千裏才起身。
光陰之主默契的停住動作,縮小體型爬進時間線。
魔祖倒吸口涼氣。
他曾經在某條時間線,目睹三道祖、三佛祖圍剿光陰之主,相當于兩名天道境一同出手。
結果光陰之主表現的漫不經心,隻把一隻手臂伸進仙界。
六仙祖用盡手段,也不過堪堪重創光陰之主的手臂,眨眼間手臂又毫無征兆的痊愈了。
魔祖也是因此,徹底斷絕與光陰之主爲敵的想法。
而光陰之主的态度,顯然是把李墨當成對等的存在,後者到底有着怎樣不爲人知的特殊?
同樣不滅金身,難道李墨運用的更玄妙?或者說,光陰之主重視的是李墨左右時間的道意?
魔祖開口問道:“神算子,你說李墨有幾成把握?”
神算子平淡的回複道:“你的話十死無生,李墨的話,我敢說至少有五成把握可以苟活。”
“反客爲主,至少三成。”
“他的經曆平平無奇,憑什麽是最特殊的李墨。”
神算子懶得解釋,各李墨心境的不同,導緻軌迹截然相反,本體就是有舍身成仁的道心。
鏡片裏,李墨踏出一步。
無形中的博弈已經開始,但并非是面對面的碰撞,而是來自一條條相交相錯的時間線。
光陰之主撥動時間線。
雖然無法直接抹除李墨,卻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呃。”
李墨悶哼一聲,右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飛煙滅,渾身的血肉骨骼也出現衰敗,死病痕迹遍布全身,腐臭味彌漫開來。
“*****”
光陰之主的腦袋裂成四瓣,挑釁的自語着。
魔祖陷入失神,疑惑不解的喃喃道:“李墨的傷勢是……”
“光陰之主幹涉了五千年前的李墨,強行損毀當時李墨的根基,變相導緻如今的李墨重創。”
魔祖啞然失語。
神算子頭皮發麻,光陰之主不是天道境能對敵的。
嗖。
光陰之主菊花狀口器張開,細長的舌頭刺向李墨。
速度不快,能看出光陰之主遠非沒有破綻,祂的肉身強度勉強達到天道境的程度。
李墨右腿消失的瞬間,将将側身躲開。
“媽的,玩陰的是吧。”
李墨施展光陰大道,意識逆流時間線,來到被光陰之主影響的節點,強行修正錯誤的過程。
他已經封閉因果循環,光陰之主無法直接抹殺自己。
但不代表立足不敗之地。
光陰之主随便就可以改寫李墨以前的經曆,讓機緣變得兇險萬分,宛如推倒多米諾骨牌,通過微不足道的小事逆轉未來。
“好好好,用時間作爲棋盤對弈是吧?!!”
李墨雙眼泛紅,光陰大道施展到極緻,在光陰之主再次出手前,找到受影響的事端。
他處理掉光陰之主的影響,右腿自然而然複原。
锵。
【劍仙李墨】現身。
李墨從脊椎處拔出一柄龍首長劍,擡手擋下舌頭。
光陰之主慢慢悠悠的移動位置,不斷剝奪李墨的器官。
李墨在防守的同時,意識隻能在時間線中撥亂反正,偶爾外放一道道附着道意的劍氣。
兩者的交手,從外表來看,根本不像天道境。
出手顯得非常簡單直白。
光陰之主攻,李墨守,輾轉騰挪間沒有半點殺意,如同在喂招,讓衆李墨百思不得其解。
實則,兇險程度不爲外人道也。
李墨必須萬分的集中,生怕錯過時間線的改變。
甚至他得做出取舍,盡量保全自身的戰力,就算器官衰竭,或是多了些異化也無妨。
随着交手,李墨能體會到六仙祖的絕望。
對付光陰之主這樣的怪物,無論天賦再怎麽卓越,實力達到曠古未有的層次,都無濟于事。
祂可以找到年幼時的你,從源頭解決掉麻煩。
李墨初步掌握光陰大道,僅僅是擁有與其博弈的資格,實力仍然很難威脅到光陰之主。
他唯一能指望的是,遍布時間線的曆代李墨。
曆代李墨混入各勢力,已經在發揮餘熱,不過棋子的份量不足以起到作用,所以還不能動。
暴露的瞬間,就會被光陰之主反其道而行之。
“不行,我得化被動爲主動。”
“光陰之主完全是戲耍獵物的架勢,我如果長久沒有威脅,早晚祂會失去耐心的……”
李墨不再理會器官的缺失,道袍化作漆黑,無邊無際的魔氣向外延伸,緊接着,血肉骨骼竟然紛紛溶解,形成漫天血海。
以【魔祖李墨】、【血肉居士李墨】爲主,外加百來位李墨的補充,【血魔李墨】誕生。
【血魔李墨】便是魔修的極緻,乃是無數推演過的結果。
李墨身魂融入血海中,而血海是由大癌彌天組成,光是尋常的手段根本無法撼動血海。
“*****”
李墨雖然聽不懂光陰之主的言語,但具體意思還是知曉的。
光陰之主在贊歎自己的味道很香甜。
“也不怕崩掉你一嘴的牙。”
“換個時間點!”
李墨施展光陰大道,周遭的事物變得光影扭曲,緊接着,兩者來到死氣沉沉的仙界。
此時間線,各勢力已經死于天地劇變。
光陰之主任由李墨影響時間線,趴在無盡虛空蠢蠢欲動。
李墨眯起眼睛。
他的意識悄然來到時間線源頭,經過一番幹涉後,後世環境頓時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深埋地底的仙靈脈腐化,草木靈材皆變爲血肉。
濃郁至極的血氣沖天。
“掌控時間的源頭,便擁有無限的可能。”
光陰之主身體一晃,同樣散發出光陰大道的氣息,随即周遭山巒長出無數膿包,數不勝數的詭物孕育,朝李墨洶湧而來。
詭物中不乏大羅金仙,甚至有幾頭已經達到道祖的層次。
李墨在察覺到光陰之主的光陰大道後,本能的心生悸動,似乎隻要消化掉後者,自己對光陰大道的領悟就能更進一步。
“真的能殺死光陰之主嗎?”
“我可能就一次反客爲主的機會,如果光陰之主依舊不死,搞不好會淪爲砧闆上的魚肉。”
李墨強壓雜念,與光陰之主争奪着時間線的源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