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直到晉升煉虛期,才發現獸修都是未挖掘的金礦。
獸修自身不具改造的潛力,甚至因爲五髒靈根的關系,使得髒器完全化作了薄弱處。
但本命靈獸不同。
靈獸依附于獸修的血肉,即便粉身碎骨,都能通過靈力溫養重新孕育,是獸修的主要手段。
李墨先前确實對心獸宗的修行體系做出過完善。
但僅僅讓獸修掌握半獸化的法術。
他從未想到過,本命靈獸其實很适合改造,直接法器化都未嘗不可,幾乎不會帶來弊端。
“桀桀桀,器修獸修,天生的改造之體啊。”
李墨忍不住怪笑起來,接着毫不猶豫付出五百年先天精元,開始盡可能的孕育器胚。
新生的器胚不單單隻是軀殼,死去器修的意識也灌輸其中。
子器派史上最大規模的回爐重造開始了!
天外天隕坑震動起來。
與道體蛻凡那回不同,衆修士并未察覺到駭人的氣息。
爲保險起見,田昌文立刻把所有人統統召回港口,等待着異樣的結束,各自表情不一。
散修抓住千年難遇的機緣,利用港口充沛的靈氣修行。
同時,兩宗門難免把繁瑣的任務外放,他們能兌換到先前夢寐以求的道統傳承,怎會不滿意。
散修興緻勃勃的議論着,港口壓制不住的笑聲。
與他們截然相反的是,元嬰修士或多或少知道三清天的禍端,将來面對的可是煉虛期的存在。
即便李墨令他們多出幾分底氣。
可元嬰修士都清楚,兩方一旦出現交戰,餘波就足以覆滅港口,元嬰期不過強壯些的蝼蟻。
如今七十年過去。
雖然在他們的眼中,圍繞港口的布置足以應付分神期,但在煉虛期的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元嬰修士怎能不迷茫,神情無比凝重。
田昌文注意到許久未見的穹山,不由問道:“穹山道友,你的異化難道已經無法壓制?”
“不打緊。”
穹山的血肉臃腫,有淡淡的磷光外放。
他由于心神不甯選擇閉關五年,結果異化反而愈演愈烈,磷光已經漸漸影響到心神了。
“港口有壓制異化的屍酒,道友随時可以去取。”
“多謝,但…不用。”
穹山忍耐着不适,注視岩壁繼續說道:“災禍臨近,實在難以心安,我怕…來不及了。”
三山面露擔憂。
他的情況也類似,拼命想要破丹成嬰分擔穹山,但奈何資質受限,卡在結丹圓滿不得寸進。
田昌文明白穹山的意思。
器修必須倚仗母爐,如果在三清天來犯前,李墨仍然找不到器修弊端的解決辦法,子器派可能都要随着母爐名存實亡。
田昌文沒有勸慰穹山,子器派輪不到他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穹山道友,你看隕坑的異樣應該與母爐有關,會不會是孕育器胚而導緻的?”
穹山遲疑的回答道:“不像,母爐的規模一般……”
話還未說完,他忍不住面露驚愕,岩壁内突兀的伸出一條長舌,正是子器派的問心路。
“來了,都回來了。”
穹山喃喃自語,問心路随即出現密密麻麻的人影。
人影皆是身無四肢,靠着靈力懸浮,不過外貌明顯與所有人認知中的器修不同。
首先,器修一個個身高就有兩米。
皮肉閃爍着金屬光澤,能模糊的看到血管經絡,而靈力進行周天循環後,造成的高溫由腦後脊椎末節拍出,煙塵滾滾。
“我舊土真君活咯!!!”
由舊土真君在前,先一步完成回爐重造的全是元嬰器修,降臨問心路的共有幾十人。
按照母爐的規則,唯有元嬰期才能徹底繼承生前的記憶,其餘境界隻有零星的記憶碎片。
舊土真君、芙蓮真人、千歲老人、杋木、瓊脂真君……
他們适應着嶄新身軀,腦海裏的功法也經過李墨完善,竟然可以修煉到分神期的程度。
千歲老人忍不住說道:“哈哈哈,舊土,你們亂葬焚爐收的一個好弟子啊,我等跟着享福了。”
“哪裏哪裏,青天他是亂葬焚爐的道子,也是子器派的道子。”
舊土真君剛想着自得幾句,李墨閃身來到問心路盡頭。
“各位前輩,天外天隕坑的情況伱們都已經得知,晚輩此番就是厚着臉皮請你們出關的。”
李墨沒有再提業印母,而關于天外天隕坑的現狀,也通過母爐告知給舊土真君等器修。
舊土真君見狀環顧四周。
“各位同道,業印母悄無聲息差點把我們滅門,你我都有責任,如今可不能讓小輩看低了。”
“應該的。”
“心獸宗的同道能來支援我等,豈能全然倚仗他們。”
“呵呵,有一個谪仙轉世的道子在,不至于畏首畏尾。”
千歲老人朝着舊土真君一擺手,“問心路走過不知多少遭,但老夫希望會是最後一次。
“舊土,你先請吧。”
舊土真君一點頭,邁步向着李墨而去。
主修功法不同,可他們早已經重修過十數次,翻閱幾遍就能發現功法裏的關鍵地方。
舊土真君張口一吸,精純的靈氣倒灌進體内,修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熔爐火光四溢。
“青天,靈氣還是太淡了,太淡了!”
李墨不禁笑道:“那就請前輩們共同動身吧。”
“後面還有百萬器修。”
李墨喚出屍山,海量靈氣傾洩,器修見狀紛紛踏足問心路。
臨近靈寶的屍山,顯露冰山一角。
沒過多久,就有器修陸續晉升至弱冠期,繼續吸收靈氣,肯定會有根基虛浮的後果,但他們依舊選擇冒險嘗試結丹。
留給子器派的時間所剩不多,不可能再磨磨唧唧重修。
李墨見狀,取出價值不菲的屍酒,藥效專門用于穩固靈力,避免器修出現走火入魔。
舊土真君等器修目的明确,就是通過自己對重修的了解,幹脆在問心路上沖擊結丹期。
問心路緩緩擴張,出爐的器修越來越多。
對低境界的器修,李墨沒有慣着的意思,他們記憶不全,達到總角期圓滿就已經是極限。
随即數以萬計的器修落在港口。
得到新鮮血液的補充,港口的人力空前絕後,衆元嬰修士突然覺得,抵禦三清天并非遐想。
穹山的神情釋懷,大部分異化消失不見。
他轉身囑咐道:“三山,你帶剩餘器修前去回爐重造,否則體質無法修行完善後的功法。”
“師叔你……”
“我不行,舊土他們沒有出關前,器修需要有人領頭。”
三山欲言又止,回爐重造要是太晚,穹山的境界很可能無法重修到元嬰期,災禍來臨時,遭遇危險容易身死道消。
“沒事的,母爐存在,我即存在。”
“師叔,那我便去組織人手了。”
三山不再猶豫。
他找到三百名器修後,身軀主動接觸磷光,血肉骨骼溶解成肉糜歸于母爐,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聲勢浩大的問心路。
共一百三十六萬器修誕生。
李墨已經榨幹母爐,若是沒有器修回爐重造,靠着母爐自然孕育有智器胚,一年就幾十個。
修士勉強超過兩百萬,港口因此變得狹窄起來。
李墨心念一動,港口的面積暴漲,不過依舊保持着寶塔的結構,中心是圓柱狀的巨型建築。
靈根蟲鑽進建築内,圓柱化作參天的古木。
在百萬修士的注視中,李墨閃身來到港口,朝着古木緩步而去,任由屍山爲問心路提供靈氣。
“吾乃青天道人,今日成就煉虛之境。”
李墨絲毫沒有遮掩煉虛期修爲的意思,氣息如虹沖天而起,更有千丈佛魔法身懸在半空。
“于天外天隕坑設立道統,凡是港口修士,皆可自取。”
港口頓時嘩然,無數雙炙熱的目光望向李墨。
李墨也不怕散修外傳道統。
以散修的體質,無法承受大規模的器官改造,要麽加入心獸宗,要麽依附于港口修行。
就像天劍門,很多附屬劍宗都是自行選擇成爲劍鞘的。
李墨盤腿坐在古木内,取出堆積成山的各類器官,其中有人有獸,由蜘蛛劍丸進行着手術。
遐道宮瘋狂推演各類器官改造的法門。
李墨拿起成品,是一顆黃金色澤的心髒,跳動頻率略慢,但能令骨骼逐漸化作金屬材質。
“【金器心髒】,總角期金屬人身心髒,适宜器修。”
李墨随手一抛。
金器心髒挂在古木的枝頭,修士用意識接觸後,便能得到金器心髒的具體法門,包括煉制、移植、驅使等等的信息。
“真有造化?”
有散修不可思議道:“嘶,金器心髒,豈不是器修的傳承,你我也能修行器修法門!”
“涉及醫術,将來醫術必定随着青天道人大興。”
“哈哈哈,被關在港口,竟然能走運得到如此機緣,隻要勤習醫術,說不定能加入心獸子器。”
“子器派你就别想了。”
………
李墨手裏又多出二三十顆更爲繁瑣的黃金心髒,明顯能看出心髒改造的側重點有點區别。
【焚金心髒】、【灼金心髒】、【靈金心髒】……
“弱冠期心髒,适宜器修,改造需要金器心髒爲基礎。”
李墨一抛。
接下來是【金器心髒】一脈的結丹期心髒,改造前置是一脈的弱冠期心髒,數量更是過百,器官個體已經完全迥異。
到元嬰期時,改造的方向增加到兩千三百餘類。
“獸類器官,從脊椎開始。”
蜘蛛劍丸按照李墨的意思,煉出形似蛇骨的器官。
“【森蟒脊椎】,總角期無屬蛇身蛇骨,适宜獸修。”
李墨不知自己解析過多少道體,器官改造毫無難度,便把改造傳承的目标放在九十九。
天衍九十九,遁去其一。
器修九十九,獸修九十九,分支延伸到元嬰期,至少也有四十萬,分神期就更爲誇張了。
李墨無所謂,誰讓自己悟性超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