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聶小倩段位太低，也有可能是甯采臣的段位太高，反正，甯采臣的後續行動極其順利，以至于聶小倩在短短一夜的時間裏就已經被忽悠到了言聽必從，視甯采臣若救世主的狀态。
這種基于人性研究出來的手段，哪怕是在人均見多識廣的現代也總有不少人中招而不自知，更不用說還是在古代，對象又是一個基本上除了勾引人之後謀害掉，中間除了活塞運動就沒有其他溝通橋段的年輕阿飄了。
“所以問題來了，這個甯采臣，到底是從哪來的這種手段？”
杜康一邊吃瓜一邊思索着。
首先，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那個死黨也穿越過來了。因爲杜康和他打交道的時候，用的一直是自己的本來面目，如果甯采臣是現代自己認識的那個甯采誠的話，肯定不會絲毫無動于衷，隻要有一點稍微的異動或者愣神，都會被杜康看出來。
再一個，如果真是甯采誠，以杜康對他的了解，肯定幹不出這事情來。
當然，并不是說甯采誠三觀跟着五官走，面對聶小倩的時候無法認清對方是一隻用身體勾引不知道多少人禍害掉了的阿飄而單純認定對方是好人……而是甯采誠壓根就不可能會這種技巧！一條差點連續被海王釣三次的魚，還沒有對愛情失望進化成海王，那就說明壓根不是那種人。
所以，哪怕此時眼前的甯采臣長得很像自己的死黨甯采誠，像到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程度，杜康也能夠清晰的将兩人分别看待，而不會視作一人。
至于這個甯采臣和《聊齋志異》裏面記載的甯采臣之間的區别嘛……倒也正常，史書都能被修改得颠倒錯亂，更不用說是後人整理編纂的小說了，有那麽“億”點點差異是很正常的事情。
還有聶小倩被KTV這件事，杜康其實并不在意，沒有什麽良家婦女被禍害的感覺。
很多人對于聶小倩的好感是來自于後世各種衍生劇和衍生電影之中的美化……至于原著之中記載的聶小倩，固然看上去很賢惠老實，好像所作所爲完全是受妖魔脅迫，但如果陰謀論一些的話，完全可以視作是她發現了燕赤霞的強大，但是又知道燕赤霞不會接受他，于是選擇了更加容易控制的甯采臣，從而徹底獲得解脫……
當然，這隻是一種猜測，但确實不是沒有可能。
更别提現在甯采臣都和原著之中有那樣大的差距，那聶小倩……難道就沒有？
就算是真的鐵好阿飄，受妖魔脅迫做出那些事情，難道就真的沒有責任了？
将這件事放到現代去看的話，聶小倩雖然是被脅迫，但阿飄身并未受到強制，主觀上還是經過了她的自由選擇，其行爲也是受自己的意志支配的，隻是畏于自身遭到危險。這種行爲人主觀上是有罪過的，是需要負刑事責任的，叫做脅從犯！
隻不過脅從犯一般會視犯罪情節的嚴重程度而适當減輕或者免除刑罰而已，但……誰知道前前後後在這寺裏已經死了多少人？
免除是肯定免除不了的，所以，就算是真被甯采臣PUA了，在杜康看來也是因果報應。
容易同情聶小倩的人其實是出于“顔狗”的下意識，畢竟顔值高的人在哪都容易受到優待，隻不過對于杜康而言，聶小倩的顔值完全起不到影響——他見過更漂亮更完美的存在了，這隻阿飄也就那樣。
舉一個有些跨界和不恰當的例子，那就是《美隊：内戰》裏面被操控而做下無數惡事的冬兵到底有沒有罪。
冬兵那甚至還是被催眠操控，沒有自己的主觀意志呢，都快要被各路網友群情激奮爆殺了，但杜康認爲主要原因是出在冬兵是個糙漢子身上，要是換成一個金發波浪大美女，那估計輿論就要兩極反轉了，說不定還會出現一些人見人愛的相逢一炮泯恩仇的劇情。
剛剛将這些思路理清楚，甯采臣屋子裏的情況就又發生了變化。
隻見甯采臣爲聶小倩調整完服裝和發型乃至一些妝容的部位，聶小倩正對着鏡子欣喜無比的時候，甯采臣忽然開口了。
“小倩啊……你，不是人吧？”
聶小倩剛剛悄然浮現的一絲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而後臉色忽然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起來，沉默半響，慌張到有些結巴地開口：“您……您在說什麽？小倩聽不懂……”
“唉，實際上呢，在小倩你一進來的時候，在下就已經發現了。”甯采臣歎了口氣，“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在此之前也遭受過一些鬼魂的迫害，故而，對于鬼魂，還是不會認錯的。”
聶小倩徹底面無血色，這回看上去總算是像一隻真阿飄了，已經被KFC成功的她此時心中已經對甯采臣充滿依賴，而且甯采臣剛剛還展示了能夠讓她變得更好的能力……她的心中已經下意識覺得離不開甯采臣了。
但是，甯采臣說，他之前被鬼魂迫害過！
“奴……奴家對于先生沒有惡意……”聶小倩發出的聲音之中，甚至帶着明顯的顫音，好像極其擔心甯采臣下一刻就說出讓她離開的話。
“這一點，我自然是知道的。”甯采臣灑脫一笑，“從小倩你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直接加害于我這一點，我就能夠看得出來了……人有好壞，鬼自然也有，小倩伱就是好的那一類啊……”
“先生……”聶小倩明媚的雙眸瞬間充滿水霧，一下地底一下天上的感覺讓她再一次對甯采臣的“明辨是非”充滿了感激與敬佩。
在她自己的角度來看，她自然是無辜的，但是說出去又有誰信呢？她終究是一隻阿飄而已。
可是現在，有個人懂她！
旁觀的杜康又是倒吸一口涼氣……好一波先抑後揚！如果換做一開始就是這樣，杜康還有可能認爲甯采臣就是一個灑脫而明辨是非的潇灑人物，但是現在嘛……經過剛才的那一波NBA之後，在杜康的眼裏，甯采臣這個人的這番舉動，就是嫌之前的NBA還不夠牢固，想要再加固一層，而且是類似“知己”、“認同”的加固！
這一層套上，說的不好聽一點，那就是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遇見了最爲光明的存在還幫了你一把，從此之後如果無法看穿那就基本永遠都是舔狗一條……好比《龍族》裏面的陳墨瞳和路明非。
當然，陳墨瞳是沒有像甯采臣這樣的故意的，她隻是在路明非人生之中最衰的時候看不下去想着拉一把而已……大概是沒有想到後果的，大姐大拉小弟一把需要理由嗎？再正常不過了。問題基本上可以說是完全出在路明非的身上，導緻她有點好心辦壞事後面還被看不清的人罵，也算是夠慘的。
話說回來，經過這一層的加固之後，再佐以一些杜康隻能搖頭驚歎以爲離譜的話術，聶小倩可以說是徹底對甯采臣放下了心房，全身心的依賴他，敬仰他，在甯采臣的詢問下，将她被妖魔夜叉脅迫在這裏殺人的事情全盤托出，還将自己的骨骸埋藏之地也說了出來，懇請甯采臣帶她逃命，說燕赤霞很厲害，可以幫忙。
甯采臣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事情到這裏的走向倒是和原著裏面所記載的差不多，杜康都有些要懷疑《聶小倩》篇是不是甯采臣給自己美化之後特意留下來的“戰績過往”了。
讓杜康稍微對甯采臣有些改觀的地方在于甯采臣說聶小倩以後跟着他可以，但是不能夠再害人，說明這個目前看上去有些爛的家夥多多少少還是有底線的。
至于爲何是爛人？杜康隻能說，沒有一日建成的大廈，甯采臣擁有如此熟練的AVI技術，說明之前肯定有過很多的練習，才能逐步熟練……說不定之前做了多少惡事，釣了多少條魚當海王呢。
這一番操作下來，天色将明，經過一番囑托之後，聶小倩依依不舍的和甯采臣分别離去，而甯采臣則是揉了揉額頭然後倒頭就睡……身爲吃瓜群衆的杜康反到是沒有絲毫要睡的意思了，他皺着眉，仍然困惑。
并非糾結甯采臣這一身技術是從哪來的，也不是疑惑爲何會有這樣的變化，而是……需要燕赤霞喊救命的危機呢？
好像還是沒有出現啊？
那隻操控聶小倩的夜叉，在杜康剛剛抵達這裏的時候就掃描到了，隻不過太弱，完全不着急去處理……杜康大緻上估計了一下，确實是能夠被燕赤霞的靈劍法寶自動斬殺的程度，絕對不會造成什麽威脅，而且附近也沒有什麽可以被稱爲大妖的存在。
戀愛心理輔導這一點杜康算是基本上明白表現在哪了，估計就應在這甯采臣的身上，到時候估計需要自己來告訴燕赤霞這樣是不對的，不能這樣做，也不是談戀愛……所以，危險呢？
仍然帶着疑惑的杜康傳音讓在天色微明之時準備開始訓練的燕赤霞過來，然後将發生的事情大緻說了一遍給燕赤霞聽，詢問他有什麽看法。
“公子，我也不知道，師父沒有給我其他的錦囊和囑托了。”燕赤霞認真說道。
“燕道長啊，人要學會善用自己的大腦來思考，而不是一心隻想着修煉……”杜康聽着燕赤霞這“師傅沒說等于沒問題”的經典擺爛躺平話語，忍不住開口。
“師父也這樣說過。”燕赤霞認真點頭。
“……”杜康沉默了。
再一仔細想想好像也有道理，諸葛亮一生除了“鞠躬盡瘁”之外最廣爲人知的便是“算無遺策”，更别提現在還有了這看似準确率隻有一半，但實則是百分之百的蔔卦之術，理論上來說如果能算出卦來那就是提前看了劇本，提前劇透的情況下，爲什麽不選擇相信？
杜康估摸着燕赤霞也是有過認真思考的時間段的，隻是後來發現怎麽努力都不過是諸葛亮一卦或者一句話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習慣性的不去思考而是按照諸葛亮的吩咐執行了……嗯，反正現在已經是神仙，諸葛亮又不會死于“鞠躬盡瘁”，不會過勞死的算卦機器還要去哪找？不用白不用嘛！
這樣一看的話其實就和超人與蝙蝠俠之間的關系有些像——蝙蝠俠被戲稱爲超人的“外置大腦”，因爲超人基本什麽事情都聽蝙蝠俠的而且準沒錯，然而在設定上來看，超人是擁有“超級智慧”的……但看上去基本沒用過，于是就有了這麽一個梗：
超人：“啊，遇到危險了，克拉克，快快動用你的超級智慧！”
超級智慧：“經過認真嚴謹慎重的思考，超級智慧得出結論——去找蝙蝠俠。”
從燕赤霞這裏是得不到有用信息了，杜康也不着急，有一搭沒一搭地詢問着燕赤霞一路上的經曆，等到甯采臣醒過來，來拜訪燕赤霞和他。
甯采臣将聶小倩的事情直接說了出來，并且請求燕赤霞的幫助，當然，關于他如何成功獲得這些信息，他并沒有說出來，隻是說自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還嚴詞拒絕，于是聶小倩這才被成功策反之類雲雲……聽上去和杜康印象之中的差不多。
在杜康的暗中傳音之下，燕赤霞一口答應了斬妖除魔的事情，隻是特地強調了沒有辦法找到，隻能等待對方主動上門的時候再出手，也就是說，聶小倩需要和甯采臣配合着演一出戲。
甯采臣自然是格外感激地道謝，等到分别去做準備之後，燕赤霞這才看向杜康，詢問道：“杜公子，我明明能夠找到那隻夜叉并且殺死，爲什麽你要我說無法找到，隻能等它害人的時候才可以出手？”
“因爲我總覺得這不是正菜而是餐前甜點，而轉換的關鍵節點應該就在今天晚上。”杜康說道，“我已經對于接下來的發展好奇很久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局面才需要你求援？難道你不好奇嗎？”
大概是因爲心誠則靈，杜康的那“準确率100%，觸發條件？？？”的直覺再一次出現了，故而他才會如此确定的說出這句話。
換而言之，他開挂了。
“不好奇，”燕赤霞認真搖頭，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沒事，我好奇就行。”杜康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赤霞：“……”
是夜。
聶小倩通過甯采臣的那些囑托成功讓夜叉相信了隻是一時失利，今天就能夠成功，而就在一人一阿飄準備開始行動，杜康和燕赤霞也都做好準備的時候……變故，終于發生了。
杜康神念一動，微微皺了下眉。
有一隻大妖闖進了他的神念覆蓋範圍裏，直奔這裏而來，速度很快！
嗯……杜康也不知道什麽是大妖，更不知道大妖的劃定标準是什麽，隻是從靈力波動強度上來看，似乎和燕赤霞差不多，那應該可以算作是大妖沒錯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變故？
杜康隐隐有些失望，但忽然之間又意識到什麽，瞬間轉入靈融地脈的狀态，神念覆蓋範圍在一刹那的時間裏，擴張不知道多少倍！
而随後，他的眉毛挑起，神色略顯奇異。
四周，四面八方，天上地下，都有妖魔鬼怪前來，以這裏爲中心點！
其中的一些大妖魔，甚至要比燕赤霞強很多。
最爲奇怪的一件事在于，杜康用靈力化身隐蔽觀察，發現……這些大妖，全都是……女的？
PS:奇怪，不知道哪裏違規了……
烏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