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此言差矣,難道就沒有一點體諒我的打算嗎?”
“你看,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血光之災,流點鼻血也是血,牙龈出血也是血,說不定就是這兩種呢?”
猜測被諸葛亮以基本上和明示沒區别的方式肯定之後,杜康在面對他的時候也很難再正經起來,像是有種發自内心的放松。
老相識之間,确實是不需要什麽規矩禮節的,盡管,從理論上來說,這還是杜康第一次見到諸葛亮……但是他已經知道,在“未來的以前”,自己估計和諸葛亮、關羽、張飛等這一票人都認識。
三國時期,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是代班什麽過去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眼前的不是諸葛亮,而是有人專門冒充的……但是這種可能實在是太低,所以可以直接不考慮。
“再說了,你不是算卦隻準前一半,後一半是反過來的嗎?那血光之災就應該是……血光之福?”杜康推測道。
“在我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反過來說了。”諸葛亮羽扇輕搖,淡定說道。
“好吧……那這個好,具體是好在哪裏,總可以說吧?”杜康歎了口氣,也不強求,轉移方向問道。
“嗯,讓我想想,能說的……多子多福?”諸葛亮掐指算了算,肯定道,“兒女雙全,多子多福!”
“怎麽感覺聽上去和那種路邊擺攤的沒區别。”杜康瞪着死魚眼道。
“當然有不同,他們說的是吉利話,而我說的是事實,”諸葛亮也不惱怒,隻是笑道,“日後兄台自然會明白我的苦衷的。”
“那……伱這算卦的本事,我能學嗎?”也不死纏爛打,隻是本着“賊不走空”的心态,杜康又問道。
“兄台覺得呢?”諸葛亮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能學的話,我肯定會學的。”杜康說着,明白了諸葛亮的意思,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聽說兄台要去全真祖庭,不知是爲了何事?”諸葛亮一邊續茶,一邊詢問。
“要去取瀝泉槍。”杜康回答,“就是不知,這瀝泉槍爲何會在那裏……”
“瀝泉槍……武穆公的兵器啊,”諸葛亮神色微動,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兄台恐怕要趕緊前去了。”
“嗯?”杜康一愣,心中浮現猜測,驚怒道,“他們果然搞了一貨賣三家的把戲?!”
一開始買到這消息的時候杜康就有些擔心了,現在,諸葛亮這麽一說,頓時有種擔心成爲現實的感覺。
“一貨賣三家?這個我不清楚,但全真教自明朝開始起就被抑制,分門别派,群龍無首,重陽宮由盛轉衰,門徒也逐漸減少……如果瀝泉槍在那裏,再被外人知曉,怕是很難保存住的。”諸葛亮解釋。
杜康:“!!!”
買了東西,還沒上門去取貨,商家就要倒閉了,說不定還會被人零元購,怎麽辦?
那當然是趕緊前去,趕在商家倒閉之前零元購……不對,自己可是花了錢的,這是正當合理的取貨!
……
和諸葛亮道别,杜康便直接單獨一人,一路前往重陽宮。
從襄陽到重陽宮,距離是四百六十多公裏,爲了趕時間,杜康這回沒有采取在天上飛的行動方式,而是直接用土行術在地下遁行的,整個過程,大概花了七分半的時間。
至于小玄,這回倒不是忘了,杜康發現它似乎對于那彎來繞去的陣法非常感興趣,就暫時将它留在了那裏交由諸葛亮指導,至于能夠學一些什麽,就要靠小玄自己的造化了。
另一方面也是剛好避開可能存在的戰鬥。小玄雖然是通了靈智的玄貓,但是在戰鬥方面,現在還是戰五渣都不如的,不如先好好學習。
再者,那可是諸葛亮,卧龍先生,能夠教導小玄的東西,肯定要比杜康能教的多得多。
重陽宮。
杜康以法術遮掩自身存在之後,飄浮在半空之中目視全景,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詞語,就是“荒涼”、“破敗”。
很難想象這樣的形容詞會被用在“天下祖庭”、“全真聖地”的所在之地,但杜康所見,确實如此。
原本宏偉壯觀的宮院因爲風吹雨打又缺少維護而褪去了色彩,變得陳舊而破敗,邊邊角角結滿蛛絲,甚至外面的一批宮苑已經被人推倒,另作他用,原來豎立起來的一塊塊碑石散落在地面上,也沒有人去管。
如果不是杜康在大殿那裏發現了仍有一些香火和活人的氣息,怕是都要懷疑這裏已經徹底荒廢了……不過,看這樣子,也已經差之不多。
“這是發生了什麽?這種情況下,瀝泉槍真的還在嗎,是誰保管的?”
杜康正在疑惑之間,忽然察覺到一股較爲明顯的靈力波動在地下迸發,靈眼術一掃,神色微動,往那裏而去。
靈力波動爆發的位置上,一塊仍然豎立的石碑寫着數個大字。
“活死人墓……”杜康看清那幾個字,身形沒入土地之中。
活死人墓中沒有小龍女也沒有古墓派,這是全真教創教之人王重陽自己挖出來的墓穴,相傳花了三年的時間在其中居住修煉,最終功成丹圓,從而開宗立派。在近現代的時候,按照官方的說法,曾經有專家打開看過,但是發現墓道之後的地下室深不見底,于是爲保安全就用土給填上了。
至于現在,活死人墓自然還在可以使用的狀态之中……至少杜康所察覺到的靈力波動就是從其中來的。
隻是穿過了一段不長的土地,杜康便來到了空曠的墓道之中。
墓道連通更爲寬闊的地下室,乍一看去深不見底,杜康以靈力探查,因爲有着土行術而根本不需要去在意彎彎繞繞的墓道,徑直往着靈力波動的源頭而去,也就是二三息的工夫,便抵達了源頭之處。
杜康定睛一看,卻見那寬敞的地下室内燈火通明,而有數十名道士正在各自施展道術,竭力與一物對抗。
那物,卻正是一支長約丈八的蘸金槍!
杜康的目力很好,第一時間便看見了蘸金槍槍杆上寫着的“瀝泉神矛”四個字。
說起來稍微有一點别扭,但瀝泉槍确實是應該被叫做瀝泉矛才對,因爲在兵器之中,槍和矛是區分開的兩種,雖然一般都是金屬槍頭、矛頭,但槍的槍身材料一般是軟的,有彈性的,可以彎曲;而矛的矛身則是全部金屬,堅硬無比,不可彎曲。
至于爲何流傳開來的大多是叫瀝泉神槍而不是瀝泉神矛,很有可能是因爲槍說起來更好聽一點……
在杜康的注視下,數十名道士正在努力維持着瀝泉槍的封印,而且看上去很是吃力。
“這支槍的反應越來越大了。”一個道士開口,“我們真的不能将它直接放出去嗎?武穆公的武器,即使是放出去,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如果沒有什麽問題,那麽祖師爲什麽要把它封印在這裏呢?”爲首的那個道士反駁,“大家再努力一些時日吧,我已經按照祖師的遺囑将此物的信息放在了要放的地方,且已經被人買下了,想必那人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屆時自然會解決此事。”
“可是,好像沒有聽說祖師有算卦這樣的能力啊?誰知道祖師算的可不可信,現在就怕這槍突然之間沖破封印,那我們可就都完蛋了。要我說,不如直接拿出去賣掉,還能夠換些錢财修繕宮苑,不至于如此破損……”第三個道士說道。
“這可是武穆公的武器!拿這個去賣掉,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還有,你怎麽敢對祖師不敬?祖師這樣說,自然有他的道理!”爲首的道士怒斥道,“實在是丢人現眼……”
杜康正準備解除隐身法術吭聲表示自己的到來,結果,大概是因爲太過于生氣,爲首道士作爲主力輸出的封印波動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下波動,卻直接導緻那顫動不已的蘸金瀝泉槍猛地一震,直接破開了封印!
封印破碎,靈力反噬,數十名負責封印的道士瞬間靈力紊亂而齊齊悶哼一聲,爲首的那位道士作爲主力更是直接受了嚴重的内傷,喉間一甜,嘴角溢出鮮血。
再看那如同玻璃鏡面一般碎裂的封印之中,蘸金瀝泉槍搖身一變,竟然化作一條頭有鬥大的巨蛇,目射金光,口中流涎不止,身體彎曲盤繞更是不知有多長,“嘶嘶”聲中,張開血盆大口,徑直向爲首的道士撲來,電光石火一般,本來還在幾丈開外,隻是刹那之間,就好像有腥風撲面!
“不好,吾命休矣!”
爲首道士肝膽欲裂,然而卻因爲封印直接被破而受到的傷勢而一時間無法調動靈力釋放道術,甚至無法移動,一時間哀上心頭,不可斷絕。
如果他死了……這最後的傳承,說不定真的就要斷了!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一人。
那人一襲青衫,長發如墨,面如冠玉,卻像是哪裏來的世家公子一般,而就是這樣一個翩翩如玉的公子,面對着那撲來巨蛇張開的血盆大口,卻淡定得看不出任何慌張的表情。
“螳臂當車”這個成語才剛剛浮現在道士心頭,一句小心還未來得及沖出喉嚨,也根本來不及細想他爲何能夠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公子便有了動作。
面對着那電光石火一般撲擊而來的巨蛇,公子身體輕盈地一側,然後伸出手去。
巨蛇身體龐大,速度又快,于空中撲擊,根本沒有任何改變形态位置的着力點,于是就這樣被那公子輕巧地避了開來,而那相對比起巨蛇粗大的身軀而言隻能說是纖細無比的手,竟然朝着巨蛇伸出,然後按在了巨蛇的七寸之上。
爲首的道士卻根本來不及去注意到這一點,他隻是面對着那巨蛇的血盆大口,嗅着那腥臭的惡風,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再之後……
“咦,怎麽不痛?”這樣的一個念頭,浮現在爲首道士的心頭,驅使着他小心翼翼地睜開了一絲眼縫。
入眼所見,卻不再是那隻巨蛇,而是一個銳利無比的槍尖,距離他的晶狀體大概隻有五六公分的距離!
爲首道士下意識地趔趄着後退幾步,這才将差點成爲鬥雞眼的眼睛調回來。
拉開距離,就能夠将更多的事情納入視野之中,也正是這時,爲首的道士才發現,那撲擊而來的巨蛇不知何時已經重新變成了那支丈八蘸金瀝泉槍,正乖巧地被那忽然出現的公子抓在手中,一動不動,完全不像被他們困在封印之中時的狀态。
“我是從香火商城上買了瀝泉槍信息的人。”杜康眼看擺pose擺得也差不多了,便将這瀝泉槍重新放,槍尖朝上,槍尾朝下,看向那爲首的道士,微微一笑,說道,“敢問道長,這樣算是通過了當時信息上所說的,瀝泉槍的考驗了嗎?”
“當然是算的,肯定算的!”爲首道士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這哪能不算?看看那瀝泉槍乖巧的樣子吧,和之前那嚣張跋扈的樣子,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甚至還需要以封印來對付,而杜康隻是看上去根本沒有任何技巧的一抓,就讓瀝泉槍變回了原樣,并且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這要是不算,等着再被之前那蛇咬嗎?
“杜,木土杜,叫我杜公子就好。”杜康說道。
他悟出了一個不讓别人誤會自己是酒神的辦法……那就是不說自己的完整名字!
隻有一個姓,總不能再聯想到酒神身上去了吧?
與此同時,杜康也一直感受着手中的瀝泉槍。
神兵有靈,瀝泉槍是大蛇所化,自然也是有一些靈智的,杜康能夠輕而易舉地感受到這槍身上所傳遞過來的那些“欣喜”、“服氣”等情緒,以及……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再聯想到道士們之前所說的“祖師遺囑”,杜康總覺得,這裏面似乎又藏着一些事情。
會是什麽事呢?
PS:烏拉,繼續碼字!
烏拉!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