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倏忽變暗,呼吸聲也跟着淩亂起來。
隻是懷裏的少女嬌滴滴的,一派不谙世事,怕是承受不了什麽暴風驟雨。
“.你還太小。”
他喉結克制的滾動了兩下,在她額頭落下一個綿軟的吻,渾然沒有之前的霸道。
“是哪裏小?”
白桃櫻唇抿緊,扇扇睫毛, “我都不小了,我都已經長大了。”
而且都是一百多歲了。
按照凡人的年紀都可以做他外祖母了,這還能叫小嗎?
他又揉捏她的臉蛋,還有軟軟軟軟的櫻唇。
白桃有心想反抗,但是現在到底是理虧,她卷翹的睫毛顫個不停,隻能可勁給他欺負。
嬴政把她當玩偶般在床上左右把玩, 一點一寸都是她的心頭好。
好飯不怕晚,再等他也等得起, 總歸來日方長。
小狐狸哼哼唧唧,少年的眼神暗暗的,埋藏了點點星火,就在這時外頭有人來禀,“君上,他國質子從燕國過來觐見。”
俗世多紛擾。
嬴政在少女的額頭落下一吻,“桃桃,在這先等着寡人回來。”
白桃眼睫顫了顫,看到他起了身走出了殿門。
她在心下納悶。
難道這就翻篇了?既然啃啃這麽好,要不以後還是多啃啃吧。
白桃舔了舔唇,咂摸了一下滋味。
覺得味道還不錯,瞪了鞋子就在他的床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殊不知現在成蛟一事平息後,嬴政開始掌權,忙碌在廟堂之上,還有燕國太子丹到達秦國之事。
此時和白桃相處也是第一時間接信撂下朝臣匆匆擠出來的時間。
臨近傍晚,白桃都睡醒了, 還沒見他回來。
她搖了搖榻邊的鈴铛, “有人嗎?”
趙高從門口進來:“見過小主兒。”
“我餓了,你去讓宮人備膳吧。”
趙高妥帖道:“早已經讓膳房備好了,熱水也好了,小主兒是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他怎麽不跟在政哥哥身邊,反而在内宮處理瑣事,白桃心下奇怪,但是不多問,隻是道:“先沐浴吧。”
洗漱完畢,清清爽爽的出來後,白桃就見長案上擺滿了佳肴。
一鼎煮着紅亮的鹿龜肉。
半扇羊排,一隻烤雞,三張用白面烙的大鍋盔,兩碗胡辣湯。
她乖乖坐好,問道:“還沒回來嗎?”
趙高:“君上還在議事,吩咐奴才先伺候小主兒用膳。”
白桃點了點頭,用筷子扒了燒雞道,“政哥哥以前可沒有忙過這麽晚,忙到這般的廢寝忘食。”
趙高笑道:“君上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相國也要多聽些君上的了。”
白桃對前朝的事情和糾葛并不感興趣, “趙高, 你是哪裏人?”
趙高低着頭道:“奴才是秦國的罪人。”
“罪人?”
“是。”
趙高又道,“奴才是趙人,父親當時被俘虜到秦國,奴才也就跟着父親自幼在秦國長大,直到長夠了年歲入了宮,奴才無根,卻早已經将秦國當成自己的根,又因小的會寫獄令,對秦國的法令倒背如流,這才受到君上的提攜。”
他誠懇道,“奴才對秦國,對君上,感激涕零。”
正在這時,嬴政從外頭走進來,趙高趕緊退了下去。
白桃抱着陶罐喝了口胡辣湯,對進來的嬴政說道:“你這奴才對你倒是忠心耿耿。”
“不過就是個奴才。”他擦了手坐在她身邊,“衷心是他的本分。”
白桃也不提這事,“你說讓我等你,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是遇到些棘手的事情了嗎?”
“是遇到了些。”嬴政抿唇:“桃桃,你不過才等了寡人半天,可寡人在鹹陽宮等了你整整八十一日。”
“.”
糟了。
白桃也就随口一問,沒想到那茬在他心裏其實還沒有過去。
白桃趕緊用鍋盔卷了鹿龜肉遞在他面前,頗爲心虛的讨好道:“政哥哥,餓了吧?”
嬴政頓了頓,就着她的手先咬了一大口,然後接過。
白桃又撕了雞肉,卷個雞肉餡的鍋盔,放在他面前。
算着隻要她卷的夠快,就能堵住他興師問罪的嘴。嬴政吃的速度看起來并不快,甚至帶了幾分的矜貴之氣。
可是那速度卻如飓風般風卷殘雲,三個大鍋盔不消片刻全旋他嘴裏。
還包括一鼎鹿龜肉,半扇羊排,半隻烤雞,一碗胡辣湯。
一點也沒浪費。
饒是白桃習慣了,還是忍不住感慨:“政哥哥,你吃的好多啊。”
嬴政擦了擦嘴,将帕子扔在案上,“寡人是男人,不是你這等小女子,當是這等食量。”
有時候食量的大小也是列爲猛士之間的較量。白桃心裏都是想着讓他忘記那件事,順勢點頭,“政哥哥最厲害。”
嬴政看了她一眼,她的小臉還不及他的巴掌大,但睜大的眼睛又圓又亮,讨喜的話從她嘴巴裏說出來也是直戳心窩子。
做的事情,也是直往他心窩裏捅。
“你倒是跑了三個月。”他徑直跨去沐浴。
白桃:“?”
這怎麽繞來繞去又饒回來了?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真是又好面又小肚雞腸。她之前還心虛的不行,事到如今已經一副“你能拿我怎麽辦”的架勢。
她直接上了榻,蓋上了被,霸占了這張床,打算讓他打地鋪去。
嬴政剛沐浴完,墨發垂散,搭着一襲松松垮垮的黑袍,随着走動,曲線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現。
他見到床上的小鼓包,眼眸一暗,“桃桃?”
“我今天霸占這張床了。”白桃拽着被子,往最邊邊挪,蒙住臉,“就不準你上榻。”
嬴政将她蒙臉的被子往下扯:“這是寡人的寝宮,你不讓寡人上榻,是何道理。”
白桃不慌不忙道:“你是大男人,我是小女子,就張床榻,你讓給我又怎麽了?憑地那麽小氣。”
“牙尖嘴利。”
白桃輕輕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含糊道:“你若是将那事情翻篇,我就允你上榻了。”
“.”他氣笑了,“孔夫子說得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白桃松了牙口,“那算了,政哥哥你打地鋪去吧。”
說着,她将被子一扯開,蒙住腦袋,豈料剛才她咬過的大手卻将她從被子拎起來。
白桃還沒來得及磨牙,嬴政将她丢進裏榻,他被子一裹将她裹個嚴嚴實實,“沒心沒肺。”
白桃掙脫不得,鼓着臉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麽口和手都動。”
嬴政順勢躺在她身邊,白桃就要咬他脖子,他閉上了眼,眼臉含着些青倦之色,“桃桃,這三個月裏,你是真的在思念寡人嗎?”
白桃收了牙口,蛄蛹了兩下掙脫出來,猶豫了一下,将被子蓋在他和自己的身上,在他的臂彎之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唔有思念。”
“有多少?”
他翻過身,俊臉湊過來,擡起她的下巴,淺啄了下她的嘴唇。
其實也沒有多少?
白桃心裏想着的都是,三個月不是彈指一揮間嗎?
她已經活了上百的年歲,不過就是出了趟三個月的遠門,他怎麽能夠這麽耿耿于懷。
但這話說出來他肯定不開心。
她思索了會:“我對政哥哥的想念比夜晚的月亮還大。”
嬴政聽着愉悅至極,他将白桃抱起來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扣住她的腦袋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綿綿纏纏的吻,白桃被吻的酥酥麻麻,手不自主的攀附在他的脖頸,他若是啃得好,她也是很享受很享受的。
良久,嬴政松開了她,手臂箍住她的腰肢與自己貼的嚴絲合縫,拍了拍她的背道,“時辰不早了,桃桃,睡吧。”
“昂?”
其實睡了半夜,白桃現在還沒困,想黏着他說會兒話,眨眼不到卻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也許是很累了吧。
她眨巴兩下眼,用耳朵貼着他的心跳縮成一團。
剛剛親吻完,她現在尾巴骨的三條尾巴莫名極其亢奮,癢癢的很想掙脫出來。
白桃想了想,幹脆放出尾巴舔了舔尾巴尖尖的的毛毛,又悄咪咪的用三條尾巴圈住他的腰肢,睜眼到天明。
*
翌日一早,嬴政照常醒來。
白桃早就收了尾巴,裝作睡的很香的樣子。
突然感受到眼睫上密密的輕吻,她眼皮抖個不停,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嬴政俊逸的側臉。
他道:“醒了?”
“嗯啊。”
白桃眯起眼睛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從他身上翻滾下來,“我醒了,政哥哥你去上朝吧。”
不翻不知道,一翻滾白桃就瞅到他腰部上還留着自己幾撮狐狸毛。
白桃打了個激靈,在嬴政即将起身的時候她将他一個撲倒,“不行!你先不能走。”
嬴政:“嗯?舍不得寡人?”
“對,我就是舍不得政哥哥。”白桃随口敷衍,爪子就抓着他腰上的狐狸毛,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嬴政順着她的手去看,白桃情急之間,仰起頭親了他一口。
“啵——”
嬴政僵住,少女妩媚動人,發絲蜿蜒落入她的衣領之中,在胸口露出的一點雪膩上起伏,讓人根本挪不開眼睛。
他本就是少年人,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因着昨夜食的大補鹿肉。
這下子一股熱浪滅頂似的彌漫至他的四肢百骸,讓他險些控制不住,他攥着被子的手緊了,啞聲道:“桃桃,你先下來。”
“不行不行,等會兒。”
偏生少女那雙手還在四處點火,開始灼燒成一大片火海。
“等等。”白桃摸了兩把,懵懂道,“政哥哥,你是不是藏了什麽東西?”
嬴政耳根子都燒透了,他騰的下起身,逃也似的走了。
隻留下白桃還攥着手裏的狐狸毛團。
奇怪,他怎麽回事?
正在這時,外面的婢女捧着熱騰騰的銅盆魚貫而入。
蕊兒見到胡榻上的白桃,嘴角翹了起來,帶着點揶揄,“小主兒,昨晚在這睡得可好?”
白桃将毛團收好,“還好啊。”
蕊兒心裏笑開了花,又過來道:“女人初次總歸要疼些,小主兒忍過今天就好了。”
“啊?”
白桃覺得她莫名其妙,掀開被子起身,“你在說什麽啞迷,我怎麽就聽不懂呢?”
“天經地義的事情,這怎麽能是啞迷呢?”
蕊兒以爲她害臊,也不繼續打趣了。
她靠過去察看了一番被褥,發現上面居然什麽都沒有,蕊兒臉上的笑意凝固住。
不可能啊,小主子和君上也都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紀,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發生點什麽太不正常了。
更何況情愛的事情,都是男男女女挂在嘴裏的談資,沒什麽大不了。
她嘗試着再問一遍:“真的.沒有嗎?”
白桃純潔如白紙:“有什麽啊?”
蕊兒絕倒。
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