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母女天性。
隻是輕輕擁着懷裏那嬌~小稚嫩的身子,愛麗絲菲爾隐約間便已經察覺到了少女跟她的女兒之間的區别。
那是被改造後的痕迹。
就像她曾經在愛因茲貝倫城堡裏看到過的那些除她之外的人造人那樣。
被切開、被改造、被折磨……
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而伊莉雅見到了母親,更是壓根就沒壓抑自己的意思,一邊抽抽噎噎的哭泣着,一邊跟愛麗絲菲爾告狀。
“媽媽……切嗣好過分,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還領養了一個兒子,然後就把我給抛棄了,我聽說中國那邊的人都重男輕女,覺得女兒都是賠錢貨,沒想到切嗣也是這種人。”
愛麗:“………………”
“還有還有還有,你死之後,他直接抛棄了我十年之久,死之後還把他所有的遺産全部都給了他的那個繼子,壓根就沒跟他說過還有我這個姐姐的存在,氣死我了。”
“十年啊,這十年裏我被折磨改造,可他卻視而不見,一個人偷偷的躲在冬木市裏隐居,都沒想過救我的事情。”
“都說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媽媽你不在了,伊莉雅就成了一根草,風吹雪打,好可憐的……最後還被一群壞蛋襲擊,要不是……伊莉雅就已經死了不止一次了……”
愛麗絲菲爾摟着女兒,早已經泣不成聲。
不用解釋。
母女間血脈的連接,讓她确定她就是她的伊莉雅。
十年後麽?
“對不起,伊莉雅,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母女倆哭成一團。
留下SABER滿臉戒備的看着遠處的虛空處。
看對方那狂暴如山海般的氣息,應該是BERSERKER來着。
可出乎意料的,明明是狂暴無匹的氣息,但卻又有一種沉靜如淵的姿态,完全沒有攻過來的迹象。
戒備了一陣.
SABER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應該不是敵人。
她轉頭看向了愛麗絲菲爾,說道:“愛莉,接下來我來開車吧,你們母女兩個一定有很多話想要說吧。”
“嗯,多謝你了,SABER。”
愛麗絲菲爾半抱半扶着伊莉雅,抱着她上了汽車的後座。
對她而言不過是剛剛分開了幾天,但隻要一想到懷裏的女兒離開自己這個母親已經十年之久,而這十年裏更是爸爸不疼,弟弟不愛的。
她就舍不得松開她半點兒。
“對了,更改一下路線。”
愛麗絲菲爾突然說道。
SABER聞言愣了一下,問道:“什麽?我們不去城堡了嗎?”
“不去了,先去找切嗣。”
哪怕深愛自己的丈夫,但牽涉到女兒,愛麗絲菲爾罕見的拿出了幾分母親的剛強來,說道:“我要給伊莉雅讨回一個公道才行,必須要讓切嗣向伊莉雅道歉。”
“這……好吧。”
于是乎,汽車直接調頭。
向着冬木市的鬧市區奔去。
車上。
伊莉雅靠在愛麗絲菲爾的懷裏,小聲的跟她說着她這十年來的遭遇。
輪回者是不能随意的洩漏自己的身份的,除非洩漏身份的那人也成爲輪回者。
但卻沒有說她不能洩漏自己的禦主身份。
路上,她跟她說着她這些年來所有的遭遇,甚至包括遇到了輪回者的襲擊,那個唯一的弟弟爲了保護她而死……隻是最後稍稍的改了一下結局,借用了林賓之前糊弄遠坂時臣和英雄王時的說法。
她們逃離了輪回者的追殺之後。
便來到了這裏,也就是十年前。
連遠坂時臣都可以知道的事情,她的媽媽自然也要有。
隻是他們已經經曆過無數次聖杯戰争這種話,她打算等見到了切嗣之後再說……到時候,便可以通過他的反應,看看到底這件事情跟他有沒有關系。
與此同時。
冬木市之内,衛宮切嗣的秘密基地。
一處道場之内。
正自監控着戰場的衛宮切嗣看着自己提前布置下的諸多戰場的檢測情況,看着其中一處被他特地擺在正中間的監視器。
裏面突然的異變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愣了一下,撥通了愛麗絲菲爾的電話。
響了幾聲之後,電話接通。
接電話的并不是愛麗絲菲爾,而是SABER。
衛宮切嗣對這個英靈沒什麽好說的,兩人的相性實在是太差了。
他說道:“讓愛麗接電話。”
SABER聞言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正摟着女兒的愛麗絲菲爾,說道:“抱歉……愛麗說她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衛宮切嗣:“………………”
他無奈道:“依照計劃,你們不是應該先去城堡裏逗留,等到晚上再出來吸引那些禦主和英靈的注意嗎?”
“現在計劃更改了。”
SABER語氣極爲古怪的說道:“愛麗說,讓你洗幹淨脖子等着她。”
衛宮切嗣:“洗幹淨……什……什麽?”
他有點迷茫的聽着對面迅速挂斷的電話。
剛開始說洗幹淨,他還怦然心動了一下下。
結果沒想到……
看了一眼旁邊的得力助手舞彌,心道難道是有人把我跟她的關系告訴了愛麗?敵人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給身爲禦主在自己添上一大堆麻煩嗎?
這可跟想象中的聖杯戰争不太一樣啊……
感覺就好像高大上的商戰,最後卻演變成了互拔網線,偷換财神爺這種手段一樣。
而就在伊莉雅邊告狀,邊接近衛宮切嗣的同時。
間桐家。
作爲禦三家之一,也是在冬木市唯一在财力上能與遠坂家抗衡的家族。
其居住的地方,本該是遠坂家禁止涉足的地段。
尤其是在一年前,遠坂時臣将女兒過激給了間桐家之後。
可這天……
伴随着绯紅剔透的寶石劇烈的爆炸,間桐家的大門直接被整體轟了出去。
就如同之前林賓說的那樣,所謂的魔術約束契約,不過是對自我的束縛,隻要連自己都不将那契約當回事兒,那麽那張契約真的就隻是一張廢紙而已。
最起碼,當遠坂時辰真的沖破了間桐家的防護的時候。
他并沒有遭受到任何來自于魔術契約的反噬。
于是乎……最後一絲顧忌被除去了。
明明是林賓邀請他過來,但他卻沖的比林賓更快。
間桐家的防護措施在他的面前,幾乎如同虛設……
而當他以寶石轟開了間桐家大門的同時,他那焦急的神色也帶上了幾分的暢快。
就好像大衆眼中一直形象甚好的三好學生突然間抽煙喝酒燙頭一樣……好玩麽?未必……但一定足夠刺激。
而此時的舉動,對遠坂時臣而言,足可稱的上是離經叛道。
是以地下魔術工坊之内。
通過監控看到來襲者之後,形态佝偻蒼老,宛若一隻行屍走肉般的間桐髒硯憤怒的一頓拐杖,壓低了聲音道:“竟然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違反我們的約定,現在魔術界的氛圍真的跟當年是沒法比了,連這種以遵守規則著稱的遠坂家也堕~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有人闖進來了……是誰?”
在間桐髒硯旁邊,身着灰色衛衣,一頭灰白頭發的間桐雁夜扶着自己的手臂。
在那裏,三枚令咒正閃爍着猩紅色的光芒。
可惜他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弱小,因此爲了盡可能的保存戰力,才需要在戰鬥開始的前夕,再進行召喚,這樣就能降低消耗。
“是遠坂時臣。”
間桐髒轉頭瞄了一眼角落裏。
一頭紫色短發的少女聞言,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眼眸深處甚至不曾泛起希望的光芒。
但并在身子後面的小手卻已經悄悄的攥在了一起。
“放心吧,他不會是爲了救你而來的……我太了解這個遠坂時臣了,哈,姑且看看他到底是沖什麽來的吧,聖杯戰争即将開始,想要什麽就給他,然後讓他離開就是了。”
間桐髒硯目光玩味的在間桐櫻身上掃了一眼。
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可才剛剛走到一半……
嘭的一聲巨響。
工坊的大門也被生生撞開。
遠坂時臣已經生生闖進了陰森可怖的環境之内,第一眼,目光便被女兒吸引,然後看到周邊環境,以及旁邊蟲室内那密密麻麻的蟲子。
“蟲使!”
一切都跟林賓說的不謀而合。
遠坂時辰憤怒道:“間桐髒硯,你間桐家的魔術什麽時候變成了這種下作而又污~穢的形式?你欺騙了我!”
“老朽隻說與你交易,将我間桐家的魔術傳承給櫻,可沒說具體是什麽魔術……再說,難道老朽沒有如同我們承諾的那樣嗎?”
間桐髒硯憤怒的一頓拐杖,喝道:“反倒是你,遠坂家當主,你擅自違背……”
話剛說到一半。
遠坂時臣已經已經連說話的意思都沒有了。
看着站在那裏呆愣住的間桐櫻,遠坂時臣第一次出離的憤怒。
也不知是出于對自己還是對間桐髒硯,但此刻,眼前不就有一個最佳的遷怒對象麽?
“櫻,我來救你了。”
在櫻那無措而又慌亂的目光中,他大踏步的向着櫻走了過去。
而旁邊,一直臉色堅決無比的間桐雁夜臉色瞬間變的煞白……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将櫻救脫離苦海。
可現在遠坂時臣來了……
毫無疑問,比起他,櫻應該還是更想要救她的那個人是她的父親。
可如果她真的就這麽被遠坂時臣救走,那他的犧牲豈不是毫無意義了?
不對,她能脫離苦海,他應該高興才是。
間桐雁夜陷入了混亂之中。
“遠坂時臣,無視老朽,你何時變的如此狂妄自大了?”
間桐髒硯神态卻極堅決,冷哼一聲,重重的一頓拐杖。
無數蟲子密密麻麻,悉悉索索間,已經向着前面的遠坂時臣湧去。
可下一刻。
一柄充斥金光的長劍直接從身後疾射而來,斜插于地面之上。
霎時間毫光大放。
這金光照耀之處,這些蟲子們無不是紛紛哀嚎慘叫,在原地冒出一陣陣青煙,然後消彌散去。
林賓慢慢的走了過來。
看着滿臉戒備的間桐髒硯。
他緩緩擡起了手,掌心裏的戒指冒出了白蒙蒙的微光,這光芒并不比軒轅劍更爲奪目,卻讓間桐髒硯蓦然間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接觸到這光芒的身體更是轉瞬融化潰散開來。
“果然,S級道具其實已經無限接近于規則類武器的寶具了,百魔不侵,萬邪難近。”
林賓慢慢說道:“所以如果你被定義成爲了邪魔一類的話,那麽我手中的和氏璧就是你的克星,唉,可悲啊,間桐髒硯……或者說瑪裏奇,據說巅峰時期的你擁有着能徒手PK英靈的實力,結果現在淪落到被這光芒一照就潰敗的下場,也是可悲啊。”
“滾開……離我遠點兒……”
間桐髒硯痛苦的連連後退,幾乎連人形都無法維持。
但随着林賓的步步逼近,他根本連像樣的抵抗都沒能維持。
尤其當他持起軒轅劍。
S級和a級道具,且都是對邪魔外道有着極強的壓制力量。
間桐髒硯更是連像樣的抵擋都組織不起來,直接便被一劍斬斷了手臂。
“去死吧。”
林賓擡手,低喝一聲。
太一拔罪斬妖護身咒加持之下,軒轅劍演化無數劍光,而每一道劍光皆是攜帶降妖伏魔的無上鋒銳之氣。
絕對的屬性克制。
僅僅隻片刻之後,間桐髒硯已經被削至肉泥狀态。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林賓低喝一聲,掌心裏蘊含神雷,哪怕是屍體殘渣都不放過。
蘊含浩然正氣的神雷轟鳴之下,很快,蟲室之下的屍體已經直接被化爲了灰燼。
連帶着蟲倉裏所有的蟲子都被焚燒殆盡。
一隻剩餘都沒有……
在和氏璧的聖光之下,沒有任何黑暗生物能夠存活。
而遠坂時臣已經一把将女兒摟進了懷裏,心疼哽咽道:“櫻,爸爸帶你回家,以後都不再讓你離開遠坂家了,就算真的有什麽人敢來打你的主意,爸爸和姐姐會把他們全部都給幹掉的,爸爸媽媽都會保護你……”
“爸……爸爸……”
間桐櫻迷茫了好一陣子,似乎才終于回憶起父親溫暖的懷抱到底是什麽感覺。
她委屈的大聲抽泣了起來。
“走,爸爸帶你離開這裏。”
遠坂時臣對林賓感激的點了點頭。
林賓說道:“你先走吧,我留下來,還有些要處理的事情,接下來,你本來也就不方便逗留在這裏了。”
“多謝你了。”
遠坂時臣點頭。
将女兒小心的抱在懷裏,快步往外奔去。
口中還不住的小聲道:“櫻,不用怕了,凜一直都在家裏等你呢,她很想你了,你媽媽也很想你了,我們大家都很想你了……”
他快步離開了。
對滿臉迷茫跪在地上的間桐雁夜看也不看一眼。
顯然,對他而言……
間桐雁夜從一開始,就連敵人都算不上。
于是乎,間桐雁夜就更迷茫了,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裏所吃的苦楚意義何在了。
直到蟲室裏隻剩下了林賓和間桐雁夜兩人。
林賓看向了間桐雁夜,問道:“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間桐雁夜迷茫道:“你說……什麽?”
“你裝舔狗真的裝不太象啊,迷茫的眼神不夠真誠,間桐髒硯,你以爲我發現不了你的蹤迹麽?像你這種人,怎麽可能會不在身邊多安排下幾個暗子兒?”
間桐雁夜眼底蓦然間乍起精光。
擡手。
一道灰影向着林賓襲去。
卻在半途遭遇和氏璧光芒的瞬間,慘叫着化爲灰燼……
即便是以刻印蟲的威力,也根本近不得對方的身。
間桐雁夜……
或者說占據了間桐雁夜軀體的間桐髒硯第一時間便想要逃跑。
這人是他天定的克星,除了逃跑,他根本沒有半分獲勝的希望。
但下一刻。
熟悉的痛苦中,鮮血迸濺。
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脫離了身體,高高的飛起。
然後,軒轅劍直接将他死死盯在地上。
“令咒我就收下了。”
林賓長生真元透過劍刃迸發。
在一陣凄厲痛苦的慘叫聲中,哪怕是間桐雁夜的身軀也是被改造過後的,同樣被軒轅劍克制的厲害。
間桐髒硯就那麽扭曲的掙紮着,漸漸的再沒有任何的聲息。
他的嘴角,卻勾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應該是本尊間桐雁夜的笑容……
能在死前看到老蟲子淪落到這麽個下場,而且看到櫻成功的脫離了苦海。
他突然就想通了。
是不是他救的又怎麽了?
櫻和凜照樣也不是他生的,他不照樣把她們兩個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麽?
隻要有心……她們快樂就行了。
“多……謝……”
最後,留下一句彌留的道謝。
間桐雁夜徹底死亡。
帶着間桐髒硯一起……
而林賓拿過那帶着三枚咒印的手臂,看了眼地上已經畫好的召喚法陣。
以及早已準備好的聖遺物。
圓桌騎士團飯桌的一角。
“幸虧時臣走了,不然的話,讓我當着他的面喊那些中二的台詞,我真的會羞恥爆表,然後殺人滅口的。”
林賓擡手,将咒印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這一點要多謝英雄王的科普。
接下來……
就是召喚屬于他的英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