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
雖然是聖杯戰争的起源地,但事實上,在日本的話,這其實是一個極爲偏僻的地方。
畢竟,聖杯這種東西,還是做的越隐秘越好。
就連機場都是近幾年才建起來,而且就規模而言……
就算比起愛因茲貝倫家族的私人機場也真大不了多少。
這一點對于第一次離開愛因茲貝倫家族,對外面的世界充滿新奇感的愛麗絲菲爾來說,算是個超級的減分項。
而下機之時。
一襲高級皮草羊絨大衣,搭配上絨白的哥薩克皮帽。
哪怕是相對臃腫的皮草,都難以遮掩她那凹凸有緻的玲珑身姿,搭配上臉上滿是歡快愉悅的表情,俨然兼具少婦動人的風韻和少女淳樸的爛漫。
看起來就好像是從城堡裏外出巡視自己領地的高貴大小姐一樣。
當愛麗斯菲爾踏出機艙的那一刻。
白皙的絕美臉頰上,已經浮現出了滿足的氣息。
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着寒氣透過呼吸,進入身體裏的顫栗感。
滿足道:“這裏就是普通人的世界嗎?好清新的空氣……唔……我嗅到了自由的氣息。”
“愛麗,你擋着後面的人的路了。”
旁邊,一道清冽的聲音帶着些微的無奈,更多的,可能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
柔聲提醒說道。
“啊抱歉,這裏隻有這一條通道的嗎?不好意思,因爲以前在家裏都是乘坐自己的私人飛機,所以忘記了上面除我之外還有别的乘客……”
愛麗絲菲爾瞬間回過神來。
急忙對着身後的乘客們連連道歉。
“沒……沒關系……”
“是我們的錯,太太您能有什麽錯呢?我們其實完全可以等一會兒的……”
這裏本就是個尊卑分明的國家。
尤其愛麗絲菲爾無論是面容還是氣質,哪怕是身上那一襲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皮草,就已經足以獲得那些普通乘客們的敬畏。
他們連連鞠躬道歉。
然後小心的通過愛麗絲菲爾讓開的位置,小心的下了飛機。
而過程中……
愛麗絲菲爾早已經滿臉通紅,逮着空隙,急忙拉過了身邊的金發少女。
兩人快步的往飛機下面逃去。
至于行李什麽的,自然有專屬人員負責。
畢竟愛因茲貝倫家族什麽都沒有,就是錢賊多……
下了飛機。
豪華的黑色轎車早已經等在了機場内部。
司機很恭敬的向她行禮,本想引她坐在後排,結果愛麗絲菲爾卻很不客氣的直接強行擠到了主駕駛的位置上。
然後帶着身着黑色西服的SABER,一溜煙的飛馳而去,留下滿臉無奈的接機人員被抛了下來。
從未曾來到過現實世界,對于一切禮節規矩自然也都全無了解,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給旁人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而直到愛麗絲菲爾下機到她開車以超過120邁的速度飛快離開。
她們卻是沒注意到,就在距離機場不遠的漢堡店裏。
有人從頭到尾,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左右……
甚至因爲目光太過專注的緣故,對于一直逗留在愛麗絲菲爾身邊的SABER都視而不見,以至于SABER都沒能注意到,有人正在關注着他們。
“從來沒有見到過媽媽這個樣子呢。”
伊莉雅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眼眶早已經通紅了。
她笑道:“那時的我都忘記了,媽媽雖然已經是我的媽媽,但實際上也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啊。”
“是啊,九歲……”
林賓心頭突然間浮現出了一個極爲荒誕的想法。
看了伊莉雅一眼。
心道十八歲的蘿莉少女,九歲的禦姐少婦,而且還是母女。
愛因茲貝倫這是什麽神仙家族啊。
衛宮切嗣真是個禽獸。
這都下的去手。
“旁邊那個就是SABER阿爾托莉雅,傳說中的騎士王。”
吉爾迦美什在旁邊跷着二郎腿,滿臉不悅,百無聊賴的吸着那勾兌了香精的橙汁,顯然對于自己竟然在這麽一處卑賤的地方而深感憤怒。
他說道:“她的寶具誓約勝利之劍曾經帶給本王些許的驚豔,在最初的時候取悅了本王,而且與本王戰鬥到了最後……但可惜,也僅僅隻是第一次而已,連此世之惡都無法背負的王者……哼哼……王者……”
旁邊,遠坂時臣靜默無語。
隻是目光怔怔的看着旁邊罕見的有了幾分生氣兒,正在開心的對付一個大漢堡的遠坂凜。
到底是小女孩兒……
以她的年紀尚不能理解妹妹被送走代表了什麽意義。
雖然不見了妹妹。
眼見一向嚴厲的爸爸竟然突然允許她吃這種垃圾視頻了,她自然滿是歡喜的大快朵頤起來。
渾然不知她的父親此時心底裏已是一片冰冷。
僅僅隻是掃了一眼而已。
結果他的英靈竟然直接把對方英靈的底細、寶具、甚至連其戰力都給描述的清清楚楚。
他對之前林賓的話已經再沒有了半點兒的懷疑。
自己已經死了。
眼下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此世之惡所勾勒出來的假象而已。
言峰绮禮已經被他給軟禁了。
雖然恨不能将他碎屍萬段以洩自己心頭之恨,但奈何他的父親卻是作爲聖杯監督的言峰璃正,爲了不破壞大局,他也隻能以言峰绮禮中了敵人的蠱惑魔術爲由,暫且關起來。
并且他編謊話編的活靈活現。
誰能想象的到遠坂時臣這種人竟然也會說謊呢?
就連言峰绮禮都沒察覺到異樣,哪怕是被軟禁起來,仍然乖巧的執行着師父的吩咐。
讓ASSASSIN繼續聽從遠坂時臣的命令。
“阿賓,你确定這次的聖杯變異,跟切嗣有關嗎?”
伊莉雅突然轉頭看向了林賓,問道。
林賓答道:“如果真有人向聖杯許了願望的話,那麽肯定是在七個聖杯戰争的勝利者之中,根據我查到的線索和證據,衛宮切嗣和言峰绮禮都是活到了最後的禦主,而且許願的人肯定在七個禦主之中,隻是具體是誰,已經不能确定了。”
伊莉雅明白林賓的意思。
這情報已經不能算數了,畢竟這一次并不是那次的聖杯戰争,而且有了那些輪回者們的幹擾,誰也不知道四戰之時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衛宮切嗣确實是有很大可能獲得最終勝利的人。
“如果是許願的那個禦主的話,他也是保持了所有的記憶在每一個循環之中?就好像本王一樣?”
英雄王吉爾迦美什憤怒道:“他一定也在暗處看着本王的笑話,可惡,竟敢如此愚弄一位王,該死啊。”
林賓看向了伊莉雅,柔聲道:“如果他真的有問題的話,你不用動手,交給我。”
“放心,我明白的。”
伊莉雅知道林賓的意思,她說道:“我已經不恨士郎了,但這并不代表我不恨切嗣……如果真是他幹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我走了。”
她坐直了身子,轉頭看向了遠坂時臣。
“伊莉雅小姐請放心,我已經動用了遠坂家族所有的力量,找尋一位叫做士郎的孩子的下落,如果找到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遠坂時臣認真道:“我們現在是共處在同一艘船上的盟友,伊莉雅小姐的需要我會盡全力的去爲您辦到。”
“多謝了,遠坂家主。”
伊莉雅再度輕提裙角輕輕行了一禮,說道:“那麽,我也該走了,阿賓,等我消息吧。”
說罷。
她一路小跑奔出了漢堡店。
輕輕一躍,好像有什麽無形之物托着她,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去。
顯然,在看到她的母親之後。
伊莉雅早已經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如果不是因爲知道這是一個循環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恐怕她早已經沖過去了。
但就算是假的。
最起碼,這個人的内核……應該是真的。
未必沒有希望。
“我也該行動了。”
林賓起身說道:“遠坂家主,請你務必确認言峰绮禮在你的掌控之中。”
遠坂時辰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林賓微微一笑,說道:“先把所有的優勢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裏。”
最先進入秘境的那批輪回者不知道身在何處,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會有不少其他的輪回者進入這個世界。
而林賓作爲最先進入的輪回者。
自然要優先确認自己的優勢再說。
比如說……
奪得令咒,成爲禦主。
而對林賓而言,還有哪裏比間桐家更好欺負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賓對他們,就是天生的克星。
更别提……
他這邊還有着實力強勁的幫手。
“對了,遠坂家主,要不要一起?”
林賓看向了遠坂時臣,發出了邀請。
遠坂時臣愣了一下,說道:“什麽?”
林賓微笑道:“你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其實是虛假的世界,在這裏你完全不必恪守任何的規則和條例,可以放肆的去做你想做的任何的事情,你已經死了,沒有任何規則能夠束縛一個死人,所謂的魔術契約,其實更多是傾向于自我内心的束縛,換言之,你不認爲自己在越規,那麽條例對你就沒有任何的約束力,這也是爲什麽無論什麽條例都有漏洞可鑽的原因,因爲你需要做的,就是說服你自己。”
“可……我……”
遠坂時臣罕見的陷入了猶豫之中。
“深陷絕境,遭人折磨的女兒最希望看到的,應該就是她的父親如天神般突然降臨,将她從地獄裏給拉出來吧?”
林賓歎道:“我不認爲自己是個好人,而且我的主要目的也是獲得間桐家的那三個令咒,但我也不介意順手爲之幫助一些受到磨難的人脫出困境,不過既然要救人的話,我覺得能做十分,就别做八分七分,由你親自去救人比較合适,或者,用你的眼睛去自己判斷,我有沒有騙你!”
“咦?去接妹妹嗎?”
正在吃漢堡的凜眼睛突然間亮了起來。
看着手裏已經吃了一半的漢堡。
她舔了舔嘴唇,笑道:“那這半個漢堡我就不吃啦,給櫻留着。”
遠坂時臣神态堅決道:“好,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在這個世界裏把櫻給救出來,也不過是個虛假的妄想,但就算是妄想,我也想讓櫻盡量少受一些傷害!”
“那就走吧……你要不要一起去?”
“無趣,不去,本王的仁慈已經不想再給那個女人了!”
吉爾迦美什深深的看了林賓一眼,不解道:“而且,你到底打算玩什麽玄虛?”
“也沒什麽玄虛,這次戰争我不打算召喚聖杯。”
“什麽?”
林賓說道:“在這無盡的循環裏,你應該已經不止一次達成了目的,幹掉了六個英靈,召喚出了聖杯吧?那我問你,你成功脫離循環了嗎?”
吉爾迦美什若有所思道:“沒有。”
“所以問題不在英靈身上,在禦主身上。”
林賓說道:“說是聖杯戰争,可一旦召喚出了聖杯,世界就要重新重置……到時候,我和伊莉雅就徹底失敗了,所以我最初的目的,是确保這次戰争死不掉六名英靈,沒有足夠的魔力召喚聖杯,這麽一來,我和伊莉雅就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的探查了,怎麽才能确保呢?那自然就是我也成爲英靈,我的英靈加上你,這就保底了不是麽?”
吉爾迦美什醒悟道:“你還真給本王提了個醒了,之前本王竟然沒想過這方面……”
“所以把目标定在英靈身上是錯誤的,你應該把目标定在禦主身上,看看到底是哪個禦主在許願。”
林賓說道:“嗯,先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标,幹掉所有有嫌疑的禦主再說。”
“哈哈哈哈,有意思,本王會跟你們一起去,但不是幫你們攻擊間桐家,而是本王實在是想看看,時臣你能做到什麽地步啊。”
吉爾迦美什笑道:“時臣,之前的你很無趣,但現在,你突然有了那麽點兒有趣的意思……哈哈哈哈,阿賓是吧,跟你合作真是本王做的最正确的決定了,沒想到反而看到了這些人完全不同的一面,去吧去吧。”
遠坂時臣臉色複雜的起身,往外走去,腳步初始時還頗有些猶豫,但很快,便已經轉化爲了無比的堅決。
林賓跟在了他的身後。
而與此同時。
冬木市外環的馬路上,汽車正自風馳電掣的向着愛因茲貝倫的城堡駛去。
“愛麗,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SABER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看着一輛輛被飛快超過去的汽車,有點不安的問道。
愛麗單純道:“啊?是指很危險嗎?如果真的發生了危險的話,SABER你應該能第一時間把我救出去吧?”
“這個……當然是沒問題。”
愛麗道:“那不就沒問題了?”
SABER眨了眨眼,疑惑道:“好像有問題,但好像又沒問題了,那你開吧。”
“好咧,加速喽。”
得了SABER的首肯,愛麗絲菲爾腳下油門踩的更深。
轟鳴聲中……
SABER臉色卻突然間變的凝重無比,沉聲道:“現在有問題了,愛麗,小心,轉向!”
愛麗聞言一愣,本能的急轉方向盤,可汽車還是不夠靈巧。
嘭的一聲,車頂陡然間下落了一個巨大的凹痕。
SABER驚道:“是英靈!聖杯戰争比我們想象中開始的更早,愛麗小心開車,我上去解決掉對方的英靈。”
就在這時。
清脆開心的聲音在凜冽風聲中也打不斷,叫道:“媽媽,快開車門啊。”
車内兩人同時一震。
“伊……伊莉雅?”
SABER也不确定了,遲疑道:“有沒有可能是敵人的英靈具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就是伊莉雅……她怎麽會來冬木市?”
愛麗急忙一個急刹車。
車頂上噼裏啪啦一陣翻滾,伴随着哎呀哎呀的叫聲,一道紫色的嬌小身影直接被從車頂上給噼裏啪啦的滾了下來。
從地上爬起來,伊莉雅捂着腦袋,眼角已經噙上了幾滴淚珠兒。
“對不起伊莉雅,媽媽太激動,忘記不能急刹車了。”
愛麗絲菲爾這會兒才總算是想起了切嗣曾經教給她的交通規則。
急忙沖下馬車。
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伊莉雅,她心疼的幫她檢查起了傷勢,卻驚奇的發現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她竟然連擦傷都沒有……
“媽媽~!!!”
伊莉雅通紅着眼眶,看着記憶中那張熟悉的面容。
對愛麗絲菲爾而言,可能不過分别了短短數天。
但對她……卻已經是十年的朝思暮想。
尤其是再回想起這十年來,她被解剖、改造的時候。
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上了眼眶。
“媽媽……”
她叫了一聲,撲到愛麗絲菲爾的懷裏哇哇大哭了起來。
“好像……是真的。”
SABER戒備的提起了手中的無形之劍。
擡眼看着遠處那虛無的地方。
她能感覺到……
她問道:“伊莉雅,你也成爲了禦主嗎?”
“什麽?”
正抱着伊莉雅的愛麗絲菲爾聞言臉色頓時大變,驚道:“伊莉雅,難道你……”
“媽媽。”
伊莉雅卻委屈的摟着愛麗絲菲爾,啥也不想說,先哭個夠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