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
目前劇情的中心……當然,可能已經被人給忽略了也說不定。
但事實上,如今的桑海,卻稱的上是風雲彙聚。
羅網六劍奴和趙高在此。
陰陽家根基在此。
連帶着儒家根據地小聖賢莊亦是在此。
可以想見,無論唐天豪的任務是什麽,十之八九,他有很大的可能也是在此。
“所以我們到了這裏之後,絕不能以本來面目示人,尤其是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我們的蹤迹,知道嗎?”
林賓與婠婠各自換上了一襲秦軍制式衣物。
連帶着臉上以鐵甲覆面,無論從身形還是面容都看不出過去的半點兒端倪。
“是,掩日大人!”
婠婠粗着嗓子,手持驚鲵劍,對着林賓單膝跪地……
腦海中卻莫名的浮現當初她跟師妃暄的玩笑……跪舔什麽的……哼……
她急忙站直了身子。
不滿道:“不公平,明明都是天字級殺手,爲什麽我要跪你?”
“因爲掩日跟羅網很可能是合作的關系,掩日的真實身份很可能是足以與羅網之主趙高平起平坐的存在。”
林賓惋惜道:“可惜我們沒能親眼看到掩日的死,不然的話,也許就能知道他的真實面容……到時候,能做的事情必然會更多,不過奪到了掩日劍也不錯,要知道得到了掩日,我就是掩日,誰敢說不是?趙高夠膽出來開新聞發布會說他們的掩日被人給幹掉了,我這個掩日是冒名頂替的嗎?”
婠婠提議道:“而且人家覺得,我們可以利用羅網身份,狠狠的開罪一下陰陽家,然後嫁禍給羅網,這麽一來,陰陽家不也就成了我們對付羅網的工具了?”
“好主意,跟我想一起去了,不過眼下,我們得先去一處地方才行。”
“什麽地方?”
“小聖賢莊!”
林賓與婠婠兩人好像巡邏的秦軍士兵一樣,邊走邊說話。
隻是兩人的嘴巴卻都沒有動彈,甚至沒有半點兒聲音傳出。
天籁傳音。
道家秘術……可直接讓自己的聲音響在對方的心底深處。
除了承受者之外,其他任誰也聽不到。
而其修煉之法正在之前曉夢交給林賓的竹簡之中。
幾天的辛苦奔波。
林賓倒也沒閑着,除了在馬上跟婠婠雙修,以期盡快提升兩人的實力之外。
他特地将天籁傳音的運氣法門交給了婠婠……
兩人功力都稱的上是一代宗師。
這種法門隻要摸清了竅門,很快就相當的熟練了。
這樣一來,兩人無論在哪裏都能随意的交流,倒是方便了不少。
“去小聖賢莊幹什麽?”
“跟你說的一樣,是去搞事情。”
林賓說道:“儒家跟農家不一樣,農家的人普遍沒腦子,很輕松就能得到他們的助力,但儒家不同,儒家裏面一群人精,你但凡露出一點兒馬腳,都能被他們推論出一大堆的真相來,所以面對他們必須速戰速決,不可逗留,而且絕不能做太多,必須要讓他們自己聯想到才行。”
“伱打算怎麽做?”
“直接以羅網身份刺殺!”
林賓看向了婠婠,說道:“這得由你去辦,記住,用驚鲵劍,傾力而爲,不可有半點兒留手,如果真能殺掉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想殺誰?”
林賓一字一頓道:“顔路!”
婠婠眨巴了下眼睛,嘀咕道:“好夢幻啊,在人家之前學習的曆史書裏,這些人應該都是舞文弄墨的人,現在竟然都變成了武林高手了。”
“真正的曆史書裏,孔子還是個身長八尺的大漢呢,屬于鬥嘴你說不過他,打架你也幹不過的類型。”
林賓說道:“行了,我們去查探一下小聖賢莊的情報。”
“哦。”
婠婠聽罷,乖乖的點頭。
她現在有向林賓的雙紅花棍轉變的迹象,或者說知道了林賓在秘境裏的能耐之後,她就放棄了動腦……反正她再怎麽動腦,她的提議林賓都已經想到了。
而事實上。
林賓的想法,遠不止婠婠所想的那麽簡單。
含光劍的前任主人無名便曾經被羅網追殺,而且趙高的心理活動也曾承認,羅網追尋含光劍多年。
含光劍不入越王八劍,那麽趙高自然不可能是爲了讓羅網再添一名天字級的殺手。
最大的可能……
就是含光劍很可能跟蒼龍七宿有關,畢竟能讓羅網在意的,也隻有這兩者。
而顔路作爲無名親徒,顯然也是知道這點……所以這些年來,他從未曾展現過自己的武器。
隻是之前李斯算計儒家。
導緻他不得不将含光劍暴露出來。
想來他也知道,含光劍是羅網的必得之物……
既然如此。
那麽由羅網的掩日和驚鲵兩人聯手,前來奪劍,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吧?
至于婠婠會不會失手殺了顔路……林賓倒是不在意。
一來據說就連伏念想要戰勝顔路都絕無可能,這厮可是秦時位面裏真正意義上的強行五五開,無論遇到誰都是如此。
二來的話,就算顔路真的死于婠婠手中。
反而會更讓儒家與羅網之間不死不休。
任務艱難。
就算真的波及無辜,也顧不得了。
當晚。
婠婠先行養精蓄銳。
而林賓則穿着光學迷彩披風,足踏和光同塵步法。
雖然還很生疏。
但最起碼也得是B級的步法起步,甚至可能無限逼近a級,比起梯雲縱可強了太多太多。
加上林賓對道家功法的超凡領悟,讓他連最後的身形都給隐匿了去……
除非用科技手段,否則單憑人力想要找到他的蹤迹,基本上斷無這個可能。
林賓就這麽來回在小聖賢莊進進出出好幾十回,任誰也沒能發現他的蹤迹。
僅僅半天時間。
他就親手繪制出了地圖,交給婠婠,指着地圖上的紅點說道:“這裏就是顔路的活動範圍……剛剛我在見到顔路的時候,看到他派弟子去到有間客棧去取了幾碟素菜,一壺清酒,看來是打算對月獨飲,倒是剛好适合你出手。”
“放心,交給人家了,雖然人家專修的不是劍法,但人家的劍法就算比起師妃暄也不會遜色太多的。”
婠婠拿着地圖,信心十足。
…………
入夜時分。
天色已晚。
但小聖賢莊之内,卻仍然有朗朗的讀書聲響起。
諸子百家之中,儒家實力不是最強,但影響力卻絕對是最大的。
尤其小聖賢莊作爲儒家聖地,學習氛圍極重,就好像去到了健身房不鍛煉身體就不合群一樣,來到了這裏,不頭懸梁錐刺股一下,他們都感覺對不起自己這些年來的苦讀冥思。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
月上中霄之時。
齊魯三傑中性情最爲溫潤如瑜玉的顔路卻罕見的沒有在書房裏休息。
而是在那湖面中心的涼亭中,就着徐徐微風,伴着天邊明月,共飲一杯美酒。
隻是湖面漣漪不斷,就如他此刻的心緒一般。
自從含光劍現世之後,他看到了趙高眼中那貪婪的光芒,明白含光背後的意義,他便明白過來。
儒家恐怕難逃之後的風波了。
除非……
他離開儒家。
但離開也是不行。
若是離開,憑借他一人之力,斷不可能是羅網對手,到時候含光劍便難免落入羅網之手。
這段時間裏,倒是讓顔路想到了一個還算中肯的辦法。
将含光劍留下,自己離開吸引羅網注意,以他能爲,斷不可能是羅網對手。
但僵持糾纏還是不難,隻要他隐姓埋名,不被羅網發現,那麽隻要他多活一日,儒家便安穩一天。
而就算被擒,也可以用一些線索誤導羅網,讓他們誤以爲他将含光劍藏在别處而非儒家。
隻是神兵雖然珍貴,顔路更加看重的,反而是其背後的意義。
這是他的師父留給他的武器,就此舍下……難免不舍……
是以這段時間裏,他每日都要借酒澆愁。
可惜一腔心思,卻無人訴說,隻能傾訴水中月,天上月。
而湖面漣漪蕩漾,似乎也是在爲他的煩苦心思而憐惜……
帶着幾分醉意的顔路看着那漣漪逐漸擴張,嘴角浮現一抹笑容,正想跟水中月多聊些什麽,心頭卻陡然間忽生警兆。
這漣漪不對……
幾乎本能的,含光劍那翠綠如玉的劍柄握于掌中。
擡手格擋,已經與一柄細長冰冷的劍刃格于一處,劇烈的摩擦中,火花迸濺。
自水中,一道身着秦兵铠甲,難辯男女的刺客從湖水之中沖出,第一劍,已經讓顔路在生死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而更讓顔路震驚的,卻是那刺客手中所持武器,他兒時曾經見過不止一次的武器。
“驚鲵劍?!”
他驚呼一聲,喝道:“你是羅網的人?!”
心頭忍不住一沉,驚鲵還是落到了羅網的手中麽?
他們竟然來的這麽快?
他本以爲他這邊剛剛亮出含光,而如今依着儒家在秦國的影響力,趙高多少會有所顧忌,不敢那邊露臉這麽就立即動手明搶,怎麽也得等上一段時間。
可誰知道他們竟如此迫不及待……
“要怪,就怪你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刻意壓低的聲音,是女聲。
顔路心頭微動,含光兩邊透出無形劍刃。
已經與驚鲵劍接連交錯十餘個回合……
他且戰且退,除卻剛剛開始的瞬間有些微的錯愕慌亂之外,此時很快冷靜下來。
之後……驚鲵劍再如何的攻勢狂猛如狂風暴雨,都始終難以對他造成半點兒的影響。
劍氣激蕩,湖面泛起陣陣更爲狂亂的漣漪。
蕭沙之氣向着四面八方彌漫,本來典雅幽靜的涼亭之上,迅速布滿了大量的密集劍痕。
但卻沒有一道劍痕攻到顔路的身上。
哪怕婠婠這邊完美的遵從了林賓的指示,出手毫不留情。
魔門兩派六道,功法武學之多浩如煙海。
婠婠又天賦極高,高明劍法學了不少。
她說她劍法高明不遜師妃暄,自然不是誇口……
隻是哪怕如今功力已經不遜祝玉妍,但傾力出手,百餘招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幾乎将周圍涼亭都給削至褴褛破碎,卻始終碰不到對方一根手指。
婠婠心頭暗驚。
果然是高手!
難怪師兄會讓我不用留手……
恐怕就算全力以赴,毫無隐藏,我面對這人的勝算也絕不會太高,嗯,就算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也至多隻有五成,不能更多了。
不過師兄恐怕也沒指望我能打出什麽戰績來。
我隻要打出自己的威風就行了……
如此一想,婠婠頓時放開了所有的束縛,出手之間更爲灑脫自如。
“你是墨家之人?”
而顔路這邊百餘招的切磋,他很快便察覺到了雖然似是而非,但面前的驚鲵所使用的,赫然正是墨家之功。
墨家有奸細?
他心頭突然間浮現出了一個極爲可怕的念頭……且戰且退之餘,後背卻突然間撞到了什麽東西。
“什麽?!”
顔路一驚,他對周邊的環境明明極爲了解,幾乎可以斷定周邊根本沒有什麽東西,可這一撞……
來不及震驚。
雙臂已經直接被人以極爲巧妙的法門擒住,這時,敵人才顯出身形來。
沙啞着聲音低笑道:“能讓我們兩人同時出動,顔路,你足可自傲了。”
“松開!”
顔路急忙鼓起真氣,意欲脫出敵人控制。
可敵人手段高的超出他的想象,雙手好似滕蔓,兩人一番方寸交手,激烈之餘,他不僅未能掙脫敵人,反而還反被他死死纏緊雙臂。
“你的劍,我收下了!”
婠婠低笑了一聲,已是搶過顔路手中含光劍,真氣一震,連帶着後方林賓同時出手,顔路痛呼一聲,神兵脫手。
神兵到手。
婠婠反而陷入了猶豫,看了林賓一眼。
這顔路實力超群,而且跟她無冤無仇……
天籁傳音道:“真要殺麽?”
“放心,你以爲我之前幹什麽去了?我早有布置,殺!”
婠婠聞言頓時放心,低笑道:“害我們這麽多年才找到含光劍,顔路,你該死啦。”
驚鲵劍如遊龍,直刺顔路心髒。
儒家五五開卻在瞬息之間淪落生死之局,顔路想要掙脫,卻苦無機會。
隻能無奈閉目……
歎息羅網的無法無天,竟敢在這個時間動手。
可就在此時。
一聲爆喝如驚雷乍起。
連帶着曲廊兩側湖面頓起洶湧波濤,無數湖水化爲龍卷,向着林賓婠婠兩人席卷而去。
“是伏念!”
林賓嘯道:“含光到手,顔路死不死已無意義……撤!”
“明白!”
兩人同時向着遠處飛馳而去!
“師弟!”
此時,儒家真正的掌門人,儒家伏念正手持太阿神劍,滿臉憤怒的向着這邊沖來。
儒家最重養氣,能讓他如此憤怒……
顯然,伏念已經真正的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