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作爲演員的陸恒,當然也拍過船戲,而且還不止一部,不過像《遊園驚夢》這種他還真沒有。
陸恒前世雖然千禧年就京漂了,但一開始也是龍套,能演配角也得幾年後了,等到他演主要角色,就得差不多十年後。
而那時候,除了寶島或者香江的電影,内地已經不拍了,不像前幾年,什麽都能拍。就算是這幾年,比如《永不瞑目》,還有《笑傲》導演老黃拍的《銀飾》,都挺有意思的。
更何況,跟陸恒搭戲的可是王組賢,從寶島到香江,到内地,乃至東亞都排得上号的。
盡管現在的她已經沒有當年的巅峰容貌,但那種名頭,就足以讓人激動——她風光無限的時候,陸恒還是小屁孩,但當年的那些電影,還萦繞在腦海印象深刻。
否則爲什麽很多富豪都喜歡找女明星?難道女明星之外就沒有那麽漂亮的?當然不是,甚至比女明星更漂亮的也大有人在,而且以那些富豪的圈子,想找什麽樣的都有。
他們看中的,更多還是那種名頭。
當然,喜歡是一回事,娶不娶又是一回事,主打一個心滿意足。
陸恒這邊期待之餘,還找宮澤理惠要了根煙。
但剛抽了兩口,王組賢就來到跟前:“再抽就不拍了。”
陸恒:“……”
這還沒拍呢,你就給我來下馬威?真以爲我多想拍?
于是陸恒不甘示弱的道:“我剛還看你抽了。”
“自己抽煙,和聞别人抽煙,那感覺是不一樣的。”王組賢坐到旁邊,擰開助理遞來的杯子,喝了口水。
看着她仰起雪頸喝水的模樣,陸恒終究還是把煙給扔了,用腳碾了碾,像是通過這種方式舒緩情緒。
轉頭,陸恒就看到宮澤理惠在旁邊偷笑。
雖然她聽不懂陸恒和王組賢在說什麽,但多少還是猜到一些,所以感覺很有趣。
“陸恒君,我相信你,女人就是男人來征服的。”宮澤理惠笑道。
陸恒:“……”
你要不要這麽火上澆油?
被她這麽一逗,陸恒忽然就感覺有點熱了,沒好氣看了她一眼:“爲什麽你不演榮蘭呢?”
宮澤理惠捂嘴笑了起來,眼波流轉:“陸恒君是想跟惠子拍這種戲嗎?”
艾瑪,受不了了。
陸恒站起身,吐出一口氣。
初冬的姑蘇已經挺冷的,口氣在面前呈現出一片白霧。
宮澤理惠立刻笑得前仰後合。
王組賢詫異的轉過頭,在兩人臉上來回打量,狐疑道:“你倆在說什麽?”
宮澤理惠笑道:“他說他想跟我拍船戲。”
陸恒瞥了她一眼,聳了聳肩,呵呵,拜拜。
沒有陸恒的翻譯,王組賢聽懂個毛線。
盡管她幾年前去霓虹國發展過,也拍過一部《京城猿人》的霓虹語片,還發行過霓虹語歌曲,但跟宮澤理惠差不多,都隻是一些簡單的語句,真正的台詞還是靠翻譯的幫助,然後死記硬背。
至于歌曲,就像很多内地人會唱粵語歌,但來個說粵語的跟他聊天,估計十句有九句半都聽不懂。
“陸恒君,你果然是個壞男人!”宮澤理惠突然就在後面喊道。
陸恒腳下一頓,哭笑不得,這是等會兒那場戲裏王組賢的詞。
而王組賢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搖了搖頭一臉無語,突然嘀咕了一句:“搞什麽飛機!”
陸恒:“……”
我突然有點不想跟你拍船戲了。
但沒過多久,正在漱口的王組賢,也讓陸恒去漱,不僅如此,漱完口她要去洗澡,也讓陸恒去洗一下。
陸恒似笑非笑道:“要不一起?”
“想得美!”王組賢哼着離開了。
在酒店洗澡,當然不冷,但拍這場戲,是在院子裏,即使陸恒身體倍兒棒,但在這個季節的姑蘇,即使等會兒有好戲,但也不是那麽美好。
心理上能忍,但身體上,衣服剛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但當用水瓢舀熱水往身上淋:
“嘶~~~”
隻不過沒得勁幾秒,熱氣蒸發,立刻就有點哆嗦:“嚯~”
嗓子都帶點顫音。
“阿恒,身體别亂動,做出一副享受的樣子,洗澡嘛,都得享受,千萬要記得,耍帥、耍帥,這樣才能迷住小娴,讓她眼神發直雙腿發軟,看得都不舍得走了。”
楊凡在外面喊道。
衆人哄堂大笑,就連聽不懂的宮澤理惠,也在那兒笑得咯咯咯的。
王組賢哭笑不得,跺腳叫道:“導演!”
陸恒一邊揉搓着身上摩擦生熱,一邊想着……享受你妹,要不你來拍試試?
然後一轉臉,陸恒朝王組賢挑了挑眉毛,勾了勾手指:“小妞,過來?”
“榴芒!”王組賢直接啐道:“趕緊啦你!”
此時的陸恒,就腰間裹着一條浴巾,裏面當然還有,但在畫面裏呈現的,就像是光着一樣,畢竟鏡頭隻對着上半身。
鍛煉的好處不僅僅是身體棒,那明顯流暢的肌肉線條,别說女人了,就連作爲攝影師的男人,鍾有添都忍不住道:
“阿恒,你這身材,啧啧,真有型。”
王組賢進屋前的戲份已經拍過了,所以此時她就站在屋裏,不過先拍陸恒在那兒洗澡耍帥的鏡頭。
左邊,澆一瓢水,嘩啦啦,熱氣升騰。
右邊,毛巾擦一擦,緊繃的肌肉,有型。
陸恒眼神陶醉,強忍着哆嗦,拿捏出一副享受的樣子。
而王組賢,就在屋裏站着,一邊摸着下巴,不厚道的笑了,但眼神卻一直沒離開過陸恒。
直到導演喊她,她才開始自己的表演。
轉身,背對着陸恒,而陸恒這時也轉身,看到了王組賢。
“榮老師。”
陸恒喊道,王組賢剛要離開的步伐一頓,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手裏拿着的,本來要送給邢志剛的禮物,也掉了下來。
而陸恒,就裹着一條毛巾,慢慢走了過來。
王組賢渾身緊繃的站在那裏,不敢回頭,而陸恒則一步步的走了過來:“你掉了東西。”
王組賢這才恍然驚醒:“哦,我剛才——”
跟受驚的兔子似的,她慌忙彎腰想去撿,陸恒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然後往自己懷裏一帶。
霸道總裁上身!
軟玉溫香,陸恒挺佩服古人,總能想出這些精煉的美好詞語,光看一下,腦海裏就有了畫面。
到了《紅樓夢》,曹雪芹又颠倒過來,後面還添了仨字,乖乖更不得了,畫面感更強了。
但是!
“咔!”
“換個角度,再來一遍。”
楊凡那讨厭的聲音響起。
你妹!
三兩下功夫,夏天也得變成冬天,更何況現在本來就是冬天。
你以爲的船戲從頭到尾?不,三秒一咔,五秒一回頭,把陸恒折騰得七上八下。
陸恒終于明白以前霓虹那些演員說沒有天賦演不了,現在想想确實,一會兒停一會兒開始,又不是機器,說來就來。
盡管心理上不錯,但寒冷讓你清醒。
“阿恒,臉上,注意你的表情,你看組賢,你要放松一點呀!”
“她穿得厚厚的,我這能一樣嗎?”陸恒沒好氣道。
大家都被逗笑了。雖然笑了,但楊凡對細節一點都不放松,不僅摳陸恒的動作,也摳他的表情。
暫停休息的時候,陸恒也不知道被凍的還是被折騰的,暈乎乎的問道:“你真的挺敬業的,對了,剛剛你也有感覺嗎?”
王組賢理都沒理他,站起身就走,還沒忘記把披在陸恒身上的毯子拽走了。
陸恒:“……”
我好像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偏偏沒一會兒,宮澤理惠還湊了過來,在陸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肌肉上按了按,陸恒趕緊把她手打開:
“哎你幹嘛?”
宮澤理惠笑嘻嘻道:“我忽然有點後悔,當初怎麽沒接榮蘭這個角色。”
陸恒上下打量她,不僅用那種眼神,嘴角還浮起一種莫名的壞笑,直到把宮澤理惠看得毛骨悚然站起來。
這個時候,陸恒才似笑非笑道:
“你不怕你媽打你?”
宮澤理惠撇了撇嘴:“她回江戶了,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哦對,忘了那女人回去了。陸恒恍然。
跟王組賢的船戲,也算滿足了陸恒一個念想,雖然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美好,但至少也快樂着,就是說錯一句話後,戲一結束,王組賢就不搭理陸恒。
開始陸恒也有點郁悶,不過轉念一想,我又不是來追你的,反正該做的我也做了,不爽你憋着。
于是,陸恒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不理我,我還懶得理你呢。
倒是宮澤理惠,她媽回霓虹國了,陸恒跟她聊天的時間也多了,時不時就用兩個後世的笑話逗得她不顧形象的大笑。
每當這個時候,陸恒就會感受到一股殺氣。
哈哈,你高興就好。
這天又該拍好戲了,陸恒感受到王組賢不一樣的地方。
嘿,力氣還不小!
于是陸恒奮起反追,小樣,我還收拾不了你了?
“你是壞……!”
王組賢一邊說詞,一邊斷斷續續的道。
……
這場戲結束,陸恒發現自己肩膀多了兩排整齊的牙印。
到底誰壞?
“你屬狗的啊?”
王組賢哼道:“你不是要feel嗎?我給你。”
陸恒:“……”
摸了摸,嘶~~還真挺疼的。
于是,他又欠扁的道:“我感覺我需要打疫苗了。”
王組賢伸手就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你真讨厭!”
“啊!還打啊你!”陸恒龇牙咧嘴,因爲她打的就是牙印的地方!
絕對故意的!
“打的就是你這個臭男人!”
……
而劇情中,榮蘭和邢志剛在一起,終于還是讓翠花看到了。
那天他倆結束一天的膩歪,分别的時候,正好翠花帶着女兒慧珠出來散步,撞見了。
這一幕,也是邢志剛和翠花第一次見面。
榮蘭心虛的說回去她做飯,要跟翠花一起回去,但翠花卻拒絕了,讓榮蘭把女兒帶回去,自己想安靜的走一走。
“接下來這場戲,很crucial!”
楊凡沒有用 important這個‘重要’,而是用了更強烈一些的crucial——關鍵。
顯然,這場戲他很在意。
陸恒随着他的話,翻譯給宮澤理惠聽。
楊凡繼續講戲:“翠花你一邊走,一邊積蓄情緒,然後到那邊那個石凳那裏,坐下來。”
“我需要你哭,不是普通的cry,也不是嚎啕大哭的bawl,而是安靜的、面無表情的、絕望的bewail。”
楊凡出生在鄂城,三歲時就随家裏去了香江,那時候上學就開始學英文,後來出國待了很久,一直都是中英文混合。陸恒自己的英語早就爐火純青,也習慣了,而宮澤理惠的英文也一直在學,所以同樣能聽懂。
楊凡繼續對宮澤理惠道:
“因爲這時候的你,剛剛知道二管家在戰場上戰死,又碰上這種,嗯,‘背叛’的事情,已經沒有大哭的力氣了,但記住,一定要有眼淚。”
在楊凡說完後,陸恒翻譯給理惠聽,她點了點頭。
在戲裏,二管家前面有鋪墊,對她這個五太太有好感,每月送例錢的時候多看兩眼。
還有一次,老爺叫大管家、二管家帶翠花到客人面前去表演,翠花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歪了一下,二管家趕緊伸手去扶。
正因爲有這些,所以她對二管家也有一些不一樣的情緒,現在知道他戰死,又目睹了榮蘭和邢志剛的事情,也代表着她倆關系的轉折。
宮澤理惠知道這場戲很重要,也一直在準備,剛剛看到陸恒和王組賢在一起,那個時候的眼神,就讓楊凡贊許不已。
拍了這麽久,所有人都相信,以宮澤理惠的演技,演下來應該沒什麽問題,可偏偏,她拍了一遍,卻愣是哭不出來。
楊凡也沒有介意,NG在這部戲裏雖然不多,但也不罕見,于是又來了一遍。
而這一次,前面都好,但坐到那個石凳上,宮澤理惠依然哭不出來,面無表情是有了,哭泣的樣子也有了,但就是沒有眼淚,而且看起來也不像那麽絕望。
這時候宮澤理惠她媽——宮澤光子已經回來了,跟陸恒說:“要不用眼藥水吧?”
陸恒皺了皺眉,心道這時候就有眼藥水了?
不過陸恒還是翻譯給楊凡聽。
果不其然,被楊凡拒絕了:“不行,眼淚可以用eyedrop,但那哭泣的模樣還是不對。”
宮澤光子撇了撇嘴,在那兒嘀咕了兩句什麽,像是什麽土話,陸恒隻會标準的霓虹語,他也沒聽懂說的什麽。
不過她也隻是嘀咕,倒沒有再反駁。
這兩天評論好像不顯示了,隻能看到自己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感謝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