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東西,除了幾樣不靠譜的,大多數弘晝還是很想試試看的。
比如人工孵蛋……活了三十載,第一次有人告訴他,孵小雞居然可以不用母雞!
多新鮮啊!多有趣啊!
内務府!馬上!
還有那桑基魚塘,理論上完全沒問題,但也得謹慎些,叫戶部從江南之取個合适之地,也先試試看,好使再推廣不遲。
至于這個水泥,真的有這麽結實?難道能勝過三合土?總之叫底下也試試看吧。
什麽養珍珠、種人參的,皇額娘寫得并不詳盡,隻有大略的步驟,弘晝不免有些疑窦,想着還是先找些妥帖的人論證一下吧。
至于拼音标點——弘晝猶豫了一陣子,也決定對外公布,隻不過暫時不強令推行,還是順其自然吧。
因此這陣子弘晝忙得腳不沾地,後宮嫔妃也沒空睡了,不過孝道不能有失,作爲皇帝還是要天天去給皇太後請安的。
可惜皇太後三緘其口,弘晝也是很無奈。
舒錦實在被煩得不行了,才脫口道:“你就當我上輩子學來的!”
弘晝黑線,怎麽扯到上輩子了?
夜幕初降,剛剛飄來的雍正鬼容一凜,耿氏……也是重生之人嗎?!
心中憋了數年的疑窦,這一瞬間,仿佛得到了答案。
耿氏竟和朕一般,也是得天眷顧之人!!
“放心吧,這些我誰也沒告訴,你要不是我親兒子,這些東西我怕是要帶進墳墓裏。”舒錦唏噓,穿越到皇權至上的時代,就算腦子裏裝着這些超出時代的知識,亦不能輕易道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知道得太多,可是會招來禍患的。
若是如曆史上那般,她隻是個太妃,那舒錦無論如何也會爛在肚子裏的。
死鬼雍正幽幽道:“你伺候着朕三十餘載,朕竟從未察覺!”
這個耿氏,端的是好演技!
這些東西,明明有的可以帶來巨額的财富、有的可以換來無上功勳——可耿氏從潛邸到朕繼位,從裕妃到執掌六宮的裕貴妃,她竟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此時此刻,死鬼雍正心裏是有幾分服氣的,這般能隐忍,怪不得連朕都被騙過去了!
死鬼雍正并不曉得,此耿氏非彼耿氏,因此并沒有三十餘載之久,隻有二十五年而已。
“皇考在世的時候,您爲何不把這些拿出來?”弘晝忍不住問道。
舒錦兩手一攤:“因爲我沒法解釋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弘晝黑線,合着等我當了皇帝,您就不用解釋了是吧?
弘晝略微郁悶,但做兒子的,總不能逼問親額娘吧?什麽前世之說,弘晝是萬萬不信,這些東西都是千古未有之物,哪怕皇額娘是沒喝孟婆湯轉世,那前世的她又是從哪兒學的?
“該不會是神仙給您托夢吧?”皇額娘一個深宮女眷,也的确無處學這些啊!除此之外,弘晝實在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舒錦黑線,但也隻能無奈地道:“就算是吧。”
在那個人人都有千裏眼、順風耳,人人都能上天下海的時代,對比封建時代,可不就是神仙一般的世界麽。
弘晝瞬間肅然,果然!皇額娘是得天眷顧之人,所以朕也是天命所歸!
一旁飄的雍正也瞬間就信了,這個耿氏……上天對她的寵眷竟如此深厚!竟還夢授如此多奇技!
可惡!朕在世的時候,你爲什麽不坦誠相告!
死鬼雍正氣得鼻子都歪了,這明擺着是信不過朕啊!
朕對你那麽寵愛,你就是這般報答朕的?!
太可恨了!死鬼雍正氣得牙根癢癢。
“那個什麽珍珠、人參的……怎的寫得這般粗略?”底下人讨論過了,雖看似可行,但卻需要花些時間慢慢來,至于何時能出成果,就不好說了。
舒錦一臉無辜地道:“太久遠了,我都快忘光了。”
爲了寫這些,你老娘的頭都快秃了!
一旁的死鬼雍正再度氣得跳腳,“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能忘了?!可惡,神仙托夢授奇技,你就該立刻禀報朕!”——要是當初早早禀報了朕,又怎會渾忘了!!
舒錦隻覺得鼻尖涼涼的,不由的一個大大的噴嚏迎面噴出,這噴嚏來得突然,舒錦甚至來不及拿帕子掩蓋一下。
所以,直直地噴向了半空飄着的死鬼陛下。
死鬼雍正當朝暴走,“可惡!你是不是故意的?!”
雖然暴怒,但雍正還是維持了最基本的理智,他隻敢遠遠地叫罵,甚至都不敢靠前。
正在此時,禦前太監躬身進來磕頭禀報:“皇上,七阿哥病了,粹嫔想請您去瞧瞧。”
弘晝的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舒錦兀自嘟囔道:“怎麽又病了?”
弘晝冷冷道:“給永珩換個養母,他也就不會病了。”
舒錦錯愕,粹嫔居然拿兒子來争寵?!她瘋了嗎?!
因粹嫔在有孕之時欺侮麗貴人,舒錦便把她禁足到生産。雖然粹嫔如願誕下皇子,卻徹底失了寵,反倒是麗貴人蒸蒸日上,恩寵優渥。
爲了這點子恩寵,粹嫔竟如此糊塗。她難道不曉得,當年順嫔就是因爲對拂珊不慈,所以至今不得見天日!
哦,對了,順嫔和粹嫔貌似打潛邸就經常互掐,如今看來,二人是一路貨色啊。
良久之後,舒錦才問:“給誰撫養?”
弘晝蹙眉思量,皇後是嫡母,按理說是最合适的,但是皇後如今又有了身孕,自是不宜勞累。
“就麗貴人吧,朕回頭下旨封她個嫔位。”弘晝輕描淡寫地道。
這個麗貴人入宮兩年,雖則一直頗有寵愛,卻遲遲沒有身孕,如今白撿一大胖兒子,還附加一個嫔位,還真是賺大發了啊。
隔天,弘晝就正式下旨,褒獎了麗貴人李氏的才貌德性,并下旨封她爲嫔,因這個“麗”字不夠端重,故而改封爲容嫔。
又過了幾日,粹嫔病倒了,無法照顧染病的永珩,因此永珩暫交容嫔李氏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