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挑剩下的幾十号秀女,才可以用來指婚宗親。當然了,這些跟舒錦就沒什麽關系了。
翌日镂月開雲殿請安,舒錦果不其然便看到了這四位嬌花一般的新人。怎麽說呢,雍正的喜好,自是不消多說,一水的纖細婀娜。貴人武氏明豔嬌羞、常在安氏嬌俏楚楚、汪氏與伊氏亦是娉婷鮮嫩,觀之都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妥妥的未成年。
但有一說一,這個年紀在秀女裏已經算是年長的了。
清朝的選秀,選的是十三至十七歲的秀女,雍正好歹沒有太禽獸,沒選十三四的蘿莉。
“給皇後娘娘請安!”四個新人是初次請安,少不得恭恭敬敬行跪拜大禮。
皇後倒是維持了端莊的姿态,颔首道:“都平身吧。”
皇後的目光敏銳地掃過那四張嬌花般的臉蛋,眼底滑過一絲酸意,方才正色道:“如今是住在園子裏,倒也不必依着紫禁城裏的規矩,故而本宮特意給你們選了幾處精緻的院落。”
舒錦微微詫異,她們幾個妃子宮裏,居然一個都不塞人?
舒錦目光撇過微微有些失落的熹妃和懋嫔,心底倒是了然幾分,畢竟這二位可都盼着來個新人呢。反倒是敦妃正在坐月子、謹嫔也身子重了,都不宜往裏頭塞人。
既如此,還不如随便指個住處。
于是,新人中位份最高的武貴人指了春禧堂,而安常在賜了清晖閣、伊答應居麗景軒、汪答應居綠滿軒。
除了春禧堂略寬敞些,其餘都是偏遠的小宮苑,反倒還不如幾處大殿的偏殿呢。
隻是四個新人卻是頗爲歡喜,連忙叩首謝恩不疊。畢竟單獨居住,也就意味着頭頂上沒有主位娘娘管束和壓制,瞧着似乎也蠻不錯。
固然,攤上個刻薄的主位,的确還不如沒有。
可沒有主位,同樣也意味着失了一份最直接的庇護。
懋嫔一路跟着來到舒錦的澹甯殿,便忍不住氣哼哼道:“皇後這是故意的!”
懋嫔的清溪書屋雖不及幾處大殿寬敞,但也有東西偏房,怎麽也能安置個小嫔妃。而她又是三妃二嫔之一,四個新人,按理說怎麽也該撈到一個……
舒錦笑着說:“新人才入宮,咱們尚且不知品性,先觀望一陣子再說也不遲。”——真若看上了,再想法子勾搭到自己宮裏便是了。
“再者,紫禁城裏可沒有這麽多單獨的小宮苑,怎麽都得跟個主位才成。”——若是皇後鐵了心指去沒有主位的宮苑,那也确實沒法子。甚至雍正都不見得會理會這點小事。
懋嫔歎了口氣:“那個武氏……便算了,才進宮,便是五品貴人,日後若誕下一兒半女,怕是少不得要封嫔。”——她圖的是孩子,可不想白白幫着照顧一場。她可不是裕妃。
舒錦笑着品評:“安常在、汪答應和伊答應也都是一水嬌嫩。”——個個不遜色蘇常在。
懋嫔颔首:“有了這幾個新人,莫說是郭常在了,怕是蘇常在也要大不及從前了。”
是啊,雍正本來就不年輕了,一個月哪怕再努力,也不過十次八次召幸,如今一下子多了四個分蛋糕的,啧啧……肉眼可見,這後宮怕是要更加熱鬧了。
懋嫔忽的道:“不過出身都不高,我還以爲皇上會選幾個滿軍旗呢……”結果清一水漢軍旗,連家世門第最高的武氏,其父也隻是個知州。其餘幾個更不消多說了。
舒錦莞爾:“皇上就喜歡這樣的。”——不喜歡出身體面、端莊得體的女子。
懋嫔幽幽道:“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當晚,被翻牌子的不消說正是武貴人,接下來,隔天侍寝的是安常在,然後……雍正又休息了三日——到底是老男人了嘛。
舒錦原以爲接下來該輪到汪答應或者伊答應了,不成想,那蘇常在倒是有幾分固寵的本事,她居然插隊了。
汪答應和伊答應侍寝生生又推遲了數日。
前後半個多月,老男人雍正才總算睡完了新人。
這一日晨光甚好,舒錦便帶着李貴人出去遛彎,雖說李貴人如今深居簡出,但又不是朵蘑菇,終歸是來出來透透氣的。
倒也不去太遠的地方,亦不去水邊湖畔之類可能有危險的地方。
精挑細選,結果便來了慈雲普護。
這裏供奉的是觀音菩薩,來此自然是求子的。
李貴人自是格外虔誠,再三叩首,又嘀嘀咕咕念了良久佛經,這才起身。
舒錦倒是蠻喜歡殿外的紫藤花架,眼下紫藤盛極,開得宛若一片紫雲,着實惹眼。天申正領着小京巴白白在紫藤花下奔走,孩子的笑聲和京巴汪汪聲随風送入殿中。
李貴人不由順着舒錦目光所向之處看了一眼,亦不禁莞爾,“五阿哥這樣活潑健壯,真是叫人羨慕。”
舒錦看向李貴人那尚未顯懷的小腹,柔聲道:“你也會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李貴人忍不住撫摸着自己的腰身,“承娘娘吉言了。”
舒錦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鬓角,含笑道:“起風了,咱們回吧。”
話剛落音,便瞧見一個腰身臃腫的女子被兩個宮女攙扶了進來,可不正是許久未見的謹嫔博爾濟吉特氏麽!
還真是不巧!不……舒錦暗道自己竟忽略了,這裏是求子之地,而謹嫔必定是日夜盼着得子,又豈會不來慈雲普護?隻怕是隔三差五就要來一回吧?
“給謹嫔娘娘請安!”李貴人分毫沒有自恃身孕,忙不疊見了禮。
謹嫔卻是渾然隻當舒錦這個裕妃不存在,她揚了揚眉梢:“李貴人?”她看向殿中寶相莊嚴的觀音,不由笑了:“李貴人這是來求子的?”
李貴人自知否認不得,隻得低頭道了一聲“是”。
謹嫔掩唇發出了“嗤”的笑聲。
舒錦皺眉,你丫的還不是一樣?哪來的臉笑話李貴人?
舒錦便闆着臉道:“李貴人,既已經拜過觀音了,便跟本宮回澹甯殿吧。”
“是。”李貴人乖巧應聲,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幸虧是跟着裕妃娘娘一起出來,要不然怕是要被謹嫔刁難了。
謹嫔無視舒錦,舒錦也隻管把她當空氣,大步出了觀音殿,并揚聲道:“天申,不要玩了,該回去了。”
觀音殿中,謹嫔忍不住啐了一口:不就是有個兒子麽,有什麽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