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這位懷恪公主笑語嫣然,幾步近前,客氣中又透着幾分親近:“我正想着去裕母妃處拜見呢,不成想倒是現在這裏碰見了。您若是得閑,不如去長春宮坐坐?”
額?用得着這麽客氣嗎?這位大公主怕是有些話不方便在外頭說啊。
雖然舒錦不想跟齊妃走得太近,但貌似她也找不出回絕的理由,而齊妃雖然奇怪女兒緣何突然對裕妃這般熱絡,但也不好駁她面子,隻得道:“說來裕妃還沒去過本宮的長春宮呢。”
人家主位娘娘都親自開口相邀了,舒錦就更加不能不給面子了。
“那就叨擾齊妃姐姐了。”
長春宮距離這萬春亭倒是頗有些距離,便隻好坐上肩輿,先橫穿過禦花園,進入西六宮範圍,途經儲秀宮和年妃的翊坤宮,才終于抵達目的地。
東西六宮的建築格局都是差不離的,隻是裏頭裝修擺設各異罷了,齊妃喜奢華,她的殿中自是鋪金設玉,金彩輝煌,怕是跟皇後的鍾粹宮有得一比。
舒錦看得不禁吐槽,這個齊妃的品味……實在不咋滴啊。
不過長春宮的茶倒是極好,喝着很是甘爽。
懷恪公主笑着說:“這是今春剛剛進貢的雀舌,也不曉得裕母妃是否喝得慣。”
舒錦隻得連忙搜腸刮肚想詞兒,“這茶甘爽清香,回味悠長,自是一等一的好茶。”
懷恪公主也徐徐抿了一口,略略品味之後,也颔首道:“看樣子母妃也是懂茶之人。”
齊妃卻有些不大高興:“喝茶就喝茶,哪來那麽多有的沒的?”
得嘞,看樣子這位齊妃娘娘是個不懂茶的……
舒錦見狀,立刻道:“是啊,齊妃姐姐宮裏的茶又豈會不好?”
齊妃這才微微自得,“也不過就是稍微名貴些貢茶罷了。”
瞧這尾巴翹得……舒錦繼續默默喝茶,雖然她也不是很懂啦,不過這茶卻是很香,喝完之後還能口齒留香,确實好喝。
懷恪公主不免有些尴尬:“我額娘素來直率了些。”
舒錦笑而不語,話說,孩子,你到底想說啥,這寒暄得差不多了吧?
懷恪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琺琅茶盞,幽幽一歎,才道:“其實,我也不過就是想跟母妃您說幾句家常話罷了。”
家常?公主的家常……舒錦恍然大悟,看樣子是和額附的關系出了點問題??
舒錦便笑着說:“我雖在後宮,但也聽聞了額附與其父被皇上重新啓用之事。”
齊妃立刻哼哼道:“那還不是看在舒宜爾哈的份兒上!”
懷恪公主揉了揉眉心。
舒錦隻得附和道:“那是自然的,顧琮如今可是皇上的乘龍快婿,日後前途似錦着呢。”
說着,舒錦便順勢又道:“可是額附太過忙于盡忠職守,忽略了公主了?”
懷恪臉上不由有些尴尬,“其實額附一直十分勤勉,倒也不是如今才……”
懷恪又連忙道:“倒不是額附怠慢我,顧家上下一直都對我十分禮敬,額附亦是常來請安。”
齊妃有些不滿:“光大白天請安又什麽用!!”
舒錦吐槽:合着是晚上不過去呀。
明白了明白了。
人家也不是前後不一,而是一直都是如此。那麽在雍正登基前,也沒見懷恪回王府抱怨啊——怎麽現在倒是回來隐隐訴苦了?啊不,倒更想是問計。
嗯?舒錦突然臉色有點古怪,咋滴,當我是婦女主任啊!!
“母妃向來明透,不知可否指教兒臣一二?”懷恪公主見裕妃半晌不言語,語氣不由更放低了幾分。
舒錦:我這個婦女主任是不當不行了啊……
舒錦尴尬一笑:“公主,我素不得寵。此中之事,齊妃姐姐比我懂得多。”——你媽可是争寵小能手!
齊妃輕咳一聲:“是啊,舒宜爾哈,這事兒你聽額娘的便是了!你可是堂堂公主,别太給他臉了!”
舒錦黑線,你這些年争寵的時候,可不是這般姿态!
懷恪一臉的無語凝噎,隻得又看向了裕妃。
舒錦:得嘞,我算是明白了,齊妃壓根沒教女兒怎麽争寵!齊妃根本就是覺得,公主憑啥去讨好額附啊!應該額附讨好公主才對!
嗯,這種想法倒也不能說有錯。
舒錦咳嗽了一聲,道:“額附與公主相敬如賓,似乎也不是一兩日了。”
懷恪公主細細品讀了一下“相敬如賓”四字,旋即尴尬颔首:“先前額附一直苦讀,我、我也一直心裏有所不平,對他的确是太不關心了。”
哦,果然如此。
不過也是正常,人家被親爹坑得下嫁,心裏能舒坦才怪。
舒錦小聲問:“公主沒有給額附臉色瞧吧?”——冷淡點沒啥,你沒指着鼻子罵他羞辱他吧?
懷恪臉頰一鼓,有些不忿:“我怎會那般不講理?!”
舒錦讪笑,那就好,沒結仇就好。
略略一思量,舒錦便笑道:“既然隻是從前關系冷淡了些,那以後慢慢培養感情便是了,不打緊。”
懷恪公主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兒臣願聞其詳。”
舒錦無語:我還咱詳?從前冷淡,那以後就熱情些嘛!
而且,你才這般年紀,怎麽就這麽着急呢?
額,話說回來,懷恪公主也快雙十了,在這個十四五歲就普遍結婚,十六七歲普遍當娘,十九二十那就是懷二胎的年紀……懷恪公主能不急麽!
舒錦隻好道:“額附既然常去請安,你多加挽留就是了。”——咋滴,他還敢不從?
懷恪臉頰“轟”地漲紅了,“可、可他總是清晨請安!”
舒錦汗了一把,那大白天的确實不方便。
“那你請他來用晚膳便是了。”吃完飯,總不能嘴巴一擦拍拍屁股走人吧?
懷恪臉紅得都要滴血了,“那怎麽能成!”
得嘞,看這位公主羞赧的小模樣知道她臉皮有多薄了!我說,姑娘啊,跟你娘學學,你從小看到大,怎麽就沒學會一點駕馭男人的手段呢?
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