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區醫院。
挂了電話的蔺苗苗一臉得意洋洋道:“小姨,我就說了,老舅不會扔的吧?”
吳芳華心下稍慰道:“你舅當時覺着,俺給他丢人了。”
蔺苗苗卻絲毫不相幫道:“不過說實話,小姨,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你在這種地方,吃老家的煎餅,确實不太合适。”
鍾振濤跟着嫌棄道:“我叫她别帶,她非不聽,非要帶的。”
蔺苗苗轉過頭來,又挽上吳芳華的手臂道:“不過一會我去老舅那邊,嘗嘗小姨的手藝。你别說,半年多沒吃了,還怪想念的。”
這話又給足了吳芳華的臉面。
不留痕迹。
應當說情商處事這方面,蔺苗苗還是從老舅身上學到點東西的。
這時吳芳華趁機問道:“苗苗,你是在外頭,有見識的人。你說說,你舅這次選這裏給文勇做手術,得花多少錢?”
蔺苗苗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啧啧道:“小姨,說實話,能住到這裏面來,怕不單單是靠有錢的就行的。”
這話說得吳芳華的心直往下沉。
家裏省吃儉用、東拉西借籌措出來的那點錢,怕是連個零頭都不夠。
其實蔺苗苗雖然說對了,但她也是爲了打個馬虎眼,誤打誤撞說對的。
畢竟老舅跟小姨之間這筆賬,她不回答不行,說白了又不行。
隻能這般打個馬虎眼,讓他倆自己掰扯去。
轉眼到了飯點。
蔺苗苗走到病床前,拍拍文勇道:“行了,你好好養傷,回頭再來看你。”
吳芳華聞言起身過來道:“苗苗,真要走啊?”
“當然了,小姨,”蔺苗苗順理成章地道:“我還要去老舅那邊吃煎餅,解解饞,這可不是說着玩的。”
蔺苗苗緊跟着問道:“小姨,小姨父,我帶你倆去老舅的公司瞧瞧?”
吳芳華當即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她來這一趟,可都是爲了照顧老大。
對于幺弟那公司,她可沒什麽好奇心。
鍾振濤倒是想去看看,可眼下這個時間節點,不合适。
于是,蔺苗苗抵達啓華大廈的時候,午飯時間已經開始了。
走進騰達公司,跟前台甯汐這兒登了記後,往裏走,就見着各種煎餅卷菜的方式都有。
蔺苗苗來不及吐槽,快步往裏走。
畢竟小姨帶來的煎餅再多,也架不住這麽多人,你撕一張,我扯一塊的。
沖進總經理辦公室時,就見老舅吳遠正拿起最後一張煎餅,從七八樣小菜之中,挨個挑着配着,一看就是真會吃的人。
萬幸,爲時不晚。
最終倆人分食了最後一張卷了各種小菜的煎餅,坐在一起大快朵頤。
“老舅,小姨問住院手術要多少錢。”
“你沒胡咧咧吧?”
“我哪兒敢呀?”蔺苗苗一幅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口吻道,随即趁機追問道:“不過我也好奇,老舅你打算怎麽跟小姨算這筆賬?”
吳遠懶得解釋道:“大人之間的事兒,小孩子家家别瞎打聽。”
這理由,簡直是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蔺苗苗氣哼哼地,卻也沒轍。
尤其是聽到吳遠話鋒一轉,把話題扯到曼迪菲家具廠身上,她就更隻能是俯首帖耳的份了。
“你啊,集中精力把曼迪菲家具廠管管好。”
“曼迪菲走的路子多,但每一條路都還沒走寬,都有很大的拓展空間。”
“這對你們廠裏班子的管理水平,是一項不小的考驗。”
蔺苗苗卻有些不服氣地道:“今年上半年的合同訂單總額,比去年翻了一番還多呢。”
吳遠追問:“那下半年呢?跟盼盼家具廠相比呢?”
問到這些,蔺苗苗頓時有些啞火了。
畢竟在老舅這個行内人面前,她初生牛犢的,确實沒什麽自信。
好在這些話,作爲鞭策,吳遠也隻是點到爲止。
否則這頓飯怕是真吃不下去了。
所以一吃完午飯,蔺苗苗連口水都不多喝,迫不及待地拍拍屁股走人。
來嘗了塊煎餅,吃了頓盒飯,壓力頓覺比之前更大了。
趕緊回去廠裏忙活要緊吧!
吃飽喝足,吳遠躺在沙發上小憩片刻。
醒來後,琢磨着這次沖自己面子,到醫院來瞧病的人也不少。
當時什麽招待都沒有的。
現在騰出手來,該請客請客,該喝酒喝酒。
所以吳遠抹了把臉,摸起電話第一個打的就是宋剛的電話。
畢竟宋米于謝這四位老闆,人多先不說,走南闖北出差的多,召集到一起不容易。
不過宋剛一聽說,吳遠要請客,當即把胸膛拍得咣咣響:“沒問題,包我身上了。”
時間就定在今晚,靜安希爾頓。
賓利慕尚抵達靜安希爾頓的時候,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
這夏日的白晝,總是更長一些,搭配撩人的晚風,吹起姑娘們的裙擺,總是叫人迷醉。
宋剛幾人卻是先一步到了,直接等在了門口。
吳遠一下車,見到幾位老闆,自是熱情的不得了。
畢竟做東,要拿出個做東的态度來。
一番寒暄熟絡之後,衆人走進希爾頓大廳。
大廳裏蜂腰凸臀的禮儀小姐們,頓時莺莺燕燕地齊聲道:“各位老闆晚上好,歡迎光臨希爾頓。”
有點那味兒了。
進了包間,沒了外人。
衆人把華子點上,在煙霧缭繞間,宋剛提起首都亞運村這個項目所取得的銷售業績,頓時引得米老闆、于老闆、謝老闆仨人頓胸頓足地表示後悔。
雖說三位老闆不一定是真的後悔,但宋剛卻是真的得意自豪。
畢竟他這一次緊跟吳遠的決定,又讓他的身家得以倍增,更上一層樓。
人活一世,這樣的機會,卻是不常有的。
很快,酒菜上桌,衆人邊喝邊聊。
吳遠自然而然地跟四位老闆打聽起,華鋁鋼筋廠的關系。
原本隻是想讓他們回去打聽打聽,多少理出個頭緒來。
再遠都不怕,跑着跑着,自然就近了。
卻不想米老闆當即一拍大腿道:“吳老闆,這不是巧了麽?華鋁鋼筋廠,咱有人哪!”
吳遠當即問道:“關系怎麽樣?我想弄個幾百噸鋁錠出來,有沒有辦法?”
米老闆信誓旦旦地道:“那是咱連襟,關系是沒得說。這事包我身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