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說完,随即補充道:“事實上,吳老闆,我也想借住一晚,好好研究一下您這套四合院的翻修設計。”
既然是這樣,吳遠欣然答應道:“沒問題,歡迎二位,東廂西廂的客房随便選。”
薩拉聽到朱迪翻譯說,吳遠答應了。
起初還很高興。
緊接着又聽朱迪說,她也要住下來,頓時高興少了一半。
朱迪不以爲意,撺掇着薩拉道:“你的相機帶過來沒有?”
薩拉不明就裏道:“要相機做什麽?”
朱迪解釋說:“我想把這套四合院拍個照保存,好好研究學習一番。”
随即轉向吳遠用中文說了一遍,征詢道:“可以嗎?”
亞運村項目上的後續設計,雙方心照不宣也就罷了。
但眼下四合院的裝修設計方案,起碼還是騰達的專利。
在這一點上,朱迪還是拎的清的。
吳遠對此,倒是表現得很大方。
畢竟就算朱迪研究透了整個四合院翻修改造方案,首都這地界上也沒多少四合院會找他們來設計。
沒有業務上的競争壓力,吳遠自然是樂得順水推舟,送個人情。
可惜那邊薩拉一哩哇啦地說了一通。
朱迪短暫的失望之餘,當即動身道:“吳老闆,可以借你的車用一下麽?我需要到賓館取個相機。”
“當然沒問題,不過你得等我的人回來。”
說話間,馬明朝就拎着剛買的食材回來了,身後還意外地跟着一邊走一邊撸袖子的花娘。
吳遠迎出門去,先跟馬明朝交待了一句。
馬明朝放下食材,就帶着朱迪先走了。
回過頭來,就見花娘已經一馬當先地坐下,開始擇菜了。
“花娘,哪能叫你忙活呢?這不耽誤你小賣部生意嗎?”
花娘頭也不擡地道:“我那小賣部都是老主顧,他們拿了東西,會把錢放下的。再說這幾天,也沒什麽生意。我這閑着也是閑着。”
這性格,透着魯省大妞的爽利,又摻雜着東北姑娘的豪氣。
花娘說完,看了看吳遠身邊的薩拉,笑着說道:“原來是有客人要招待哈?”
吳遠明白她的意思,先解釋道:“她是意呆利人,中文懂得不多,聽不懂你說話。”
薩拉也隻能微微颔首,算是跟花娘打過招呼。
花娘眼睛一亮。
好家夥,這意呆利姑娘的身材,豪放如自己了。
隻可惜人家還是個沒生養過的,而自己卻有個娃。
吳遠說話間,就準備找個爬凳坐下來,一塊收拾做飯。
畢竟人家幫忙歸幫忙。
自己身爲主人,哪有心安理得、袖手旁觀的道理。
不料花娘卻左右攔着道:“吳老闆,這點小事,哪能叫你一個大老爺們動手呢?”
随即嘻嘻一笑,“你要是實在沒事,就把咱那梳妝匣盡快修複好,看看能值幾個錢。”
原來,花娘的意思在這裏。
吳遠見狀,便也不再插手。
起身去把晾幹了數遍漆面的梳妝匣找出來,準備最後的收尾修複工作。
薩拉立馬屁颠颠地跟了過去。
畢竟她雖然中文不好,但至少還可以跟吳遠比劃着猜猜看。
跟花娘這個生分的女人,連比劃都不好意思比劃了。
雖說是收尾的修複工作。
但吳遠一忙就是數個鍾頭。
似乎沉浸進去,連時光的流逝,都渾然無知。
以至于旁邊的薩拉,起初還問了幾個問題。
漸漸地,就被他那專心做事的沉浸姿态,所吸引,漸至沉迷,難以自拔。
這期間,去而複返的朱迪,見到閨蜜這般情态,早已見怪不怪了。
就連忙完中飯的花娘,湊過來想要跟吳遠說一聲時。
看到薩拉這個意呆利妞那看向吳遠都能夠拉絲的眼神,都看出了端倪。
轉頭再一看吳遠手底下的梳妝匣,頓時就是一愣。
天哪,這還是自己當初拿過來那個梳妝匣嗎?
朱迪來不及沉醉。
剛拿回相機的她,除了剛下車時,拍了拍四合院的門廊、照壁之外,其他地方都沒來得及拍,便先對準吳遠手下的小小梳妝匣,咔咔地按起了快門。
那快門聲音聽起來,就跟膠卷不要錢似的。
當然,這點膠卷的成本,對于朱迪這個大設計師來說,的确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吳遠再次擡起頭來,已經午後一點多了。
不僅是由于肚子裏開始咕嘟咕嘟直叫了,更是因爲梳妝匣的修複工作徹底完成了。
如今展現在眼前的成品,和日後漆面幹燥之後,除了色澤上的細微偏差之外,基本就是最終呈現的樣子了。
吳遠頗爲滿意地點點頭。
多長日子沒做過這等工作了,起碼這手藝還在,審美還在線。
回過頭來,就見到三雙癡迷至極的眼神。
吳遠這才發現。
原來華夏女人的癡迷,和南洋女人以及意呆利女人的癡迷,其實沒什麽兩樣。
朱迪當先開口道:“吳老闆,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充滿着華夏文化和元素,承載着華夏傳統匠人的心血。”
吳遠哈哈一笑:“過獎過獎了。”
随即轉向花娘道:“花娘,你這梳妝匣能賣多少錢?我說了不算,你可以問問這位朱迪女士。”
朱迪愕然道:“原來這個藝術品是打算出售的?那我出1000塊。”
旋即補充道:“美金!”
這個叫價,把吳遠都叫愣了。
太沖動了呀,1000美金,就算走正規渠道兌換,那也是将近5000塊人民币。
買這個盛首飾的小盒子?
這個哈塞爾首席設計師,頭腦昏掉了吧?
不料花娘一口咬定道:“不賣,給多少錢也不賣,給美金也不賣!”
吳遠嗓子都發幹了。
1000美金,足夠花娘那小賣部賣多少日子的流水了。
她居然扛住了這筆意外之财的誘惑。
看來花娘才是那個真正頭腦昏掉的女人。
然而這還沒有完。
薩拉忽然高舉着手臂道:“2000刀!”
薩拉說得是英文,但刀這個詞,在場的幾人都知道是美金。
花娘依舊沒有絲毫猶豫地搖了搖頭:“不賣!”
旋即沖吳遠道:“吳老闆,你看這修複費用要多少錢,我給。”
另一邊,沒有接着叫價的朱迪也沖薩拉解釋了原主花娘的态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