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登門的,除了馬明軍倆口子,沒别人了。
前世今生,曆年如此。
這次倆口子高高興興地起了個大早不說,居然還冒着風雪,把孩子們也帶過來了。
看得吳遠都心疼孩子,這麽大的雪,這麽冷的風。
拜年的對象得多大的面子?
當即從兜裏掏出紅包,塞給孩子們。
張豔還推脫着不讓收,馬明軍也抱着孩子閃躲着配合。
直到吳遠闆了臉道:“明軍你倆懂點事,我這是給孩子的,又不是給你們的。”
送走大徒弟一家,吳遠趕緊回屋吞了碗餃子,然後裹上圍巾,出來掃雪。
院子裏的雪道剛掃出一半,倆孩子幹媽帶着幹姥姥來了。
吳遠一見,連忙扔掉鏟子,迎上前去道:“大娘,宋老師,按禮數,應該是我們帶着倆孩子給你們拜年才對。伱們咋來了呢?”
宋春紅解釋道:“媽就是看到雪下這麽大,不忍心倆孩子挨冷受凍,所以才讓我帶她過來。”
楊落雁也迎出來道:“大娘,宋校長快進屋裏坐。”
吳遠把娘倆迎進屋,轉頭就出來接着鏟雪。
剛鏟到大門口,潘麻子一個人登門來拜年了。
吳遠打眼一瞧,好家夥。
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
經過這半年在首都的帶工曆練,潘麻子整個人的精氣神有不小的蛻變。
至少一臉的麻子也沒那麽礙眼了。
而且一進門,拜完年後,就指着自家的春聯啧啧誇贊。
這還是頭一個逮到自家春聯誇的。
誰能想到,宋老師這風雅,居然叫他附庸上了。
說話間,吳遠頻頻讓他進屋。
潘麻子死活不進,就在廊檐下,耳聽着吳遠對于來年首都工作規劃的展望。
越聽就越心花怒放。
内心裏直覺得這個年拜得值了。
等到翟第過來時,吳遠就手把首都這塊藍圖給畫全乎了。
聽得倆人一道離開時,興奮地嚷嚷着要一起去喝酒。
送走這倆人,吳遠換了雙鞋,正準備進屋。
三徒弟朱六标帶着對象賀英來了。
吳遠就手給了倆紅包,意思一下。
畢竟是還沒成家的晚輩,跟大外甥女蔺苗苗一樣。
結果朱六标轉頭就把外套脫了,自告奮勇地去掃院子裏的積雪。
這孩子,眼力見是可以,勁頭也不錯。
可偌大院子的積雪對他來說,還是稍微繁重了一些。
好在不多時,蔺苗苗就帶着趙寶俊來了。
寶俊倒是想多聽聽師父的教誨,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三師弟一個人在外頭受累。
吳遠見狀,幹脆也穿戴整齊,再度出戰。
大年初一的,除了這點活動身體的機會,也沒其他機會了。
等到院子裏積雪掃得差不多了。
吳遠帶着倆徒弟回到小樓,就聽蔺苗苗說,今天就不走了。
當即反對道:“哪有大年初一就住别人家裏的?再怎麽趕早,也得明兒才能來。”
蔺苗苗呲溜着鼻子,委屈巴巴地道:“人家才回去一晚上,就凍感冒了,舅舅~”
吳遠懶得理她,卻也沒再多說。
隻是招呼着楊落雁道:“媳婦,讓倆孩子幹媽和幹姥姥幫着帶一下孩子,咱倆出門拜年去。”
楊落雁笑道:“這還用你說?大娘來的時候,就打算好了。”
宋春紅卻問:“這麽大的雪,車還能開麽?”
吳遠淡定地道:“開慢點,問題不大。”
畢竟這一路,要從老丈人家裏,到師父和喬五爺家,又要去三姐家,再到縣裏陳大姐家,最後再從縣裏繞回來。
再像以前那般腿着過去,不現實。
回不去了。
趙寶俊一聽,主動要求道:“師父,能不能帶我一個?”
相比之下,賀英杵了杵朱六标,朱六标也沒有想去的意思。
這也正常。
畢竟寶俊平日裏跟五爺搭檔,此去拜個年,也是應有之義。
朱老六嘛,屬于越發展越宅向了。
吳遠不強求。
“能啊,走吧。”
一路從老丈人家,到了師父和喬五爺家之後,趙寶俊就下車,自行回來了。
臨近十點的時候,大奔怼到了三姐在下圩村的老家。
正碰上三姐打孩子,打得還是跟自己最爲親昵的孩子熊文。
所以吳遠一下車,就把孩子撈在懷裏,護着了。
這孩子前世兩年前就沒了。
如今好不容易長這麽大,你不珍惜,咱珍惜。
護住了孩子,楊落雁這邊才道:“三姐,大過年的,再怎麽樣,也不能打孩子,多不吉利呀?”
吳遠摸着熊文腦袋,直接問:“到底怎麽了,至于你發那麽大火?”
熊剛迎出來解釋道:“幺弟,弟妹,其實也沒多大事。主要這孩子,自打前兩天回來過年,就老大不樂意的,一個勁地在鬧脾氣。”
“今兒你三姐實在忍不住了,才動手打了。”
吳遠一聽這話,就笑了:“嗨,我還以爲多大事呢。任誰住慣了縣裏那房子,再回來住這破房子,也不習慣。更别說是孩子了!”
耳聽着老舅嫌棄的語氣,莫說是熊文了。
就連一邊膽戰心驚的熊武和熊飛燕,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話音剛落,熊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從堂屋裏出來了。
吳遠心裏瞬間就明白了。
敢情三姐打孩子,是打給老倆口看的這是。
帶着仨孩子進了屋之後,吳遠直接宣布道:“行了,小文,你們再堅持一天。等明兒我派車過來,接你們到舅舅家過幾天。”
仨孩子頓時眉開眼笑。
三姐吳秀華還想阻攔,卻被楊落雁打斷道:“三姐,苗苗今天就住家裏了,你就别攔着了。反正一隻羊是攆,一群羊也是攆。”
吳秀華隻能作罷。
仨孩子見狀,立馬歡欣鼓舞地跑出去了,全然不在意自己在舅媽口中成了被趕的羊。
說完這話,吳遠剛跟三姐夫抽了半根煙的功夫。
三姐夫家裏又有人登門拜年了。
倆口子當下借機離開,直奔縣機關大院,陳大姐家。
身爲局長夫人,陳大姐家,自是不缺登門拜年的客流。
吳遠倆口子上門,也隻能見縫插針地寒暄幾句。
相比之下,因着陳老先生的關系,吳遠倆口子被請到裏屋說了會話。
顯示出與衆不同的待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