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贲嘿嘿一笑,壓着嗓子對吳遠道:“妹夫,爹主要是怕我忘記給他送年貨!”
楊支書不屑道:“你當我跟你一樣,沒出息!”
楊贲不以爲意,繼續樂呵呵地道:“反正跟妹夫相比,我和猛子就算再怎麽努力,也很難有什麽出息。”
結果楊支書接着揮揮手道:“行了,你們哥倆就知足吧!”
楊贲轉向吳遠道:“妹夫,伱聽見沒?一會說我沒出息,一會叫我知足,自相矛盾。”
吳遠笑道:“大哥,這說明才是親爹。”
楊贲一咂摸:“一點不假!”
接着對楊支書道:“爹,那什麽,年貨我都給你放在堂屋茶幾上了。”
楊支書卻問道:“猛子說什麽時候來沒?”
結果,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楊猛和馬長山一起到了,倆人共乘一輛摩托車。
雖然比楊贲情況好一些,但同樣凍的夠嗆。
吳遠見狀,連忙把人往屋裏讓。
這寒冬臘月,又是小年的,誰受得了這般北風呼呼地吹?
一進屋,先是對王鳳一番慰問,該表示的表示。
王鳳多少有些受寵若驚的。
這一次住院,對娘倆帶來的沖擊,實在太大了。
這麽多的人情往來,今後該怎麽還?
但吳遠是心理門清的,沖自己面子來的那些,指定是落到自己頭上。
進到屋裏,仨老爺們很快舒展開了。
不再凍得縮成一團了。
連帶着煙也不想抽了,捧着茶杯,看着外面的世界,就像是看另一個世界。
劉慧那邊在準備午飯。
眼見着來了這麽多人,正準備加菜。
王鳳就要起身去幫忙,畢竟都是來看望她的。
吳遠哪能讓她去幫忙,當即攔住了,自己要過去。
這時候,宋春紅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一回來,就捋起袖子,從劉慧手裏接過掌勺。
馬明朝跟着進來打了聲招呼,轉身又開着車回去了。
片刻後,中飯就緒。
吳遠開了一瓶茅台,爺幾個一共五人,小酌怡情一下。
喝了點小酒,楊贲也壯着膽子問道:“爹,村裏搞得那個投資發展委員會,動靜挺大。聽說将來要給全村人分紅,有沒有我的份?”
楊支書倆眼一瞪:“你倆戶口都遷進城了,還想着吃這紅利?”
楊贲呵呵一笑:“我就是問問而已。”
随即沖楊猛咧了咧嘴。
這楊猛自然是不必問了。
接着楊贲又提起道:“妹夫,聽大姐說,這次你打算花一千萬爲盼盼家具廠搞個央視标王,這錢投的是不是多了點?”
一句話,聽得一桌子人幹瞪眼。
顯然都是頭一回聽到。
楊猛也疑惑道:“盼盼家具不已經是省優部優的品牌了嗎?還需要花那麽多錢宣傳?”
吳遠微笑道:“這事吧,說來話長。但凡事總有第一回,我也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思,沖一沖,看看盼盼家具的銷量能不能再上一個新台階。”
好家夥。
一千萬拿出來,就是爲了試一試。
别說是老支書了,就連一直跟着吳遠幹的楊贲、楊猛也快跟不上思路了。
楊支書喟然道:“委員會你要投一百萬,盼盼家具你又要投一千萬,亞運村項目更是過億的投入,這明年淨聽着你要投錢了,啥時候能見到回頭錢?”
吳遠哈哈一笑道:“爹,最遲這個月底,就能見到了。”
随即又補充道:“再說了,我這不還有落雁這個富婆,可以傍麽?”
楊贲跟着唏噓道:“幺妹兒落雁,打小就愛臭美,還真沒看出來她做服裝經商能有這般天賦來。”
楊猛一針見血地道:“幺妹兒也就是遇到了妹夫,才……”
後半句話,在接觸到劉慧的眼神時,楊猛愣是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倒是老支書坦然道:“這是實話,有什麽不敢說的?落雁能幹到如今這程度,連她自己都承認跟小遠分不開。”
吳遠笑着打岔道:“爹,這還沒過年呢,咱們就開始論功行賞了嗎?”
衆人齊笑,算是結束這個話題。
但在笑聲中,誰都明白。
吳遠倆口子如今的經營層次和格局,已經遠超他們的見識和想象了。
中飯過後。
小酒雖然喝的不多,但吳遠依舊多留了衆人一會兒,等到酒意消了之後,才放他們離開。
送走了馬長山、楊贲和楊猛,楊支書也背着雙手離開。
回自家去掃除灰塵和蜘蛛網,準備祭竈神。
畢竟今兒是小年。
吳遠也不去廠裏,幹脆留在家中,把竈房打掃的幹幹淨淨,順便給竈神上了香。
忙完這一切出來,發現宋春紅,弄了一把潤濕了的稻草,在給院子裏的葡萄進行修剪紮架子。
這葡萄樹自打從她家移過來,吳遠是沒怎麽管過。
怎麽修,怎麽剪的,也鬧不明白。
但經過宋春紅的妙手一剪,立馬就變得清清爽爽,立立整整的。
雖然很欣賞對方的手藝,但吳遠依舊勸道:“宋老師,你來是爲了照顧大娘的,可不是爲了做這些。而且這幾天你在醫院也沒休息好,趁機歇歇多好。”
“我不累!”宋春紅手上動作不停地道:“我媽已經吃了藥睡下了。我看她睡得比醫院裏還安穩,就下來活動活動。”
“而且這棵葡萄樹,好好打理一下,明年夏天葡萄不少結,多少能給倆孩子解解饞。”
“還有菜園子裏那叢草莓秧子,我都蓋好了。等明年開春,再追點肥,也能結上不少草莓。”
吳遠溜達到門口一瞧。
那叢草莓秧子果然已經被清理過,隻留下幾條主幹的秧子,而且占了好大一塊地盤。
上頭鋪了一層薄薄的稻草,多少也能增加點抗寒能力。
宋春紅修剪完葡萄樹,又到豬圈裏,給滿圈的雞鴨鵝喂了些食兒。
這才推出那輛坤車道:“這邊沒什麽事了,我先回去,把家裏收拾一下。”
吳遠點點頭,目送着宋老師離開。
就徑自溜達着來到村部。
結果老三位都不在,想必是趁着小年,各自在家灑掃庭除,祭竈王爺呢。
吳遠就手趕到老支書家裏,就見老丈人正在竈房裏爬上爬下,弄得灰頭土臉。
“爹,還是我來吧。”
畢竟他幹支書這些年,何曾做過這些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