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号淩晨,吳遠一覺醒來,神清目明。
連一點起床氣都沒有。
黑暗之中摸過床頭的鬧鍾一看,五點零五分。
等等!
吳遠晃了晃頭,眨了眨眼,努力看清楚一點時間。
沒錯五點過了五分、現在是六分。
怎麽還是一點動靜還沒有?
難道事情發展與記憶中的,出了偏差?
下一刻,電話鈴驟然響起。
吳遠條件反射般地接起,已經很快了。
卻依舊吵醒了身邊的媳婦。
楊落雁翻了個身咕哝道:“誰呀,一大清早就打電話?”
吳遠拍拍媳婦,“沒事,睡吧。”
随即把電話機貼在耳邊,隻喂了一聲,然後靜靜地聽。
原來一切并沒有變。
一如他記憶裏地那樣,準時準點地發生了。
隻是消息傳到他這邊,有些延時罷了。
既然如此,吳遠就把心放回肚子裏了。
挂了電話,回過頭來,神清氣爽地,通透豁達,再無一絲睡意。
回頭看見媳婦在昏暗光線下的玲珑身段,就想做早操了。
就在倆口子早操的這段時間裏。
DC區四合院裏,守了大半夜的仨個老小孩,驟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
得虧翻修後的四合院裏,溫暖如春。
仨個國寶級的元老,在這樣的冬夜裏,苦守一夜也無傷大雅。
黃老接起電話,嗯了幾聲,挂斷電話。
扭頭就對老戰友丁老和李老道:“沒錯,正如小吳所說,老美動手了,地面部隊未動,火力覆蓋先行。這樣下去,老薩的有生力量,怕是連老美人影都摸不到,就宣告報銷了。”
丁老啧啧道:“我就說給那小子一個團長幹幹,絕對是屈才了。”
李老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既然該發生已經發生了,那就别守着了,回去睡了。”
早操過後,楊落雁困意更濃。
吳遠則是愈發精神,幹脆起身去做早飯。
竈房裏的土暖氣裏,煤炭幾近燃盡,吳遠順手塞了點柴火進去續上。
回到廚房,淘米熬粥,洗鍋煎蛋。
頗有一股子‘治大國如烹小鮮’的遊刃有餘。
不僅如此,他還順便把倆孩子收拾起床了,刷牙洗漱,有條不紊。
等到楊落雁撐着酸軟的身體起床後,一見爺仨全都起了,不用自己再操心了,心氣頓時順了。
早飯差不多時。
老丈人楊支書頂着一頭的朝霧就走了進來。
一進門,連吳遠散的華子都不接,擡手就把電視機先打開了,調在了早間新聞頻道。
聽着新聞裏,播音員字正腔圓的聲音。
楊支書喃喃道:“還真讓你料中了,這老美是真下場,真敢打呀!”
吳遠的‘遠見卓識’早已得到有力的證明。
此刻反而低調起來道:“爹,我也是懵的。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啥事不往心裏擱。”
楊支書歎了口氣,沒有接茬。
如今農村好不容易有這樣的局面,有了新的奔頭,難道這世道又要亂了嗎?
老丈人的憂心忡忡,在吳遠看來,自然是全無必要。
但經曆過那個年代的苦難,對這類事情敏感一點,過激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一種反應。
所以吳遠也就不再多說。
心裏頭暗自笃定,等晚上回來,跟老丈人好好弄兩盅。
好酒一下肚,暖了身子,往床上一躺,就什麽都不用想了。
早飯過後,吳遠照常去上班。
原本以爲老美開戰之後,會對國際原油價格有個短暫的強刺激,持續個半天一天的。
結果等到吳遠到了盼盼家具廠的辦公室,撥通黃琦雅的電話。
就得知,國際原油價格已經開始下跌了。
吳遠擡頭看了一眼時間,這才八點?
仨小時都沒到,就開始下跌了?
黃琦雅的聲音,透着心神放松之後的慵懶勁兒:“沒錯,也就最開始的倆小時暴漲了一段,從昨兒收盤的每桶26美金,漲到35美金左右。”
“連10月份的高線都沒碰到,一看就是在誘多。”
“可即便是誘多,也該持續的時間長一點。這還沒盡興呢,就草草結束了。”
“看不透,看不透。”
黃琦雅自說自話了好一會,明顯是緊張之餘乍一放松帶來的後遺症。
不過她還是很快地結束了彙報道:“你放心吧,我會繼續盯着,不會大意的。”
挂了電話後,吳遠心情愉悅。
經曆了這番的有驚無險之後,剩下就是坐享其成的時間了。
隻要時間一到,合約兌現,就是白花花的美金外彙進賬。
一念至此,吳遠都忍不住哼起了歌。
甚至連桑語過來泡茶時,都很難得地誇了一句道:“化妝了?好看!”
桑語提着茶壺和茶葉,掩面羞走。
看得随後走進來的楊沉魚,面露訝異:“什麽事兒這麽高興,連人家小姑娘都不放過?”
吳遠擡起頭來,根本不解釋,直接一記誇誇拳打過去。
“大姐你這身材,你這氣質,大姐夫娶了你,得有多幸福!”
楊沉魚心裏得意,嘴上卻充滿無奈地道:“我這可不是爲了他!我是爲了我自己。不能他守着好車不開,我就任由它生鏽腐朽,慢慢老去。”
這話題聊得深了。
吳遠果斷不接茬了,伸手接過楊沉魚遞來的文件,掃了一眼,刷刷簽了大名,遞回去。
九點來鍾時,桌上電話響起。
吳遠接起來一聽,竟然是媳婦打縣服裝廠打過來的。
“你們家具廠女員工團購的羽絨服,我剛派人拉過去了。你叫人接收一下,有問題的話,統一彙總反饋給我,我給她們解決。”
“這麽說,羽絨服産能問題已經解決了?”
“差不多吧,但缺口依舊是有的。可缺口再大,也不能耽誤你廠裏的女職工。”
“行吧,我通知她們。”
挂了電話,吳遠就把桑語和趙果一起叫過來了,把這事安排下去。
反正不是頭一回了,倆人早就駕輕就熟了。
饒是如此,還是把倆女孩激動的直跺腳。
畢竟這是她們期盼已久的新衣服。
這個年關,能不能過得風風光光地,就全指着它裝點門面了。
吳遠看在眼裏,心裏也跟着高興。
這個年頭,一件羽絨服,就能如此滿足,如此開心。
這種簡單的快樂,着實彌足珍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