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範冰冰去處理。
公司裏騰出來一間小型會議室,簡單布置了一下,作爲副總經理辦公室。
這點基礎的牌面,還是要有的。
其餘的經理和主管,暫時就不陪獨立辦公室了,工位上的銘牌跟着更新換代一波就足夠了。
饒是如此,公司内部的氛圍依舊甚嚣塵上,熱熱鬧鬧的。
吳遠看完報告,趁着空閑,把此次新提拔的幾個人叫到辦公室來,例行面談。
雖然有些務虛,但也是當老闆的應有之意。
該畫餅的時候就得畫。
該談情懷的時候就得談。
一旦員工從底層實現了躍遷,那就是既需要報酬,又需要抱負的時候了。
有時候報酬給到了,抱負沒描述到位,亦或是沒得到認可。
依舊留不住人。
類似的事,吳遠兩世爲人,早就屢見不鮮了。
如此到了下班。
吳遠先給媳婦打了個電話,問問她是不是又要加班。
結果電話打到芙蓉衣巷總店,楊若霖接起來道:“姐夫,找我姐?她已經下班了。”
吳遠猝不及防地:“這麽早?”
挂了電話,吳遠收起手包和大哥大就往家裏趕。
媳婦孩子都在家,那指定是歸心似箭了。
沖到門口,卻被範冰冰攔住道:“老闆,我們行政部團建聚餐,你有沒有時間賞個光?”
不等吳遠回答。
電腦技術部的孫磊和電腦設計部的董健也齊齊過來道:“對了,老闆,我們倆部門聯合聚餐,還請老闆賞光。”
吳遠擡眼一看,遠處的馬明琪還在探頭探腦的。
當即大手一揮:“我不去。有那功夫,不如回家陪老婆孩子,何必去你們那礙事。”
随即反問道:“有我在,你們能吃痛快了,還是喝痛快了?”
範冰冰俏臉一紅,強行嘴硬道:“不會的,老闆。”
董健也撓撓頭,嘿嘿一笑。
吳遠擡腳就走,邊走邊道:“你們各部門團建,注意安全,酒可以喝,但喝多了也不是好事。”
路過财務部旁邊時,姚美麗眼巴巴地站起來道;“老闆,沒你在,大家吃飯怕超标呀。”
吳遠贊許道:“終于有個肯說實話了。”
随即對馬明琪道:“這方面你總體把關,适當上浮一些不要緊。”
引得衆人一陣歡呼。
吳遠扶了扶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深藏功與名。
結果興匆匆地回到教職工小區樓下,就見大徒弟馬明軍蹲在樓下花園邊上。
跟霜打了茄子似的。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沒提拔他導緻的。
馬明朝也是一愣:“我哥咋來了?人家各部門都去團建了,他怎麽來這兒了?”
吳遠沒好氣地道:“正好你先别走,聽他自己怎麽說。”
賓利慕尚穩穩地停下。
馬明軍早已湊到後門口,掏出煙來。
趁着吳遠推門下車的功夫,邊散煙邊退讓道:“師父,師父,家居裝修版塊的經理,你看看能不能選個别人?俺實在是,實在是……”
話未說完,馬明朝已經從駕駛室推門下車道:“大哥,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枉遠爺這麽培養你,你自己怎麽能不撐腿呢?”
馬明軍咧嘴一笑:“我現在帶倆人幹項目,就挺好的。突然叫我管一大群人,我來不了啊,明朝。”
這話是沖明朝說的。
但同樣沒避諱着師父吳遠的面。
吳遠随手關了車門,也沖明朝道:“明朝,你聽見了吧?”
馬明朝真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枉這事,吳遠之前就打過招呼,兄妹倆人還齊齊給這個大哥做過思想工作。
當時以爲做通了。
誰能想到,事到臨頭,還是想要逃避。
就在這時。
興許是聽到仨人的說話聲音,二徒弟趙寶俊從樓梯口出來了。
“師父,我剛才還勸過大師兄了,可他死活不聽。”
吳遠扭頭問道:“你陪苗苗來的?”
趙寶俊咧嘴一笑:“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師父。”
旋即壓低聲音道:“苗苗那我也勸了,但她還是耐不住要來看看。”
吳遠沒好氣地道:“她要是耐得住,我會隻讓她當個副廠長麽?所以就這性子,就得多鍛煉。”
言罷,擡腳上樓,頭也不回地道:“你們仨個都上來吧。”
馬明軍還想着不在師父家吃飯。
卻被明朝和寶俊雙雙架住,跑都跑不掉。
一進門,蔺苗苗果然在廚房裏幫着楊落雁打下手。
而楊落雁因着幾個孩子的到來,特地多做了幾道菜。
小江甚至顫顫巍巍地把家裏的酒箱子都拖出來了。
看得吳遠是既生氣又好笑,指着兒子對身後跟上來的大徒弟道:“明軍啊,你就圖自己舒坦舒服。但凡你能有小江這點爲我分憂的心思,都不會蠢到來找我要求降職。”
一句話訓得馬明軍直接站在門口了。
那人高馬大的勁兒,直接把門堵住了。
好在趙寶俊人機靈,快走幾步扶住小江和酒箱子道:“瞧把小江給累的,大師兄,你真得反省反省。”
馬明朝不說話,一直拿眼神瞪自家大哥。
蔺苗苗從廚房裏出來,叫了聲老舅,就抱着小江去洗手洗臉了。
楊落雁端着盤油炸花生米出來道:“明軍,明朝,别光顧站着了,快進來,洗洗手,陪你師父喝兩盅。師徒之間,有什麽話說不開的。”
“好嘞,師娘!”
兄弟倆進了門,幫着把家裏的大圓桌擺起來。
劉慧打屋裏摘了眼鏡出來,見狀道:“明軍、明朝也來啦。”
兄弟倆忙不疊地點頭:“哎,師姥。”
不多時,一張大圓桌上,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
雖然沒什麽大菜,但菜量和數量,是絕對湊夠了數。
加上兩瓶茅台。
絕對是像樣的一頓酒宴了。
小江和玥玥倆孩子,似乎是感應到家裏來了客人,跟着興奮地嗷嗷叫。
唯有明軍束手束腳的。
加上苗苗忍不住心虛,也有點心驚膽戰。
尤其是剛才寶俊抽空跟她通了氣,轉達了師父在樓下說她的話,導緻她恨不得立即跑路。
于是入冬以來的一頓飯。
就在衆人這般各懷心思的情況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