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姐吳秀華收了紫檀木珍珠手串出來,眼見幺弟隻收了草魚和羊肋排。
立馬戰力拉滿,任由吳遠磨破嘴皮子也不行。
原本她就覺着占了幺弟家的便宜了。
如此送來的禮,再帶一多半回去,心裏更加過意不去了。
這時候,吳遠看向三姐夫熊剛。
後者隻顧着四處張望,充耳不聞。
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在推拉戰術方面,吳遠哪裏會是三姐吳秀華的對手。
他跟媳婦倆人加起來都不夠。
送走三姐倆口子,吳遠就開始爲家裏這超量的雞魚肉蛋而發愁。
得虧兩隻腳的雞鴨鵝都是活物,往豬圈裏一放,且能養着呢。
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但活魚和鮮肉,都是必須盡快處理的東西,擱不長久。
帶着這個問題到了盼盼家具廠。
閑逛時,正遇上範大廚。
結果範大廚大手一揮:“老闆,這個好辦。你讓人送過來,得空我幫你腌了鹵了,不僅解決了保質的問題,而且别有一番風味。”
這自然是可行的。
對方畢竟是範大廚。
吳遠隻是猶疑道:“如今廠裏食堂就夠你忙活的了,這麽多食材的處理,太叫你受累了?”
範大廚不以爲意道:“老闆,對于我們這種廚子,處理食材那是一種享受,不是什麽負擔,你盡管派人送過來。”
随即好奇地問起道:“聽說你打算升任冰冰當個領導,究竟是什麽領導。我跟她媽問了好幾回,這孩子愣是不願說。”
吳遠哈哈一笑:“冰冰跟着我那麽久,又是騰達公司的元老,擔任主管也有段日子了。這次打算升任副總,兼行政部經理。”
“這樣我不在上海的時候,也能更加放心些。”
範大廚一愣:“會不會升得太快了?我以爲她頂天就當個經理。”
吳遠解釋道:“這事我考慮很久,準備過幾天去上海,就宣布任命。放心吧老範,冰冰她能勝任。”
随即範大廚笑逐顔開:“那我一會跟老伴說說,叫她也高興高興。”
回到辦公室,吳遠就叫來馬明朝。
吩咐他回去把家裏多餘的活魚和鮮肉都拉過來,交給老範處理。
順帶着提醒馬明朝,帶兩條煙給老範。
冬至将近,天黑得更早了。
吳遠下班的時候,天色也就黑下來。
上賓利慕尚之後,頓覺裏外裏地透着一股清新的香氣。
鼻頭猛嗅了兩口後,問馬明朝道:“這車裏的味道是怎麽回事?”
馬明朝轉着方向盤,出了廠門口道:“别提了,老闆。拉了一趟活魚和鮮肉,那味道久久散不去。我擦了好幾遍,透了半天的氣,還是有味兒。”
“後來跟桑語說了,她把自己的香水拿過來噴的。”
吳遠了然,怪不得有股子熟悉的味道。
馬明朝緊跟着道:“對了,老闆,兩條煙範大廚沒要。”
吳遠點點頭。
老範可以不要,自己不能不給。
回到吳家小樓。
賓利慕尚剛剛停穩,吳遠剛下車。
大外甥女蔺苗苗就怼到了臉前,一臉臭屁地道:“老舅,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吳遠再看看,跟在後面,相對穩重點的二徒弟趙寶俊。
沒好氣地道:“就爲了送點禮,你倆也真值當回來一趟?”
蔺苗苗一把挽住他的手臂道:“老舅,寶俊給我家送禮可以說是不值當。但我倆孝敬你,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回來。”
吳遠白了大外甥女一眼道:“你是怕這次不回來,副廠長就從手裏跑掉了吧?”
“沒有,絕對沒有。”
蔺苗苗矢口否認,可惜她遲疑了一下。
要是不遲疑這麽一下,假以時日,當個廠長也不在話下。
可惜,眼下也就隻能先當個副廠長,鍛煉鍛煉。
跟苗苗說話間,二徒弟趙寶俊散了根華子過來,這又見縫插針地送了火過來。
手裏頭的煙一點上。
吳遠走到小樓門口,也不進去了。
師徒倆就在外頭聊起來了。
相比于蔺苗苗的尚需曆練,趙寶俊就顯得成熟多了。
顯然是接手了整個拆遷安置小區的工程之後,迎來送往地,方方面面地,沒少受鍛煉。
吳遠大概齊地了解了一下情況。
等到趙寶俊再散給他第二根華子的時候,他就擺手不接了。
不僅如此,還提醒徒弟道:“如今你坐在這位置上,應酬上離不了煙酒。平日裏就少抽點,少喝點。再怎麽年輕,自己的身體,還是要自己注意。畢竟你跟苗苗還沒結婚,沒要孩子的。”
對于這話,寶俊虛心受教,咧嘴一笑。
蔺苗苗卻老大不樂意地道:“老舅,你說什麽呢?誰要給他生孩子了!”
說完,就進了小樓。
好家夥,竟然害羞了。
吳遠難以置信的樣子,反而把寶俊給逗笑了。
師徒倆也都跟着進了小樓。
蔺苗苗嘴上說不生孩子,一進屋就把玥玥抱在腿上,不撒手。
寶俊也坐過去,任由小江往他身上亂爬。
吳遠沒管這些,先去洗了手簌了口。
回頭到廚房那邊,才發現,在煤氣竈上燒菜做飯的丈母娘劉慧,竟然還穿着早上那一身。
珠光寶氣的,洋洋自得。
難得她這麽高興。
吳遠趁機提議道:“媽,要不過兩天,等我跟落雁去上海時,你也跟着咱們過去。”
“這樣,正好咱們先路過省城,去大姨家坐坐,順帶着也讓大姨帶你故地重遊一番。”
劉慧一聽,頓時就心動了。
就咱現在這條件,身上這羽絨服,手腕上這紫檀木珍珠手串。
隻跟村裏的老姐妹們炫耀,跟錦衣夜行有什麽分别?
就咱這身,别說是穿到省城了,就算是穿到大上海,那也是絕對時尚。
吳遠一看丈母娘這表情,當即就拍闆道:“這事就這麽定了。”
說完這事,吳遠徑自從廚房去到竈房。
從媳婦手上接下紅燒肉的活來,順便跟楊落雁提了這事。
楊落雁眼前一亮,随即回過味來道:“天底下,恐怕沒誰比你更會讨丈母娘的歡心了!”
吳遠脫口而出道:“我這麽用心,還不是因爲你?”
楊落雁心裏聽得美滋滋地,就聽丈夫道:“但爹那邊,你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