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歸勸,叫呂文清心懷大暢。
桌上的疙瘩面湯也在不停地攪拌下,涼的差不多了。
呂文清躬下身來,沿着碗邊秃噜一圈下去,直呼過瘾。
過瘾之後,付秋端着一碟子的雞蛋餅也端上來了,香氣混着蔥花的味道,讓人食欲大進。
“吳老闆,以後真得麻煩您多開導開導咱們家老呂。他生意做的沒你大,想法可比你多多了。我怎麽勸都沒用,你一來就好了。”
呂文清倆眼一瞪:“老爺們談事,你能不能别插嘴?”
這話擱以前,呂文清都不敢說的。
如今夫妻倆口子都掙錢了,反倒童言無忌起來。
付秋也隻是笑笑,對吳遠道:“吳老闆,放開了吃,這兒吃完,我那鍋裏還有。”
吳遠夾起一塊雞蛋餅,用筷子卷吧卷吧成一卷,一口口地咬着吃。
隻覺入口滑膩,鹹淡适中,面粉和蛋液的比例剛剛好。
接着就聽呂文清提起道:“對了,浦東那個拆遷安置小區的修改後圖紙,我這邊已經出了。”
“這麽快?”
呂文清解釋道:“這個裏面最大的工作量,就是樁基強度和承載力的計算。之前我給出的樁基建築要求,本就是留了裕量,足以支撐18層以内的樓高。”
“之所以留出這麽大的裕量,一是怕施工單位偷工減料,二是怕施工質量的差異。隻是沒想到能發建設偷工減料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
吳遠點點頭,“這麽說來,騰達一建那兩棟直接加到14層,也是毫無壓力?”
“當然沒問題,”呂文清不假思索道:“要加麽?”
“加吧,”吳遠決定道,“何廳那邊,我跟他說。”
其實加高騰達一建這兩棟,倒不是圖多這幾套房子,而是吳遠有點強迫症。
呂文清應承下來,就問起道:“問題是吳老弟,加了這麽層,這邊預算可是一分不加。萬一這些房子賣不出去,你這個工程幹得可就虧大了。”
不等吳遠回應,就被端着另一碟子雞蛋餅的付秋過來打斷道:“你看你,老毛病又犯了。這事吳老闆都不愁,你發哪門子愁?”
吳遠笑道:“呂老哥這也是關心我。”
随即解釋道:“不過呂老哥,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我們目光要往前看。”
呂文清低頭喝了口疙瘩湯道:“也是,騰達一建背靠騰達總部,現金流周轉一下,倒不是問題。”
吃飽喝足。
吳遠抹抹嘴,拍拍屁股,回自家取了手包和大哥大,就先走了。
付秋坐回吳遠的位置,若有所思地道:“吳老闆這人啥啥都好,就是身邊的漂亮女人太多了!”
呂文清總算是逮到了回怼的機會道:“人家弟妹都不擔心,你跟着瞎操什麽心?”
這倆口子。
窮的時候,反倒能互相包容。
各自都賺錢了,偏偏是誰都不讓誰。
所以這經濟基礎有是有了,是好是壞,還真不好說。
離開教職工小區,吳遠雖說肚子是不餓了,不用想着去蹭飯了,卻依舊叫馬明朝直奔曼迪菲家具廠。
在上海這幾處産業公司之中,最不成熟的,就屬曼迪菲家具廠了。
當然,吳遠所指的這種不成熟,不是指家具廠的生産運營。
而是整個家具廠的組織架構上。
先前依附于騰達之下,導緻其組織架構,從一開始就不健全。
如今多方壓力之下,不得不跟騰達脫鈎,同時尋求業務上的全面突破。
吳遠都跟着操碎了心。
有心提拔大外甥女和大師兄起來,可都覺得時機尚不成熟。
好在如今家具廠在高材生這塊是不缺了。
人才儲備,咱也算是有了。
等到時機成熟,幾道任命下去,就齊活了。
所以在任命之前,吳遠隻能抓住各個機會,去考察大外甥女,考察大師兄,順便也考察考察家具廠新進的高材生。
賓利慕尚抵達曼迪菲家具廠的時候,朝陽剛剛升起。
大門還都沒開,門崗還沒上崗。
隻有老井頭在門前,拿着大掃帚掃地。
一見賓利慕尚出現在門外,老井頭連忙回屋拿鑰匙來開門。
門開了之後,把吳遠迎進來,老井頭咧着嘴道:“老闆,您可真夠早的。”
車窗搖下,吳遠拿出包紅塔山道:“井師傅,你也不晚。”
老井頭笑呵呵地接過,“我那是人老了覺少,老闆您這是生意做大了事多。”
賓利慕尚開到辦公樓樓下。
整棟辦公樓仿佛剛剛蘇醒過來,在朝陽之中,伸了伸攔腰。
吳遠拾階而上,清新的空氣中,還混雜着塵土的氣息。
上了二樓一看,才發現保潔大姐正在灑掃庭除。
吳遠一怔之後,旋即釋然。
就說這麽早,不可能有人到崗的。
結果一轉眼就看見會議室裏有個人埋頭整理各種單據合同。
家具廠這邊組織架構不明确,導緻辦公這塊,大都混雜在一起。
“羅冬梅?”
羅冬梅聞聲擡起頭來,意外道:“老闆,這麽早?”
“我開車來的,早一點很正常。你這麽早,公交中巴什麽的都還沒通吧?”
“不是啦,老闆,我在這邊搞了個宿舍。”
吳遠釋然,“那住的習慣吧?”
“我還好,”羅冬梅把散亂下來的齊肩短發撩到而後道:“譚強他不習慣,嫌那些木工師傅太粗俗。”
吳遠不由一笑。
以譚強那娘娘腔的性子,在一衆糙老爺們的集體宿舍中,指定是住不慣的。
“給譚強搞個單身宿舍呗,你們都是高材生,理應享受這待遇。”
“回頭我跟他說說,看他樂不樂意。”
不多時,李青邊吃包子邊走進來。
一進門才發現有老闆在,當下連包子都不敢吃道:“老闆也在啊,我給你們泡茶去。”
結果被吳遠叫住道:“别忙活,吃你的早飯。”
随即又轉向羅冬梅問道:“這幾天忙活下來,感覺怎麽樣?”
羅冬梅嗯着思忖片刻道:“家具廠前景挺好的,訂單生産都排到了年後二月份。而且這一行當,國内市場剛剛複蘇,大有可爲。國際市場上,咱又能比肩歐洲奢品品牌,潛力巨大。”
吳遠笑道:“總之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呗!”
容我調整一下,找找狀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