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總是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而且普遍接受能力特強。
就像孫磊他們,對于電腦微機的趨之若鹜。
羅冬梅這個外語系的,對于這種進口的全自動咖啡機,也有着同樣的心情。
但她并沒有馬上動手去試,而是回首四顧。
看看吳遠在哪。
如果吳老闆想要來一杯咖啡的話,自己也好能師出有名。
順便還了昨晚人家請客買單的人情。
結果羅冬梅這一通好找,最後在騰達的老闆辦公室裏找到了。
吳遠就坐在那裏,坐在騰達公司老闆的大班椅上。
不僅如此,甚至還感覺無比的契合。
感覺那張大班椅,都被靠成了他的形狀。
看到這一幕,羅冬梅檀口微張。
她再怎麽遲鈍,此時此刻也反應過來了。
“所以吳老闆,你也是騰達的老闆?”
當羅冬梅難以置信地問出這句話時,吳遠就坦坦蕩蕩地承認了。
“沒錯。”
接着笑道:“昨晚我也沒想到你的學長就是孫磊,而你感興趣的公司就是騰達。不過,好眼光!”
羅冬梅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您的車子那麽豪華,顯然不是區區一個家具廠能配的起的?”
吳遠直起身來,從大班椅那邊走過來,把羅冬梅讓在沙發上坐下道:“也是,但也不是。”
這時,範冰冰提着新泡的茶水進來。
一臉‘你果然露餡了’的表情。
吳遠伸手接過茶壺,翻開兩個茶盅,斟了兩杯。
一杯放到羅冬梅面前,一杯留給自己。
随即就見範冰冰沖自己手勢示意,意思是‘我先出去忙了’。
吳遠微微點頭。
因爲在範冰冰看來,羅冬梅這人沒什麽威脅。
自家老闆看上的,就是她的才華。
羅冬梅端起茶盅,也顧不上茶盅裏的不是咖啡,而是茶水了。
但同樣,由于過于意外,她也沒顧上接吳遠那句‘也是,但也不是’的話茬。
最後還是吳遠喝完了第一口茶,才續道:“那車雖然不是靠着曼迪菲家具廠買的,但也不是靠着騰達買的,而是靠着另外一個家具廠。”
這話一說完,羅冬梅腦袋頓時嗡的一聲。
自打進門,她就想表現得聰明一點。
此時此刻,更是直接燒幹了CPU,天馬行空地肆意想象。
結果還真讓他想到一個答案:“盼盼家具?”
不是她多聰明,多會推測。
而是她隻想到了這麽一個答案,因爲昨晚在烤串店看亞運會閉幕上,還瞅到了幾眼。
尤其是在吳遠跟她提過曼迪菲家具廠之後。
沒想到,這一下還真讓她給蒙對了。
吳遠撫着膝蓋道:“沒錯,你們現在的大學生都很聰明,什麽事也瞞不了你們。”
羅冬梅不由一陣汗顔。
咱們大學生再怎麽聰明,也沒你玩得花呀。
自己眼下能想到的三家私人公司,竟然全都是您一個人的。
無怪乎,連那麽優秀、那麽出挑的意呆利美女高管,都對你芳心暗許的。
就在這時,桌上電話響起。
羅冬梅喝幹了茶盅的茶水,趁機起身道:“那吳老闆,我先出去了,您忙吧。”
吳遠也沒什麽具體要說的了,就聽之任之道:“你随便逛,有什麽他們解答不了的問題,随時來找我。我今兒一天,應當都在。”
羅冬梅微微颔首,轉身離開。
吳遠接起電話,就聽到了一個急切的聲音:“師父,有急事。”
但由于是二徒弟趙寶俊的聲音,吳遠也沒放在心上。
甚至心想着,如果是他和張永成之間的矛盾和沖突的話,自己沒準還得教訓上兩句。
好好磨磨二徒弟的銳氣。
畢竟用人之際,二徒弟竄起太快,難免有些缺少磨練。
“什麽事,不要慌!”
“師父,能發公司欺人太甚!咱們的鋼筋材料都是單獨進貨,沒走他們的口子,今天他們勒令我們停工,叫建管局的人到工地來檢查。”
吳遠眉頭一皺,卻還是激了二徒弟一句:“查就查吧,咱們的施工質量,難道會怕他們查?”
“師父,查,我和五爺自然是不怕的。不僅施工質量,而且建材标準,我們都是嚴格遵循設計圖紙來,不打絲毫的折扣。”
談到工程,趙寶俊一股子傲然的口氣。
但一說起工程之外,他這氣勢頓時蔫了下來道:“可我就怕能發聯合監管局,爲了逼我們就範,到時候弄點貓膩在裏面,咱們有嘴也說不清。”
随即趙寶俊咕哝着道:“原以爲咱們總借器械給他們使用,他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的,沒想到他們太不是東西了,吃相太難看!”
二徒弟的一番話,并不是無的放矢。
吳遠聽出來不少信息量。
“這事是李能發撺掇的,還是他那個合夥人周國明挑撥的?”
“目前是周國明沖鋒在前,但五爺和我一緻認爲,李能發躲在後面,未嘗就不知情。”
“那他們吃相難看,具體有哪些表現?”吳遠追問道:“别是那種撲風捉影的,必須是你和五爺都親眼所見的。”
趙寶俊道:“咱們兩棟高層的小工程,轉包合同寫的很清楚,包工包料。如今能發總讓我們走他們的進貨渠道,關鍵他們進的鋼筋,五爺都去看了,比我們細一截……”
一番追問之後,吳遠做到心中有數。
也沒給二徒弟保證什麽,就挂斷了電話。
因爲騰達一建是屬于任人揉捏的,從他們那邊得到的消息實在有限,而且片面。
吳遠挂了電話,話筒卻還在握在手裏,轉手就撥通了溫女士的電話。
按說這事,他應該直接找何雲升。
但一方面,他不确定這事何雲升有沒有參與。
另一方面,何雲升畢竟是副職,萬一攪和進去的是他頭上的正職,何雲升未必有一博的勇氣。
畢竟爬到何雲升這個位置,不是誰都有勇氣,賭上自己的前途,爲一家小建築公司說話正名的。
不過電話裏的溫姐,聲音并沒有絲毫的異常。
一口一個老何,一口一個吳師傅,像是往常一樣。
甚至還有心情開一個花樣多的玩笑,重拾舊識。
吳遠幾句話糊弄過去,就放心地挂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