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叔,許四叔,這樣的人才,将來可千萬别嫁到外村去。就在咱村找個能幹的小夥子算了,咱也人才不流外村田。”
許慧琴一跺腳:“人家才不嫁人哩!”
在場隻有付秋一個女人家,聞言安撫道:“俺慧琴妹子還小哩,你們說這事,也太早了。”
付秋如此一開口,鄉音如此純正。
立馬就讓楊支書剛立的‘上海來的大客戶’人設有些崩塌。
但許慧琴覺着沒什麽打緊的。
她有來自吳遠的肯定,就足夠了。
一番勉勵,當說不說。
效果是真的好。
許慧琴耳根子紅紅地聽了吳遠畫了半天的大餅,然後就幹勁滿滿,動力十足。
等到衆人打許老四家離開。
許老四跺跺腳回了屋,一臉的晦氣和不悅。
眼見着三閨女還興匆匆地往耳房走,就一口叫住道:“回來,以後别折騰那玩意了。”
許慧琴不明就裏:“爲什麽?爹,你沒聽見吳老闆剛才說的話麽?俺們把這些弄好了,明年就能掙大錢哩。”
“掙個屁錢!”許老四唾了一口道:“原以爲你大伯在村裏,咱主動折騰這事,能從村裏撥點扶持款子下來。現在倒好,都見着孵化了,還是一點表示都沒有……”
哪知道許慧琴卻沒這麽現實和短視,腰身一擰道:“俺不管,俺就要弄!”
好巧不巧地是,回去的路上。
吳遠也特地提到了這事,因爲他看見許慧琴爲了對比試驗,還是買了點溫濕度計和一些基本器材的。
可能不值什麽錢。
但如果村裏能把這點錢給貼補上了,對人的鼓勵效果比說上一籮筐的話都管用。
哪知道老許頭一聽,就不假思索給否了。
爲這百八十塊錢的補貼,他老許頭丢不起這個人。
一行人回到村部。
原本就說好了在許家飯店吃飯。
如今多了付秋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那就正好,一并招待了。
付秋本還打算推辭的。
直到吳遠說起道:“正好小龍蝦的調料粉就在村部這邊生産,嫂子不妨看看。咱們燒小龍蝦的調料粉和北方的十三香還是有差别的。”
付秋立馬把推辭的話咽了回去。
小龍蝦養殖看了,再看個調料粉的生産供應,那就真齊活了。
付秋直覺得,這次探親回來一趟,比在上海跟吳遠口頭上念叨百遍都管用。
有些事兒,就是得靠自己個付出行動。
老許頭沒有跟去,直接進了老三家飯店去張羅去了。
其他人陪着付秋進了村部的後院。
生産十三香調料粉,說破大天去,也就是個小作坊。
但付秋一進門,卻被除了整個小作坊所産出的調味料種類給驚呆了。
除了小龍蝦的十三香調料粉之外,還有包括燒烤調味料在内的十數種其他調味料。
而且部分還帶了包裝。
顯得非常正規。
付秋覺着,自己就一個開門店的小個體戶,有了這樣的供應保障,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看到後來,付秋指着燒烤的調味料問道:“吳老闆,上回你在上海做的燒烤,就是用的這種調味料?”
吳遠點頭道:“大差不差。”
付秋心裏一動道:“眼下小龍蝦已經過季,加之咱們這邊小龍蝦人工養殖也還在摸索。俺是不是可以先把店開起來,做點燒烤,先趟趟路?”
吳遠欣然道:“當然可以。等吃完飯,我帶你去三姐那看看。她就是從小龍蝦轉型到燒烤,生意還不錯。”
“那真是太謝謝吳老闆了。”付秋發自内心地道,自然就連推辭飯局的借口都沒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當老幾位把付秋當做是客戶來招待,那喝酒是免不了的。
吳遠本來還打算勸阻一下老幾位的,畢竟是呂老哥的媳婦,該照顧還是得照顧。
結果沒想到,付秋突然反客爲主,對于北崗本地的大曲,那是來者不拒。
反倒把老幾位給喝懵了。
這女人要麽不會喝,要麽喝不醉。
吳遠經常跟呂文清喝小酒,從沒見過付秋沾過酒,下意識以爲付秋不會喝。
沒想到這女人全然深藏不露。
幾輪喝下來,老幾位面面相觑,大意了啊,沒有閃。
再這樣喝下去,仨老家夥讓一老娘們給灌倒了,傳出去還有什麽臉?
吳遠也算是看出來了。
适時地勸了兩句,畢竟這下午還得去縣裏一趟。
付秋也就大大咧咧地停止了攻勢,專心吃飯。
一頓飯吃完。
燒烤調味料的采購意向,也就談妥了,定下來了。
村裏這小作坊,就是這樣一單一單地,日積月累下來的産量。
反正老幾位是挺知足。
吃完飯,一直把付秋送上車,瞅着銀色桑塔納遠去,才相攜着回到許家飯店喝茶醒酒。
付秋對銀色桑塔納并不陌生。
但嘴上依舊客氣道:“吳老闆,勞煩你跟俺跑這一趟,真是太感謝了。”
吳遠擺擺手道:“别說咱們有呂老哥這層關系在,就單憑你想要和村裏合作,就值得村裏重視。”
付秋不由感慨道:“你們村發展的真好,也是托了你的福。連俺們鄉裏,都有不少人在你廠裏上班做工,個個都說你這個老闆好……”
半拉小時的功夫,就到了縣裏的陵園東路。
院子裏,三姐吳秀華正和苗紅、張豔一起忙活着串簽子。
見到幺弟帶人過來,就手在圍裙上擦擦手起身。
就聽幺弟介紹道:“三姐,這位是付秋嫂子,我上海家裏對門的鄰居,老家是四姐她們鄉裏的。她想在上海那邊搞個燒烤店,這不,我帶她來跟你取取經。”
吳秀華這人對人本就熱情。
加之又是幺弟親自引薦的,那自然是更加熱情。
沒一會兒,就以姐妹相稱了。
等到吳遠進到堂屋,見過仨孩子出來,就聽吳秀華直接打保票道:“幺弟,付秋妹子包我身上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忙吧。”
付秋也補充道:“吳老闆,俺跟三姐說好了,這兩天過來當個學徒,好好跟三姐學學。”
“那行,”吳遠果斷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