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呂文清分開,吳遠回到家中。
媳婦楊落雁還沒回來,呂歡正和倆孩子在客廳裏玩,劉慧在廚房裏做飯忙活。
吳遠想起老丈人打來的電話。
糾結了兩秒,還是沒敢去告訴劉慧。
老兩口的事,還是讓媳婦去摻和更合适。
約莫半個鍾頭的功夫,樓下響起大奔的停車聲,吳遠手裏的新民晚報,也差不多翻完了。
不多時,楊落雁的高跟鞋聲,踢踢踏踏地上樓來。
正要掏出鑰匙開門,吳遠已經從裏面提前把門打開了。
這種回家有人等着開門的感覺,真好。
楊落雁俏臉難掩疲憊之色之餘,依舊沖丈夫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接着就見丈夫神秘兮兮地讓她進屋。
于是忍不住老臉一紅,猴急也不該猴急成這幅樣子吧?
畢竟親媽還在廚房裏忙活,倆孩子還在客廳裏玩呢。
結果等進了房間,房門一關,就聽吳遠壓低聲音道:“爹下午把電話打到我公司去了。”
“爲什麽?家裏出什麽事了?”楊落雁下意識地問道。
吳遠沖着外頭努努嘴道:“還不是你說的那話,讓爹起疑心了。”
“我說什麽話了?”楊落雁依舊沒反應過來。
吳遠繼續提醒道:“還不是你說媽在這邊,樂不思蜀了。”
“他咋這麽小心眼呢!”楊落雁不由跺腳道,随即換下上班的工裝,換上一身家居服就出門道:“我去跟媽說。”
很快,吳遠不知道媳婦怎麽跟丈母娘說的,廚房裏傳來劉慧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吳遠還能依稀聽清楚,丈母娘對于老丈人的口誅筆伐。
晚飯時,劉慧什麽也沒說,隻顧着給倆孩子添菜加飯。
不過等到晚飯過後,劉慧不像往常一樣下樓溜達了,吳遠就敏銳地意識到:自己該下樓了。
秋老虎的威懾雖然還在,但到了晚上,太陽一落山,涼氣上來,遠比三伏天的傍晚舒服多了。
吳遠信步在小區裏溜達,遇到不少熟臉的同濟老師。
也意外地發現這小區裏不少的大學生租戶。
一個個青春靓麗的,洋溢着爆棚的荷爾蒙氣息。
約莫半個鍾頭後,吳遠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往回走,結果上到三樓,才聽到自家屋裏劉慧的聲音依舊疾厲。
正巧這時候對門呂文清開了門,吳遠見機閃了進去道:“呂老哥,借你家寶地躲一會兒。”
呂文清穿着工字背心,一邊拍打着自己肩膀,順帶着搓下裉泥,一邊啧啧道:“吳老弟,你丈母娘脾氣……”
吳遠感同身受地點點頭,順便散了根華子給呂文清。
付秋還要倒茶過來,被吳遠拒絕了。
一根煙功夫過去,自家的聲音漸漸小了。
吳遠又給呂老哥補了一根華子,這才施施然地回到對門。
一進門,丈母娘劉慧那盛氣淩人的餘威還在。
吳遠跟媳婦交換個眼神,連話也不說,免得引火燒身。
反正交給媳婦去安撫就是了。
親閨女勸娘老子,說再重的話,也不記仇。
等到夜深人靜。
倆孩子都洗了睡了,劉慧也進了屋了,吳遠終于舒舒坦坦地靠在床頭了,懷裏摟着如花似玉的媳婦,溫溫存存的。
床頭的大哥大忽然響起來。
吳遠接過來一聽,是老丈人的聲音。
電話裏,聽得出來楊支書的心氣很不順,尤其是年輕時候說一不二的人,十裏八鄉都頗有威望的老支書,卻在家裏夫綱不振的。
這口氣怎麽可能順得起來?
楊落雁一聽,就要接過吳遠的大哥大。
卻被吳遠攔住了。
老丈人現在急需的是傾聽,吳遠打算聽着就完了,也不是什麽難事。
倒是被媳婦接過去大哥大,再一通劈頭蓋臉地‘教育’,那别說今晚了,一直到自己一家人回去之前,老丈人都不可能睡安穩了。
于是這一通電話,吳遠聽了半個多小時。
那話費……
話費就不提了。
能讓老丈人順順心氣地挂了電話,這點話費又算得什麽?
隔天周六,8月18号。
吳遠抵達啓華大廈時,依舊有些困意難消。
事實證明,心累比身累,更難恢複。
進了辦公室,靠在大班椅上,就忍不住地犯困,想要補覺。
直到眼前總覺得有人在門口晃悠,他才強行振奮精神地醒來,正碰到明琪在門前露臉。
“什麽事,明琪,快進來說。”
馬明琪手裏拿着本硬紙,面帶喜意地進來道:“遠爺,我夜大的文憑拿到了,跟你彙報一聲。”
吳遠接過馬明琪遞過來的文件。
好家夥,真就是一紙文憑。
但紙上是華師大的夜大文憑證書,含金量還是有的。
譬如同樣是夜大的文憑,華師大的招牌,就是稍強一些。
至于專業細分上的排名,就不說了。
吳遠啧啧道:“不錯啊,明琪,下一步打算怎麽深造?”
馬明琪卻帶着半喜半憂地道:“遠爺,我也不知道。我打算多了解了解,再說。”
吳遠把文憑紙還回去道:“好樣的,明琪。回頭我讓冰冰給你發一筆獎金!”
馬明琪連連擺手:“不用了,遠爺。”
吳遠道:“這也是爲了鼓勵大家向你學習。而且公司打算再招幾個大學生,所以有學曆對公司未來是越來越重要的。這方面,你要相信自己,堅持走下去。”
馬明琪也頗受鼓舞道:“嗯,遠爺,我會堅持下去的。”
經馬明琪這一打岔,吳遠的困意全無。
讓人給自己打了一杯美式過來,喝完之後,精神振奮。
九點剛過。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薩拉便帶着翻譯胡瑤,興匆匆地出現。
吳遠本打算招呼倆人坐下來,喝杯水再走,哪知道薩拉卻迫不及待地,想要現在就過去。
“等等,容我先打個電話。”
說着,吳遠給蔺苗苗去了個電話,确定驗收場地都騰出來了,這才帶着薩拉和胡瑤離開啓華大廈,直奔爛泥渡。
一路上,薩拉忍不住問道:“吳,這麽短的時間,貴廠就完成了芬迪家具的仿制,會不會爲了進度而忽視了質量?”
吳遠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是把這件事當成頭等大事來安排的。再說了,芬迪家具的仿制,很難麽?”
(本章完)